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挡”外边传来更夫报更的声音,现在已经是三更了。为了演得更像,朱常润在屋内床上装睡。
此时,听见外边传来几声闷哼的声音,朱常润知道屋外的十名捕快恐怕凶多极少。
这时就看见屋门被人在外边用刀把门栓打开,吱的一声门开了,朱常润急忙起身点上蜡烛。
走进来一共十个人,身穿夜行衣,头戴鬼头面具,十分吓人,进屋后分列两边,目视前方,根本没把朱常润放在眼里。
此时,朱常润问他们是什么人,他们并不回答我。只是注视着前方。
这时就听见院子里传来男人得意的笑声,这个男人进门后笑声才停止,问朱常润:“惠王爷,别来无恙呀。”
朱常润听着声音有点耳熟,但一时也想不起来是谁。只好问道:“你是谁,我们认识么?”
一共有两个人进来,这时朱常润才发现刚才的话是左边的人说的。他听了朱常润的问话,笑道:“前几日,我们还见面了,惠王爷真是贵人多忘事呀。”
朱常润稍微稳定一下情绪,问道:“你究竟是谁,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了什么事与我为敌?你是不是弄错了。”
“弄错了?你我的血海深仇今天总算有了了断。看你马上死到临头了,让你看看我是谁也无妨,好让你成个明白鬼。”说完把面具摘了下来。
朱常润定睛一看,原来是乌山清风寨的王成,这时朱常润才明白原来是他要杀自己,但旁边这位又是谁呢?难道也认识我?
“原来是你呀。不错,我攻下了你的清风寨,咱俩之间确实有仇。你都把面具摘下来了,旁边的这位怎么还犹抱琵琶半遮面呢?阁下是谁呀?”
但右边这位并不像王成这么爽快,这么轻敌,依然十分谨慎,拱手说道:“小人只是个无名小卒,哪敢劳驾王爷记得呢?小老儿还是不摘面具的好。”这位显然还有所顾忌,不敢露出真面目。
朱常润说:“我都是个将死之人了,阁下还怕我见到你的真面目,难道你怕我到阎王那里告你一状吗?”
朱常润既是想激他一下,也是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
但他并不为朱常润的话所动,索性站在那里不说话。
朱常润见时候也差不多了,按照原先计划把桌子上的杯子往地上一摔,摔的粉碎。但是屋外却是出奇的静,预先埋伏的侍卫呢?难道被他们看穿了。
王成见朱常润摔杯,哈哈大笑,笑得前仆后仰,说:“你以为你摔杯就能有侍卫来救你了。实话告诉你吧。厢房的五十名侍卫已经被点穴了,现在已经没有人来救你了,你是自杀,还是让我来杀你呀。”
朱常润这时心情陡然紧张起来,真后悔没有听王士珍的话,涉及生命的事情,应该谨慎点为好。不能冒这么大的风险,难道自己就这样小命交代了?
“就是死我也要找几个垫背的。”说完朱常润转身把床头的宝剑抽了出来。说:“你们上吧,今天就是死我也要奋战到底。你们这么猖狂,连王爷也敢杀,就不怕皇帝杀你们。”
“杀我们?等皇帝发现你的时候,我们已经远走高飞了。明年今天你的忌日我会去你坟上给你烧点纸钱花的。”
说完提刀就来杀朱常润,身边的人都冲了过来。朱常润急忙抽刀与他们厮打在一起。他们人数众多,围攻自己一个人,几个回合下来,朱常润有点招架不住。此时,王成一刀向他腰间砍来,但是朱常润正在躲另一个蒙面人的剑,对王成的刀已经无法躲避,心想这次小命交代了。
说时迟那时快,有人从棚上扔下一块瓦片,将王成的刀挡开,又发了几块瓦片,将这其余的十几个蒙面人都点了穴道,动弹不得。
王成见势以为有大批援军到了,转身要逃,朱常润岂能让他再次跑掉。上次为了救高月娥,这次没有顾忌。挥刀断了他的后路,将他逼回到屋内,现在变成了一对一,双方打成平手,谁也打败不了谁。
但是形势对朱常润却越来越有利,因为他的援军会随时赶来,而王成只有孤家寡人一个。他越攻越着急,像一个拼命三郎似的,只是一味的进攻,一点也不防守。
我对他这种亡命的打法,竟然有些招架不住,有几次差点死于他的刀下。为了安全起见,我逐步采取防守状态,将周身防守的水泄不通。王成一时也不能攻进来。
这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显然朱常润的援军到了,王成这时已经意识到这一点,向朱常润挥了一刀,转身就奔屋外飞去。朱常润哈腰捡起一块碎瓦,向他后背掷去。王成溃不及防被碎瓦打中,顺势飞倒在院子里。
王士珍带领着众多护卫将他擒住,押回到屋内。张虎率人将其他人员都绑了起来,并解开穴道。将这些人一字排开,押到院子里。
朱常润来到院中,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看看那个一直不说话,也不摘面具的人究竟是谁。朱常润让张虎把他的面具摘下。看到他的脸,大家都大吃一惊。
原来这个人是宛平县衙的师爷张处一,他能和王成勾结在一起,朱常润很意外。尤其张处一会武功,更让人感到意外。朱常润突然间感觉这个人隐藏的太深了,如果不是那个好心人报信,此时有可能已经身首异处了。
朱常润问他究竟是因为什么与我作对。双方之间有仇恨吗?他淡淡一笑,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向朱常润道来。听了他的话,朱常润惊出一身冷汗,原来中间有这样的事情呀,太出乎自己意料之外了。
前面说到惠府上的仆人牛二因为赌博,外边欠下巨额债务,债主向他逼债紧了,他勾结王成在王府抢劫后,随同王成到乌山清风寨落草为寇。
牛二是张处一的亲外甥,张处一是牛二的亲舅舅,张处一幼时父母双亡,全靠姐姐将其从小拉扯大,他和姐姐的感情非常深厚,再加上张处一本人至今未婚,一直单身。姐姐去世时叮嘱张处一将牛二照顾好。
张处一对这个外甥是溺爱有加,无论他有什么要求都想方设法的满足他。牛二在乌山清风寨落草为寇后,到县城来见张处一,并把他的状况告诉了张处一,并希望得到舅舅张处一的帮助。张处一为报姐姐养育之恩,竟然答应了牛二,平时在县城收集各类上京城的商队、富豪信息,并传递到乌山清风寨。山寨得到信息后,在乌山下埋伏好以逸待劳实施抢劫。
官兵每次围剿时,都在宛平县秘密驻扎,准备好后向乌山清风寨进行围剿,每一次都是张处一得到消息后向乌山清风寨报告,山寨对官府的清剿计划事先全部掌握,做好应对工作,自然在官府围剿乌山清风寨的过程中占据得天独厚的条件。导致每次围剿失败。
朱常润这次从京城直接突然袭击,张处一自然得不到消息,乌山清风寨每次官府围剿都能事先得到消息,养成了习惯,平时的守卫都很松懈。
再就是朱常润搞的突然袭击、由后山进攻的策略,都打了对手措手不及。再加上这些人懒散惯了,队伍缺少凝聚力和战斗了。最终落了个被清除的结果。
在这次剿匪中,牛二被杀死了。当天,王成劫持高月娥逃脱之后,他并没有去其他地方,而是连夜直奔宛平县城而来,早上城门一开就来到张处一家里,告知牛二被杀之事。
张处一听说外甥被杀,唯一的亲人离他而去,怎能不让他生气,痛哭流涕。过后与王成商议,定下了这个调虎离山之计,先把随从掉离县衙,由他带领进入县衙把朱常润除掉。
朱常润与王士珍、张虎等商议计划时,都被他听到了,告诉了王成。两人将计就计对计划做了变更。先由张处一在偏房五十名侍卫的饭菜了下了蒙汗药。将他们撂倒后,由王成率人在县城四周烧杀防火。
待朱常润将人手都调出去时,突然发动攻击将朱常润除掉。朱常润问张处一消息是如何向乌山清风寨传递的,他告诉朱常润,基本都是他自己去传递,没有别人。真是欲盖弥彰。
朱常润命人到张处一家进行调查,查找有价值的线索。只发现了几封他与乌山清风寨往来的几封信件,家里的几个人经过调查也没发现可疑的地方。这更加深了朱常润对他们的怀疑,在他与清风寨之间应该还有个通风报信的人。
对着十几个人进行了严刑拷打,其他人员显然并不知情,打死也没用。只有王成和张处一了解真相,但两人非常默契就是不吱声。皮鞭都打折了好几个,就是不说。
朱常润向上边打了报告,上峰的意思是将二人就地正法,让老百姓知道与政府对抗是没有好果子吃的。至于中间那个传信的人,没有确切的证据,只是一种揣测,大家不能为了一个无法确定的事情,不处决王成和张处一。
过了两日,在宛平县城游街后,将王成和张处一问斩。将头颅挂在县城门楼上,并发布了公告,告知大家二人所犯罪状,起到一种杀一儆百的作用。
那日通风报信的人是谁?他们之间的联络人是谁?在我遇到危险地时候,用瓦片救我的人究竟是谁?这三个问题困扰着朱常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