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〇】
因这一变故,斯萨和希努都站到了旁边。
尤其是希努本抱着祭祀必死的心,这一转折无比的惊讶,失声啊了一声。索格王扫了希努一眼,希努当即跪在地上：“希努已是天神祭品，还请索格王成全。”
索格王置之不理：“迟将军,你再挑一个。”
迟衡面露尴尬,看看西末,又看看奎尔卡,这二人都面无表情。迟衡装作无所适从,看了看跪地的希努，流连了一下，无奈地说：“索格王的美人都让人眷恋，随便赐一个迟衡都受宠若惊！”
至于其他的篝火旁的人，迟衡连看都没看一眼。
索格王面色不佳，环视一圈，对地上的希努说：“希努，你可愿跟着迟将军？”
希努头低垂，不言不语。
当夜,回到城堡之中，迟衡犹自心砰砰乱跳，说：“纪副使,都被你说中了。果然我一挑执执佩,索格王立刻就勃然大怒,以为我和他私通过了。你说我当时要是说希努,希努是不是板上钉钉成了祭品？西末可真贼啊，他就这么想希努死吗——他要不那么心急，希努迟早也是个死啊！”
纪策解释道：“索格王喜怒无常，只有脑地落地西末才算彻底放心，想快一步借刀杀人也是正常。”
索格王确实性格急躁。
纪策又笑：“我还是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希努呢，因为他长得好看？”
“因为他有我需要的东西。”
纪策再问，迟衡就贼贼的笑，气得纪策拿起书卷拍了他两下：“你小子还会跟我兜圈子了，信不信我让你来了就回不去了！”
“其实我最想要的人是奎尔卡。”
“又想岔话题！奎尔卡是很不错，率真而且直接，为人都很符合你的胃口。不过，难！除非咱们在这里带上两三月，慢慢撬还有可能。罢了，各人自有各人福，随遇而安。”纪策看着悠悠月色，抿了一口腻油油的丰图茶。
反正，无论如何，至少算是把希努弄到手了，这一趟不枉费来，只不知道喜怒无常的索格王会不会临时变卦。
纪策眼睛利：“你怎么好像不很开心？”
迟衡手指戳了又戳说：“燕行和我，分了，彻底分了。以后，路归路，桥归桥。”
“唔，这么多天，终于舍得说出口了？”纪策悠悠地说，“别那么惊讶，你都快把将军府掀了个底朝天，我们几个谁还能不知道你和燕行闹翻了！万事随缘，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得了也迟早失去！”
迟衡郁闷地瞅了他一眼。
“虽然分了，你也别饥不择食见人就扑。刚才你和奎尔卡在林子里待的时辰太长了，也不怕索格王起疑心？办事得有点儿分寸，别逞一时之快酿下大祸！”
明明是他们一个个扑上来好不好，迟衡大感冤枉，遂把在林子里西末和奎尔卡先后勾引自己的事说了。
纪策若有所思：“感觉西末和奎尔卡都不是自愿勾引你的。”
纪策一思索就安静了，迟衡闷闷的，不吐不快，又把索格王让自己旁听他与奎尔卡寻欢作乐的事一说：“固摩人都很怪啊，这种事，挂在嘴边津津乐道不说，还要做给别人听，他是不是有毛病啊？还有，他的那个位尊的情人，怎么就被他弄死了呢？”
纪策缓缓道：“索格王出身卑微，他占有的第一个情人就是他自小效忠的王。不过那个王有一个钟爱的王｜后，王和王｜后情比金坚怎么都掰不过来，后来，不知道王怎么就死了，成为了索格王献上的第一个祭品。”
不能拥有就要杀死吗？这种行为让人无法苟同。
“总觉得还有很多想不通的。”
纪策忽然说：“西末和奎尔卡的行为，对吧？我刚才也纳闷，但你前前后后这么一说，我就想通了！”
迟衡激动地挠了挠短发。
纪策慢悠悠的说：“是索格王指使他们勾引你的。西末说过他没办法；奎尔卡也说过让你快快的……这就是在应付差事。要不然，以索格王的性格和铁腕，他们还能有跟陌生人私通的胆子？”
“索格王为什么要这样做？”
纪策从容推测：“我有个大胆的猜想：索格王曾是前任王的属下，据说还是贴身侍卫，他对前任王觊觎已久。所以，索格王一定窥探过前任王和王｜后的□□。就此，他落下一个毛病，特别喜欢窥视别人的……□□。”
迟衡瞠目结舌。
“不是有传言，他曾让属下和自己的宠妃当着自己的面云雨作乐么？说明，他能从中得到快|感，说不定就是以前落下的毛病。到底是王，不可能总做这种事，所以窥视就演变成了谛听——眼睛犯不着瞪这么大，世上的人有千百种。”
迟衡眼珠子瞪得更大了。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奎尔卡回去之后，索格王立刻和……那什么一番，说明让陌生人跟自己的男宠作乐，他能得到快|感。”
迟衡无语：“那为什么我挑执执佩，他还怒了？”
纪策莞尔：“不一样，那两人是受他指使，是操控之内，执执佩却是背地里的背叛，当然他会大怒。反过来看，你只是说了一个执执佩，索格王就疑心大怒；而你和奎尔卡呆在一起这么久，他却不责罚奎尔卡，原因就是，幕后指使者就是索格王——解铃还须系铃人，可惜他把前任王杀了，没人能救得了他。”
做了什么反倒没什么，没做什么反倒疑心，绝对怪癖。
纪策道：“我猜得如何呢？而且索格王问你，自己和你比如何。我猜测，奎尔卡应该是为了完成使命而向索格王编造了你们之间的……□□。”
迟衡深吸一口气：“很有道理！”
纪策悠悠地喝了一口茶道：“还好咱们明天回去，再在这里呆下去，我非疯了不可。执执佩一不小心就成了牺牲品，实在令人不忍。”
“疯的该是我吧！今天我看了下那些美人，也有长得文弱的，你一定要小心！”
纪策喷了一口茶：“放心，放一百个心，索格王的眼里从来就没我，也就你傻乎乎的才会以为是我——行了，傻小子，不逗你了，今晚肯定还有幺蛾子，你要小心才是！”
“我有密器在手！”迟衡炫了炫匕｜首。
“小心驶得万年船，别光惦记着奎尔卡了。就算希努不会跟咱们走，至少他也不会成为祭品了！”
二人才打趣，就听见仓促的护卫走过来，说索格王寝宫有请。
迟衡叹了一口气，又被纪策说中了。
来来去去有意思没有，再说去寝宫干什么？迟衡打起十二分精神去了，索格王的寝宫金碧辉煌，自然无需多说，多是迟衡没有见过的。
索格王引他入了一个不大的屋子，屋子四面都是玉石，金黄色如磨了一层砂一样，摸上去非常光滑，很华丽，却也有说不出来的怪。屋内一张大大的床，床没有窗幔。希努卧在床上，身上盖着薄纱，头发凌|乱，睁着眼睛看迟衡一步一步过来，双眼满是忧惧。
索格王笑道：“迟将军，我将希努送于你，今夜就入‘洞房’”
洞房？自己可没有被人窥探的嗜好，迟衡面色一窘：“多谢索格王，咳，强扭的瓜不甜，不知希努可愿意否？”
“你们尽情欢乐吧。”说罢，索格王扬长而去。
迟衡舒了一口气，心想索格王要是站着不走，那才叫一个窘迫呢。还好，纪策都是随随便便的猜测，就说哪有嗜好如此变|态的人。
这个洞房，可真叫人头疼啊。
屋子里还有一个大大小小三个浴桶。
迟衡揉了揉额头，坐在床沿上，思索怎么解决这问题。希努忽然一把扯下扯下薄纱，迟衡吓得跳了起来，定睛一看，发现希努眼神空洞，全身又紫又青，衣裳也有些不整，分明是被人动过的——敢动希努的人，除了索格王，还能有谁？
希努咬着牙齿悲怆地说：“请迟将军上来吧！”
这能上？
虽然希努是极为俊美的，看一眼就撩起人一身的火。但迟衡实在兴趣寥寥，加之下午也尽情发泄过了。想了一想，迟衡拾起薄纱将希努裹紧，抱了起来。
希努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迟衡叹了一口气，心说想要的那人，说飞远就没了踪迹；而从没想过要的人，却也怨念地看着自己。
看着希努浑身绷紧，面色惊惧，迟衡心中又不忍。
遂将希努抱到矮浴桶旁，把他仰躺放在腿上，抓起浴巾为他洗头，像给一个娃娃洗头一样。他轻轻哼着曲子让希努放松，还帮他按了按头皮，希努皱紧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
不多时，希努一头长发被洗得干干净净，他的头发是自然卷发，从发根卷到发烧，湿了有一种缱绻之美。
迟衡绕在指尖玩耍了半天，为他束起。而后抱起来放入最大的浴桶中，像玩具一样开始为希努洗干净全身。蒸着氤氲之气，希努靠在浴桶边沿，轻轻地说：“迟将军喜欢在浴桶里做吗？”
迟衡无语。
将希努捞起擦拭干净，抱回床上，顺手又扯了一块薄纱把他包裹得严严实实，将他往里边推了一推，给自己留下睡觉的位置，这才算大功告成，迟衡倒在枕头上，回想这一天过得够荒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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