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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降临已久……
花房是封闭的,像一只盒子,把罗菲这个活物严严实实地装在里面。
罗菲渐渐感觉缺氧了,恼人的燥热搅和的他心神不宁。
花在黑暗不能进行光合作用,会吸氧出二氧化碳。所以,他要和那些花儿争着呼吸氧气,迟早会因为氧气耗尽而死掉。
罗菲明显觉得胸闷的厉害,原来恶人不是想用花儿毒死他们,是想闷死他们。
不过如此缺乏阳光照射和新鲜空气的情况下,为什么花儿还开的那么鲜活艳丽呢?
……
罗菲紧靠着玻璃窗,眺望着窗外的夜空,天繁星密布,月亮溜圆,晴朗的天气没有让处境不妙的他——心情愉悦一些。
从圆月的高度来看,现在已经是深夜过了。可是,周悟凡被园主带去见他的父亲周天路,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不禁一阵担忧,怕他有什么闪失。虽然他去见的人是他的父亲。如果周悟凡知道自己的父亲做了什么坏事,以他正直的人格和刚烈的性情,一定会做出反对他父亲的行动来。他父亲一气之下,把他关到小黑屋,让他永不见天日也是说不定的。
他被关在如此严实的花房里,实在想不到办法怎样出去了解周悟凡的情况,还会因为缺氧随时会死去。
两难的境地,从未有过的恐惧涌罗菲的心头,对他这种热爱生活,对世界充满猎心的人来说,“死亡”是可怖的字眼儿,尽管有时候面临危险要付出性命,他没有颤抖过,但这样被人闷死在房间里,实在令人难堪。
白天看花儿还鲜活迷人,临近天黑蔫掉了,想必是因为渐渐缺氧和温度变高。既然之前涨势那么好,温度适宜,供氧充足,一定是房间某个地方是透风的,眼下有人要杀掉他,堵住了通风口。这个通风的地方,一定是隐藏在那里,这意味着他找到那个通风处,逃出去会有希望。
借着从玻璃窗照着进来的月光,他扫视房间四周,昏暗他看不出那里有他推想的通风口。若是有,在房顶的可能性较大。
他试图顺着墙壁开满花儿的藤条爬去,刚用力,藤条从墙壁掉了下来,根本承受不了他的重量。
他一筹莫展地徘徊着,思量着……
渐渐地……他的双腿发软,不能站稳,栽倒在地,不能正常呼吸的压迫感,令他痛苦不堪,这是被闷死前的最后挣扎。模糊意识,他听到楼顶发出“嗖嗖”的声音,好像一条庞大的蟒蛇从顶匍匐爬过。罗菲认为是他严重缺氧,产生了幻觉。
突然一坨什么东西掉在他的后径脖,凉飕飕的,但他没有力气拿掉,隐约听到有人在屋顶面,轻声叫周悟凡的名字,他还能辨别那是女人发出的声音。他想回答,却发不出声来。
女人的叫声……罗菲认为是他死前弥留时的错觉,是对心放不下的女人最后深切留恋,极度期望她的出现,脑海里响起了他珍爱的女人的声音。这个女人理所是顾云菲,可是声音显然不是顾云菲的,而且人家叫的不是他的名字,而是周悟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