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呼啸而来的一戟要看就要劈到了张扬身上,忽然听到穆顺大喊着冲出阵来。
吕布原本就没有想着杀死张扬,挥向他的那一戟也没有瞄准他的要害,此时看见穆顺冲了上来,当即放过了张扬迎向穆顺。
赤兔马陡然发力,只见一道红色的身影转眼间来到了穆顺面前。
穆顺只见眼前一花,便看见了此时吕布那张充满蔑视的脸。
“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来阻拦我?”
穆顺二话不说,抬枪便刺,还没进到吕布周身三尺便被他用画戟甩到一边。
穆顺重新握了握手中的兵器,刚才简单的过招已经让他明白自己绝不是吕布的对手。
“主公快走!”穆顺看着吕布身后的张扬仍旧没有反应,连忙喊道。
“穆顺!”张扬看着此刻冲了上来的穆顺目眦欲裂。
“主公莫要管我,快快退去!”穆顺一边警惕地望向吕布,一边对张扬喊道。
“可!”张扬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卡在了自己的喉咙里。
最初自己心求死是为了拯救自己的部下,不给其他诸侯留下话柄,如今穆顺冲了上来代替自己,也的确达到了同样的效果,可让他就这么走了……
“穆顺,我……”张扬脸上的肌肉连连跳动,不是因为他下定不了决心,而是做了这个此时最为正确的决定让他难以承受。
打马,转身,张扬颤抖地握着马缰冲着联盟军的大阵冲刺。
“哼!谁都别想走!”
吕布冷哼一声,一提赤兔的缰绳作势要追赶张扬。
“看枪!”
穆顺大喊一声,不要命似的扑向吕布,一杆长枪挥舞起来竟也颇有气势。
“哼。”
吕布停下动作,控制画戟撞上了穆顺刺来的长枪,随手一搅,再看穆顺时他已经首身分离。
被穆顺这么一挡,倒是成功拖住了吕布,就在穆顺被吕布斩杀的瞬间,张扬已经到达了联盟军中。
“啊啊啊!”
张扬刚刚进入军中便放声痛哭,情绪失控之下竟身子一歪,载下马来。
“将军,将军……”
周围的军士连忙上前扶着张扬,在其余河内将领的指挥下送回汜水关大营。
“哈哈哈哈……”吕布冲着联盟大军狂笑,“吾眼中尔等尽为草芥,还有谁敢上来与我一战?”
“哼,跳梁小丑还敢夸口!方悦前来战你!”只见联盟军中又传来一声叫喊,随即一个魁梧的身影拍马而出。
“哎呀,怎么这么冲动!”阵中的王匡反应不及,看着方悦冲阵而出的背影心中一紧。
方悦?吕布回忆了一下这个名字。
自从丁原被自己杀了,董卓忙于应对洛阳复杂的局势无心顾及,并州州牧的任命一直被搁置,随后王匡迅速地崛起,虽然没有得到朝廷的认证,不过俨然已经成了并州九郡之首,如同孙坚虽然只是长沙太守但却统领整个江东一般,王匡也是如今天下有数势力最为强大的诸侯之一。
原本张扬领兵返回并州,只不过想着偏安一偶,并没有与王匡争权的意思,这也是王匡之所以能这么快统一并州的原因,但王匡却对张扬十分忌惮,对张扬百般刁难排挤,最后无奈带兵驻扎在河内郡,虽然张扬名义上仍旧是上党太守,可他早已经离开了并州。
“哦!哦!”
“好样的!”
随着方悦的冲出,联盟军气势大涨,士卒们兴奋地呼喊着方悦的名字。
方悦的这一声应战意义重大,使得联盟军中对吕布秒杀了穆顺的畏惧彻底消除,更让人坚定的相信先前与张扬大战了数十个回合的样子才是他真实的水平。
“方悦?”吕布疑惑地看向伫立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我听过你,上党人,张扬的手下?”
“方才已经斩了雅叔的一名部下,这个方悦……还是留他一命吧。”吕布正这么笑着,却听着眼前方悦发出一声不屑的笑声。
“张扬?不过是我家主公手下败将,龟缩在河内的丧家之犬罢了。”
“哦?”吕布压下心中的波澜,眉角一挑镇定地转移话题说,“你是并州人,想必听过我的名字,为何还敢上来?”
“呵呵,”方悦脸上蔑视的神情愈发明显,“只身退匈奴的堂堂飞将之名,怎么会没有听过?”
吕布邪笑道:“莫非你上来是一心求死?”
方悦一副计谋得逞的样子满脸笑容,道:“吕奉先,你也是来自并州,要知道,此时的并州以王匡大人为首,他想要找来的人,就必然能够找到。”
“什么?”吕布猛然一震,心中涌起了一阵浓烈的不详预感。
方悦满不在乎地继续说:“王匡太守敬仰飞将风采,特地宴请飞将之双亲在晋阳做客,二老心中对晋阳城的环境甚微喜爱,现在仍客居晋阳,吕布,还需要我多说什么吗?”
“混账!”吕布瞬间紧紧握住了手中的方天画戟,怒发冲冠。
“匹夫尔敢!”张辽和高顺听闻方悦的说辞也纷纷大怒而喝。
“你,你要干什么?”方悦看着眼前暴怒的吕布不禁后退了几步,“你可别忘了你的父母还在我们手中,要想他们能够安全回到家中,你最好不要冲动。”
吕布脸上的愤怒并没有因为方悦的威胁而减少,反而愈发强烈。
“无耻之尤,妄为武人!”
吕布催动身下赤兔,化为一道红色的光芒冲向方悦。
“呀啊啊啊啊——”
方天戟从天空劈下,转眼间方悦已经被劈成两半。
吕布去势不减,竟然径直朝着面前结成了大阵的联军而去。
“他要干什么?”
“想要单枪匹马冲进大阵?他疯了吗?”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可是此时远在中军的十七路诸侯却不自觉地控制着战马后撤。
“夕律律律律”
吕布一提缰绳,竟稳稳停在了最外层联盟军士卒的面前,最近的一个士兵一脸惊恐地看着停在了自己面前的赤兔,马鼻处呼出的热气就喷在他的脸上,他顿时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僵硬,动弹不得,就连抬头看一眼马背上的吕布都不敢,更别提说发起攻击了。
“王匡!”吕布扬戟直指远处的王匡,“你若是还想留住你的狗命,就最好放了我的父母,此战事了,吕奉先亲自往前往并州,届时我父母所有半点损伤,叫你全家鸡犬不留!”
王匡一张脸顿时变得惨白,周围的各路诸侯也纷纷冷漠地看着他,本来祸不及家人就是人人皆知的规则,现在王匡这样的做法令众人都有些不齿。
吕布对王匡喊完,随即转身回到战场中央。
“好嚣张的吕布,北海武安国在此!”
一个挥舞着双锤的将领拍马而出。
“今日某要血洗你们这帮无耻之徒!”
吕布当即抓着方天画戟迎了上去。
新一轮的战斗再次展开,此时张扬已经在汜水关大营苏醒过来。
“收拾兵马,回河内。”
部将不解道:“将军,虎牢关还没有攻下,现在就要退军吗?”
张扬痛苦地点点头道:“此次联军的水太深了,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我们待不起,撤吧……”
“是。”
正在虎牢关前的战斗愈演愈烈时,张扬领着自己的兵马悄悄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