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灵帝往龙椅上一躺,让自己整个人都陷进龙椅上的蒲垫中,舒服地喊了一声。
这几日有了西园军的守卫,灵帝觉得心里安生了许多。
“如今天下安定,再无叛乱之忧,朕终于又可以每日声色犬马,肆意欢乐了!”灵帝对着殿下的众多宦官开心地说。
“恭喜陛下。”一众宦官起身向灵帝祝贺。
“来人!备宴饮!”
一个又一个的宫女穿着暴露的服装鱼贯而入,手上捧着一个个大大小小的镀金圆盘,盘中盛放着精美的食物与盘上雕绘的华丽龙纹相得益彰,宫女们挨个地走到每一个桌案身旁,平稳地将手中的食物拜访在桌案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面朝着灵帝缓缓退下。
餐至,乐起。
大殿一旁设有百人的宫廷乐团,丝竹之音轻声响起,细腻如丝的声音飞舞在大殿之中,令听到的人耳目一新,神清气爽,正当如丝美音正如同飞翔的春燕一般越飞越高达到顶峰而停住之时,笙箫之声缓缓而生,将丝线一般的丝竹音柔和地包在一起作为和声,如同弱水一般抱住了声音却用涟漪将它荡漾远去,送进灵帝和十常侍的耳朵里,笙箫声响起之后所带起的冲击感渐渐变老之时,如同叮咚泉水一般清澈明亮的琴音在乐团中弹起了富有节奏的拍子,为整首曲子重新带来活力,随后美妙动听的音乐立刻铺展而开,使整个大殿之中蔓延着欢快动人的旋律,仿佛可以化成履带让人踩踏着前行。
乐起,舞出。
数十位舞女跳着柔和的舞步慢慢进场,扭动着美丽的腰肢做出各样的诱人动作,花卉蝉翼纱随风飘飘而动,时而是魅惑世人的妖女,时而又化作不食人间烟火的圣洁女子,煞是好看。
“咳咳”
灵帝正怡然自得地欣赏着音乐和群舞,突然觉得胸口有些闷烦,用手捂住嘴吧轻轻咳了一声,抬手一看,手中竟然是一滩鲜红的血液,灵帝心中一惊,没有惊动任何人,静悄悄地擦去手中的鲜血,强打着精神继续与十常侍欢笑言谈,只是心中略有慌乱,显得漫不经心。
这时,突然有一个人径直闯入大殿之中,扑倒在灵帝的阶下就大声痛哭起来:“天下危在旦夕,陛下尚自与阉宦共饮耶!”
灵帝莫名其妙地看着脚下的人,认出是谏议大夫刘陶问道:“如今黄巾已灭,天下升平有何危在旦夕?”
刘陶说:“黄巾虽然被剿灭,江东仍有区星,幽州仍有张举、张纯,如何称得上是天下升平?”
原来,十常侍张让等人放纵亲族私掠各地,大肆地剥削各地百姓,但凡有人阻止举报,张让等人就必然集合起来一同对付他,时间一久,仍旧是民不聊生,终于又重复了黄巾的剧情,导致四方盗贼并起,侵掠州郡,各地的表章如同雪片一般地飞往洛阳,却被十常侍全数压下,因此灵帝完全不知。
袁隗与杨赐见十常侍如今只手遮天,已经到了几乎无法制约的地步,于是立刻进行了相应的动作,令刘陶进谏,虽然知道不能对张让造成实际的伤害,但是至少可以让张让有所收敛,而这正是袁隗所要的结果。
“怎么又有叛贼?”
此时听了刘陶所说话语,本以为叛贼已定而心中无忧的灵帝立刻头大如斗,心中无比烦闷,不禁气血浮动,感到喉咙一甜,心想又要吐血了。
灵帝当即神情急切,无心与刘陶过多讨论。连忙说:“有贼尽管去讨!来此扰我清乐作甚!快快退下!”
张让看出灵帝神色不对,也无心反击刘陶,连忙附声喝退刘陶。
谁知刘陶那股文人劲一下子涌了上来,硬要继续谏言说:“圣上,天下叛贼四起只是表现,究其根本还是因为十常侍等人卖官害民,欺君罔上。朝廷正人皆去,祸在目前矣!请陛下远小人,将十常侍赐死。”
灵帝心中急切要检验身体,见刘陶还不退下,当即烦躁大怒,心中邪火猛增,让你走你不走是吧?那就再也别走了!
“汝家亦有近侍之人,何独不容朕耶?”
“侍卫何在?推出去斩了!”
一众保卫宫廷的将士冲了进来,一把抓住了刘陶的双手将他架了起来抬出宫殿,刘陶一边挣扎地一边大声呼喊:“陛下!臣死不足惜,可怜汉室天下,四百余年,到此一旦休矣!”
这话传进灵帝的耳朵里让灵帝更是愤怒,大汉亡在他的手里这件事灵帝早就对卢植说过了,但是这并不代表他能忍受别人当面说出来。
“快点动手!”
灵帝面色涨红地冲着将要出了宫门的卫士大吼,当时就是一个控制不住,开始剧烈的咳嗽,张让等人连忙上来询问圣体,灵帝赶紧将手放进袖中,面不改色地擦去了手中的血迹,随后深吸了几口气调整呼吸。
却说这边刘陶被侍卫带到了宫外,领头的一个侍卫抽出了腰上的腰刀,照着刘陶的脑袋上劈去。
“且慢动手!”
侍卫回头看去,原来是司徒陈耽。
“谏议大夫所犯何罪要被斩于此地?”
刚刚动手要杀刘陶的侍卫回答道:“我等亦不知,只是听得皇帝召唤,命我等将刘大夫斩首。”
陈耽一皱眉,心想莫非又是因为十常侍?
“尔等先在此等候,带我前去向陛下求情。”
陈耽对众侍卫说,侍卫点头称诺,毕竟陈耽位列司徒,是三公之一,有他向灵帝谏言还是可以保下刘陶的。
陈耽走进殿中,见到十常侍将灵帝簇拥在中间,心中确认刘陶定是十常侍所害,也不直说,先向灵帝行了大礼,说:“陛下万安。”
“爱卿请起。”灵帝见陈耽神色恭敬,不禁神色有些缓和,毕竟刚刚自己只是一时因为见了自己吐血而烦躁发怒,现在又吐了一口血之后反而出了一身冷汗,冷静了下来,告诫自己不能再随意发怒了,如果自己还想要自己这条命的话。
“陛下,臣刚刚来时,见谏议大夫刘陶在宫外正要被斩首,敢问刘大夫所犯何罪?”
灵帝一听这番说辞,刚刚缓和下来的情绪又被牵动起来,料想陈耽是来为刘陶求情的,心中不快:“毁谤近臣,言语犯上。”
此时要是陈耽像正常求情那样言辞诚恳,说刘陶如何如何忠君体国,如何如何劳苦功高,说不定灵帝就会把刘陶放了,但有时命运难测,陈耽见到让等人在一旁默不作声,一种无名之火涌上心头非要企图让灵帝醒悟十常侍之罪过,开口便说:“天下人民,皆欲啖食十常侍之肉,但陛下……”
“够啦!”灵帝冲着陈耽一喊,“来人将陈耽与刘陶打入监牢,来日定罪。”
一听到陈耽的说教灵帝就一身的火气,又怕自己控制不住要杀了陈耽,连忙打断了陈耽的话将两人下狱。
门外的侍卫听到灵帝呼喊连忙冲进了大殿,将陈耽带走,连同刘陶一起打入监牢中。
灵帝心中奇怪:“今天这是怎么了,我平常虽然很烦这些大臣但是也知道他们是一心为国,况且他们说的都是对的,只不过我自甘成为昏君才不做理会,但不至于像今天这般大发雷霆啊?难到是刚刚吐血的原因?我怕了?”
灵帝正在皱眉想着,突然看见眼前金碧辉煌的宫殿暗淡了下来。
“怎么回事?灯灭了吗?”
“陛下?”
“陛下!”
张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怎么这么用力地喊,但是声音却这么小呢?
灵帝因为动气过多,气血攻心,晕倒在了大殿上,张让等人连忙冲上前来将灵帝扶住,送进了养心殿中,叫来了太医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