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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常润陆陆续续解决了顺天府境内大大小小的匪患,社会治安明显好转,在参加完刘胡子处的招安仪式后,朱常润就返回了顺天府衙。
上官云已经在顺天府衙等候朱常润多时了。他将腾飞在宛平县被抓的前因后果向朱常润做了详细的汇报。朱常润听说腾飞被抓了非常高兴,他命人将腾飞带了上来。
朱常润问道:“腾飞,我带你不薄呀。对你们延庆州飞虎寨招安后,我对你以前的所作所为都既往不咎,而且为你安排了稳定的工作。你竟然吃里扒外,扰乱我对刘胡子的招安,你险些误了我的大事,你可知罪?”
腾飞此时已经知道自己这辈子彻底完了。想到这个结局,他的态度竟然硬了起来,对朱常润说道:“王爷。记得你到延庆州飞虎寨招安结束的第二天早上,我曾经找过你,希望你能够给我一个发展的机会,你当时答应了。说句心里话,当时的我真想在你身边尽心尽力的工作,干一番事业。可是王爷你呢,对我非常不重视,我在民团里就是一个小头目,这与我的能力非常的不配。都说王爷礼贤下士,求贤若渴。可是在我这里却看不到。既然王爷不重用我,那么我另谋生路没有错吧。”
朱常润原打算腾飞会跪地求饶,自己借此机会饶他一命,毕竟眼下自己还是非常需要帮手的,腾飞可以说是一个有一定能力的人。但是听到腾飞为自己的狡辩,朱常润是勃然大怒,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腾飞大声喊道:“我对你不重视?我对你的态度一直是听其言观其行。一直在观察你,希望你能经受住我对你的考验。可是你眼高手低,以为自己有多么了不起。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另谋高就我不反对。但是你采取的方式太龌龊、太卑鄙。你知道你这么做会害死多少人,如果我一怒之下派兵剿灭刘胡子,那么将有多少人死去,你知道吗?为了自己那一点点的利益,竟然不惜牺牲这么多人的性命。像你道德方面这么有问题的人,就算是有诸葛亮那样的才干,我也不会用的。”
司马光曾经在《资治通鉴》中提到才德全尽谓之“圣人”,才德兼亡谓之“愚人”,德胜才谓之“君子”,才胜德谓之“小人”。凡取人之术,苟不得圣人,君子而与之,与其得小人,不若得愚人。
朱常润深深理解这段话的含义,对于腾飞这种墙头草,典型的才胜德,可以说是不折不扣的小人。在自己做错事情的时候,不仅不从自己的主观意念上找原因,却从客观上强调理由,就好像全世界人民都对不起他似的。这怎么能不让朱常润愤怒。
腾飞见朱常润发火了,话语就软了下来,他对王爷说道:“王爷。念在我是一念之差做错事的份上,饶了我这次吧。我保证从今往后,尽自己最大努力辅佐王爷。成就一番霸业,早日登上皇位。”
他以为说几句好听的话,顺耳的话,惠王爷就能饶了他。可是这只是他的小聪明,正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朱常润最忌讳别人让他成就霸业,登上皇位之类的话了。这话说给朱常洛、朱常洵等人都很正常。可是朱常润对这些话躲还躲不及呢。腾飞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如果传到朝廷的言官耳朵里,自己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腾飞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怒朱常润,朱常润决定不能留腾飞了,这样的人留在世间,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于是他对上官云说道:“上官。腾飞就交给你了。对他的处罚就是立即处斩。”上官云领命而去。过不多时,上官云来复命,腾飞已经被斩首了。
朱常润这时心情才稍微好一些。接下来,就是要发展顺天府各州县的经济了,这件事情要比剿匪难度大很多,这可不是差一倍两倍的事情。
正在朱常润踌躇满志,准备大力发展顺天府经济的时候,太子这边却出了大事。按常理来说,经过京察,东林党人对浙党、楚党、齐党等福王集团进行了大规模的打击,福王集团受到重创。实力已经大不如前,并且朝中重要岗位都是东林党人把持。在这种情况下,太子朱常润的地位应该是非常稳固。
可是政治斗争就是这么残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福王集团虽然遭受重创,但是毕竟还是存在,而且还有一定的势力。因此在这种情况下,竟然发生了一件对太子不利的事情。
有一天黄昏时分,太子朱常润像往常一样在自己的住所慈宁宫休息。由于太子不受万历皇帝待见,慈宁宫的各类物品非常奇缺,可以说是要啥没啥,有的屋子里都缺少桌椅板凳。至于身边的用人,那更是少之又少,伺候自己的太监都是别人淘汰下来的老人家,你可以想象一下万历皇帝得有多么不喜欢这个太子呀。
既然万历皇帝不喜欢这个太子,连朝中的一些大臣、后宫的一些太监、妃嫔、宫女等都不买太子朱常洛的账,因此平时慈宁宫的大门可以称得上是门可罗雀,非常的冷清,基本没有人上门。
但是这天黄昏,有一个人来找朱常洛了,而且是用一种特别的方式来找太子,他手里拿着一根大木棒,进入了慈宁宫。
在慈宁宫大门到太子朱常洛的住处要经过两道门。按常理,太子的住所慈宁宫是禁地,每道门都应该有士兵、锦衣卫或者东厂等人进行把守,以保证太子的生命安全。
但是由于太子不受万历皇帝待见,朝廷和后宫都对太子非常冷淡,以至于守卫都非常空虚,第一道门竟然没有人把守。这个人就轻而易举的拿着一根大木棒闯了进来。
到了第二道门,按常理也应该没有人把守,但是索性有两个谁也不要的老太监把守着。这个人挥舞着大木棒就向第二道门跑来,准备闯进去。
索性这两个老太监还是比较认真负责的,虽然自己年龄很大,虽然自己身为太监体力要比正常人差很多,但是这两个人还是有一个高度的责任心在支撑着他们。两个人就上前阻拦这个人。
由于事情来的比较仓促,比较急,两个人没有什么武器,只能靠双手与这个闯入者进行搏斗。结果可想而知,很快一个太监就被闯入者的大木棒打伤,另一个也瘫坐在地上。闯入者就挥舞着大木棒闯入了第二道门,直奔太子朱常洛的住所而去。
这两个太监虽然受了伤,无法再与闯入者进行搏斗,但是他们还可以喊,可以呼喊其他的人员。在太监的那种非常尖锐的声音呼叫之下,慈宁宫的其他太监出现了。见到一个陌生人挥舞着大木棒闯入慈宁宫,这帮太监就上前与这个闯入者进行殊死搏斗,最后由于双拳难敌四手,即使手里握着一根大木棒,也无法抵抗这么多人的围攻。闯入者被这帮太监捉住了。
捉住这个闯入者后,就有人进去向太子朱常洛进行了汇报。朱常洛听了下人的报告,表现的非常冷静,就命人按照常理,将这个闯入者移交给宫廷侍卫就可以了。在他的眼里,这就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小事了。
可是这件事远没有太子想象的那么简单。接下来发生的这些,将远远超出太子朱常洛的想象。
这个闯入者交给宫廷侍卫后,接下来就应该按照程序进行审判了。按照大明律法规定,案件按照属地原则,哪里发案由哪里的衙门审。但是这件案子非常特殊,因为它的案发地点在皇宫。朝廷经过几轮研究,最后决定此案由巡城御史刘廷元负责审讯。
刘廷元对这个案子非常重视,毕竟这是发生在皇宫里的,而且袭击对象是当朝太子。因此他接到通知后,立即进行了审讯。
可是对这个袭击者的审讯大大出乎刘廷元的意料之外。在审讯过程中,这个闯入者只交代了自己名叫张差,蓟州人氏。其他一概不说,只是经常说一些上下不搭调,驴唇不对马嘴的话,甚至有时候还说一些谁也听不懂的话。无论刘廷元如何威逼利诱、讲清当前的形势,就是不招供。刘廷元就根据这些,认为这个袭击者就是一个疯子。几轮审讯下来之后,刘廷元也审不下去了,如果在往下审,估计他本人也将变成疯子了。
对于这个审讯结果虽然没有预期那么好,但是却非常合适,说得通。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是正常人所能干的,既然他是一个疯子,那么他干一些疯事也是很正常的。拿着一根大木棒,稀里糊涂地闯入皇宫,稀里糊涂地闯入慈宁宫,稀里糊涂地打人,个人没有任何背景,也没有指使者、帮凶、同伙,就是一个疯子单打独斗。
这件事情刚发生,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京城,不仅满朝文武,后宫人员进行议论,就连普通的百姓在茶余饭后也要议论一番。而大家议论来议论去,得出的结果却是非常一致,都认为这件事情是郑贵妃在幕后指使干的。这可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