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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襄石阜的赌场早在战争中灰飞烟灭,但并不妨碍襄石人在赌彩的诱惑下聚在一起。
一片断壁残垣中。
约莫三四十人或蹲在地上,或坐在断石上,或撸起袖子站在一旁吆喝的,围成七八个圈子,十分的热闹。掷骰子的,玩牌的,撞钟的,摊钱的,斗鸡斗狗的,那真叫一个鸡飞狗跳,还有那兜售瓜子茶水的小贩。人人都赤着脖子眼放精光,满面红光地玩着,也有那输得一点都没剩的,伸长脖子叫唤大小,均是不亦乐乎。
军营中无聊时,兵士们也玩这些,迟衡耳濡目染并不陌生。
且说当中,有个庄家打着赤膊举着骰盅使劲晃着,两撇胡须上翘,眼睛精光四射。见着生人来,在迟衡身上悠了一圈。便衣,耐不住散发出来的蛮气,但凡眼尖的都认不错,庄家一撇眼:“这位军爷,押大还是押小?”
迟衡掏出些碎银:“小。”
抽开骰盅,果然是小。
欢呼声沮丧声各自参半。一连七八次,迟衡次次都中了,旁人见他厉害,都一起望他。有个输得精光的赌徒尤其靠得紧,开骰盅时比迟衡还激动,就是手里没赌彩急得不行。见时候到了,迟衡状似不经意道:“上头有令,但凡有郑奕军诡士的信报就有重赏,比这来钱还快,怎么不去试试?”
那赌徒立刻摇头:“不行!没见还好,见了小命都保不住。”
原来诡士手段十分残冷,但凡被人发现踪迹立刻就是一刀子过来。手无寸铁的百姓哪里敌得过,还不如没见着好呢。迟衡疑惑:“没听说有人被杀了啊?”
说着给了那赌徒两颗碎银。
赌徒眼都绿了,激动得手舞足蹈:“这事儿得悄悄的。”
不下一盏茶的功夫,谁家的牛死了,谁家莫名伤了,谁家的篱笆出现了异常等等十里八庄的琐事全都抖出来。
庄家见迟衡屡赢,很是不爽,横了赌徒一眼沉下脸来:“老七,押不押,不押别废话,连累大家都是死!”
老七忙不迭地跟着迟衡押下。
旁人见迟衡出手大方,也知他要听信报,贪他的碎银,有几人靠近来低着声音,一时说什么的都有,当然胡说八道的也有。
迟衡也不吝惜,不一会儿赢来的散银全散出去了。
宇长缨玩的是叶子牌。
玩牌的地儿清静,人也少,不像那边个个声嘶力竭,这边都静静思索。散尽银子的迟衡挤了过来,三个人斗心机地抽牌出牌。宇长缨的牌不算好,他却胸有成竹。说来也奇,几把下来,明明不算好的牌反而越打越顺。
几个对家都抓耳挠腮。
最末自然是宇长缨赢得最多,对家们愤愤不平说他做鬼,宇长缨两袖一甩:“随便搜。”
当然不是做鬼。
宇长缨甩下最后一张牌,笑对迟衡道:“我越是做出拿了好牌的样子,他们就越怯,打牌和打战一样,会投降的都是以为自己败了的。”
一旦失了自信难免自乱阵脚。
五月初,风吹得呼呼的也不冷,二人走在归途上,迟衡若有所悟:“你说得对,我以为自己败了,穷追猛打只为了求一个平局;但另一方面,郑奕和丹阳阙何尝不是如此,他们也是露怯了才会频频出手。”
宇长缨驻足:“什么?”
“时至现在,我不该再担心容越的安危,因为我收网收得越紧,他们就越要抓紧人质――容越是他们最后的筹码,不是吗?”
“将军准备怎么办?”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把赏金提高一百倍,不信还没人敢来!只要在襄石阜,丹阳阙就别想跑得了!”
才说着,忽然树叶一动。
迟衡一惊,瞬间将宇长缨一把拽开,一道寒光闪过衣襟。不等他站稳,又几道寒光闪过,直直钉向宇长缨的胸口,躲之不及迟衡情急之下长袖挡住一甩。
终于来了。
果然,两个诡士从树上一跃而下。
迟衡飞快推开宇长缨,抽出匕首一刀划过去,那二人团团围住迟衡左攻右击。
就在争斗胶着之际忽然寒剑纷纷亮起。
两个诡士抬眼一看,不妙,周围全是迟衡的暗卫,一个个精神百倍势在必得。护卫一来局势立刻变了,那二人再厉害也占不了便宜,忙向后退。
迟衡哪里肯让他们走,匕首挥得如闪电一般迅疾令他们退都退不得。
只见其中一人压低了声音说:“你先走!”
另一人闻声,果真后退。
迟衡要追上去,前面一人挥手一甩,细针像秘雨一样纷纷扬扬撒开。待迟衡和护卫躲避时,后面那人已经消失了踪迹。迟衡怒了,对余下的那人攻击越发猛烈。
不多时那人被逼到绝路,护卫长剑的寒光一闪抵在了他的喉头。
那人见大势已去,喉头一咽,眼睛一闭倒在地上。
迟衡救之不及,摸过去,已经烟气了。
想留个活口拷问都没办法,再气也没用。三两个追过去的护卫回来说,另一个诡士身手敏捷已不知去处,迟衡不怒反喜:“不要紧,宫平,你再调些人来,就在这方圆百里仔细搜查。”
护卫们得令离开。
而跌倒在地的宇长缨捂住了胸口,鲜血渗出,嘴唇发乌――方才,还是有一根毒针钉中了他。迟衡双眉皱起,宇长缨却坦然地调侃:“我还以为诡士能上天能入地,原来也就这点儿本事。”
“这点儿本事也够要你的命!”
迟衡扯开衣裳,低头,嘴唇贴在伤处,狠狠吮出几口毒血吐在地上。
毒血让宇长缨胸膛麻了一半,这一吮吸又酥又麻又抽着疼,宇长缨一战颤抖,掐紧迟衡的手臂仰起头笑道:“真舒服!”
迟衡斜了他一眼。
待毒血吮出,宇长缨抱住了迟衡的腰:“将军,长缨也有一身武艺的,以后就别挡了――你挡了,我还不好施展身手,两相耽误。”
听听,还像责怪一样。
迟衡好笑地给他披好衣裳:“有好武艺就该早早闪开了。”
宇长缨闭上长目:“可不是。也不知怎么的,在将军身边好像就傻了三分五分:想得也慢了,手脚也慢了,心也散了,若是在以前,想伤我还能那么轻易?”
迟衡怕生出事端,将宇长缨安顿在自己的营帐里。
入夜,暗探的头领又来了,依旧遮蔽得很严实,压着声音说:“将军,景余州还没有郑奕的踪迹;郑奕军那边也传来暗报,近一个多月都没有见到郑奕,郑奕的军师于数日前,悄然往这边赶。”
郑奕,很可能也在安州。
“将军,从所有搜罗来的蛛丝马迹,我们得出一个结论:诡士中有一个极重要的人受伤了,而伤他的人很可能就是容将军。”
迟衡难以置信,而后欣喜若狂,要同时带两个伤员走是很难的。
何况,今夜的偷袭,正说明他们就在周围。
吩咐几句之后那头领却没走,犹豫了一下道:“将军,去年您让我去寻一个女子,我寻到了,却是身份很不寻常,是郑奕军军中一主将的宠妾。”
迟衡讶然。
“但那女子极聪明,讳莫如深,我们的人也不能明着问,待有确切信报时我再报将军。”说罢低着头匆匆离开了。
势均力敌,一样的牌,就看谁先撑不住了。
迟衡难得早早地睡下了,睡前仔细地查看了宇长缨的伤口,清理得很干净,上了最好的疗伤药,最庆幸的是没有伤到要害,要不了三天就能好。
“将军,你早料到他们在赌场那一边吗?”
“我又不是神算子,宫平兢兢业业,我走哪,他走哪,寸步不离,这次也就碰巧而已。”
睡到半夜。
隐隐感觉锦被动了一动,迟衡一个激灵醒了,半明半暗的帐子里宇长缨坐在床上,一动不动。迟衡松了一口:“好好的,不睡觉想怎么样。”
“不知是谁顶得我睡不着。”
迟衡的脸也不烧,拖长了声音懒懒地说:“哦,也不知道是谁一直往我怀里拱。”
夜里,也看不见宇长缨的脸色,只是一阵咬牙切齿的声音之后,擒住了迟衡的硬|物:“你早明白我想干什么,还敢把我放你床上?”
宇长缨的手指修长,一抚一摸一揉,那硬|物翘得硬|邦|邦的。
多日来,没有闲心泻火。
迟衡双手枕脑后,大大岔开腿,露出那玩意儿,任由宇长缨伺候玩弄,很是惬意。宇长缨一边揉|捏一边问:“我听石韦说,在崖边你是推开他自己跳下去的?”
“那时情急哪里顾得了这么多?”
“所以,今天你救我也是下意识而已?”
“不然你以为呢?”
“哦。”
宇长缨了悟似得哦了一声,撩起那硬|物外皮,在细肉上狠狠一掐,本极舒爽的迟衡疼得啊的一声几乎跳了起来,手指握得几乎抽筋,额头冒汗:“你个……想害死哥哥!”
宇长缨嗤的笑了,手指复归温柔,将迟衡揉得越加飘飘欲仙。
好一阵子,腹下一热射了出来。
宇长缨的手也酸得不行,覆在迟衡身上,调侃道:“不知道将军的床上臣服多少弟弟呢?”
待平了呼吸,迟衡起身将宇长缨放倒在床上:“别惹火上身!”
宇长缨揪住了衣裳。
僵持了一下宇长缨松开了,轻笑两声:“我真是不明白,都到这份上了,你还那么矜持得像个大姑娘一样干什么,难不成上个床还能有损你的威严?!”
。
作者有话要说:待平了呼吸,迟衡起身将宇长缨放倒在床上:“别惹火上身!”
宇长缨揪住了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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