“咳咳。”
余生故作不服气的说,“咱们凭什么当不上第一?”
白无常惊讶地看着黑无常,“老大,中原幽冥之地那可是占据着天时与地利,每天被杀、饿死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咱们这儿死的人要超过他们那儿,有点儿难吧?”
余生套出信息后点了点头,“是有点儿难。”
“就是。咱们要不是遇见巨人围攻太阳城,也收罗不到这么多鬼魂。”白无常说,“东荒幽冥之地的那些人才惨呢,他们也就能收一些生老病死人的鬼魂,压根完不成任务和指标。”
余生点头,“也是难为他们了。东荒王现在歌舞升平,想多死几个人,难上加难。”
说到这儿,余生控制着无常故作刚记起来了,“对了,回去帮我联系下东荒幽冥之地的人。”
白无常答应下来,“哪个幽冥之地的?”
“关押着那什么,孟婆的那个幽冥之地。”黑无常说,“我方才在客栈,听余掌柜找到一些孟婆线索,估摸着再追查下去,就要查到东荒幽冥之地的头上了。”
“那怕什么,咱们在地底下,他还能下来大闹不成。”白无常说。
“你懂什么,那小子和咱们王上暂时有合作,别的不说,生死簿还在他手上呢。”
白无常恍然,“也对。”
他们说着话,走不长时间,前面洞口豁然开朗,也明亮起来,照着洞壁发红光。
不时地,还有惨叫声,哭喊声,幽鬼飘忽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
等走近了一看,余生发现,他们走在一座高高的,狭长的石桥上。
石桥下是岩浆,组成一条河,缓缓地流动着。
岩浆的河上,漂浮着一些凝固冷却的小沙洲。
沙洲上有囚笼,木架,吊杆,或关,或绑,或挂着一些恶鬼。
他们挣扎着,惨叫着,身上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了,有些鬼甚至半面骷髅,半面血肉。
还有的鬼,眼窝里爬满了虫子,脖子上帮着铁链,狗一样在沙洲上爬行,就像余生前世电影中看到的“咕噜”,
岩浆的河上不时溅起一朵水花,滚烫的岩浆落在他们身上、脚上,“兹”的作响,冒起一股青烟。
鬼惊叫着,缩回身子,发出狗被踩了尾巴一样痛呼声。
再往前,一个较大的沙洲上,挂着一把特别大的伞,伞下如旋转木马一般挂着许多东西。
在细看的话,余生发现那挂着的是一个又一个幽魂。
大伞旋转着,不时把这些幽魂转到岩浆上空灼烧,令幽魂们发出凄厉的叫声。
“看到没有。”白无常对押回来的鬼魂说,“你们要是不去轮回,就是这下场!”
说罢,他向余生控制的无常告别,押着这些鬼魂,同恶煞们去了地牢。
余生继续往前走,穿过石桥后,走进一座大殿。
大殿内是刑房,许多无常、恶煞在折磨着鬼魂。
“他妈的,打呀,来,打!今儿你们要是不让我吃那羊肉串,我就不去轮回!”一嚣张的声音传出来。
余生心乐了,这声音和香味还真传下来了。
“我吃你大爷!”另一人怒吼,“啪啪”的挥舞着鞭子。
“不吃羊肉串不投胎!”另一人继续嚣张。
余生走过去,见一猪妖的鬼魂被吊起来,身子被抽打的遍体鳞伤。
“死猪不怕开水烫,古人诚不我欺。”余生笑着说。
那个白无常立刻停了手,“老大回来了。”
余生点了点头,把酒递给白无常,“让这厮喝一口。”
死猪妖双眼盯着酒坛子,“那,那是什么?”
“客栈带回来的好酒,专门解你这馋的。”余生摆了摆手。
白无常倒一碗,上前一步,捏开猪妖的嘴巴灌进去。
一口酒下肚,“你们…”猪妖话说半截,打一酒嗝,然后整个妖疑惑起来。
“我还活着?”猪妖环顾四周。
白无常没好气的说:“你已经死了。”
“死了好,死了好啊。”猪妖幽幽的说,“活着本就是一种痛苦。”
白无常乐了,“你还有这觉悟?”
猪妖点头,“活着的本质是对**的追求,而**本身是不能被满足的,而不满足就是一种痛苦。生而在世,生命永远无法摆脱痛苦的本质,这难道不是很悲哀的事情?还是死了好,死了好哇!”
说罢,猪妖白光一闪,化作光光点点,消失在视野内,去往轮回了。
“这…”白无常目瞪口呆。
他看了看手里的酒,抬头看着黑无常,“老大,你,这酒…喝了还让人大彻大悟了?”
他有点不敢相信,刚要自己尝尝,被无常拦住了,“去,这酒不是你喝的!”
“为什么?”白无常语气中有些幽怨,他也想说出那么深刻的道理来,泡女无常有用。
“喝了就会去往轮回。”余生说,“你难道想去轮回?”
白无常立刻打消这念头。
不过,他有点儿信不过这酒的威力,又抓了一个鬼,“咕嘟,咕嘟”给他灌下去一杯。
这鬼抬起头,瞪着白无常,“世上万物来自何处?”
“呃…”白无常愣一下,“由天道创造。”
“天道又从何处来?”这鬼继续追问。
“天帝开天辟地后,精神所化。”白无常说。
这些全是他们北幽神话中,关于天地由来的传说,余生自觉把这天帝换成了太阳城神殿壁画上的浑沌。
“天帝又从何出来?”这鬼又问。
“混沌中生。”白无常说。
“混沌又有谁创造?”这鬼继续问。
这最后一个问题却把白无常难住了,“我他娘怎么知道。”他恼羞成怒。
怎料,这鬼“呵呵”一笑,“或许也是被某个生命创造的。他随手,或用一本书,或用一幅画,甚至几行文字,就决定了我们的命运。任你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生命,本就是一场骗局!”
说罢,这鬼也化作一团白光,去往轮回了。
白无常震惊在原地,望着酒,陷入一阵思索中。
“这他妈…”余生无语了。
他收回对无常的控制,把注意力回到自己身上,在念头中对系统说:“你这是要整多少哲学家呀。”
系统很无辜,“轮回酒,本就是让人情愿的去轮回,,这是最让人心甘情愿的法子了。”
“行吧。”余生无奈。
等他又把注意力放在无常身上,准备控制他身子的时候,听无常对那白无常说:“就像我们坐在山洞中,面向墙壁,洞外有人走过时,在墙上投下了影子。我们只是生命的倒影,坐井观天之人,唯有脱离这个身躯,走出这个山洞,步入真实的死亡,才能回到生命最纯净的状态。”
白无常看着无常,“老大,我明白了。”
他端起一碗酒,仰头就要喝。
“啪”,余生一巴掌打走,“你明白你大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