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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时修让单明朗和殷梦早些回去,可殷梦不肯,小萌用不着她照顾,但苏妈妈还是需要人照顾的。
单明朗见姐姐不回去,他自然也不肯回去,说是留下来照顾苏家爸爸。
姐弟俩心都善,这样坚持,殷时修便随他们去了。
医院给安排了一间休息室,苏爸爸和苏妈妈靠在床上,倒是真想闭眼休息一会儿,但怎么睡都不安稳。
殷梦和明朗见苏爸爸苏妈妈这样难受,也是想尽了办法安慰他们。
苏妈妈知道姐弟俩有心,也不想让他们太担心,便只好躺在床上装睡。
明朗和殷梦见苏妈妈躺下休息,心定了一半,但只有苏爸爸摸得到,妻子用的枕头被泪湿了大半。
此时的重症监护室里,只有躺病床上没什么生气的小萌,还有坐在一旁守着妻子的殷时修。
夜深了。
殷时修看得到一旁连接着苏小萌的心电图。
心电图走的稳,他才能定下心来,慢慢将所有的事情捋清楚。
其实真相不难看到。
小萌是喝了黄妈送来的中药后出了事,在此之前,她就只吃了自己早晨晨练后买回来的早餐。
阿素洗保温壶的时候,发现黄妈把该给郭彤的保温壶给了苏小萌。
黄妈没有谋害小萌的动机,可也没有要谋害郭彤的动机……
给小萌煎药的人一直都是黄妈,如果黄妈要对小萌或者郭彤做什么,早就应该下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可除了黄妈,还有谁能在中药里动手脚?
动手脚的人和郭彤之间还要有深仇大恨,恨到足以担这样的风险去谋害她……
想至此,。
郭彤刚进殷家没多久,气势凌人的很,殷宅里的佣人又不把她放在眼里。
当时一个佣人端茶的时候不小心烫到了郭彤的手,后来郭彤便“不小心”的把水壶打翻在她身上。
那个佣人……
殷时修记得也姓黄,应该是……黄妈的妹妹。
那个佣人烫的不轻,后送到医院,之后倒是没人再提起。
殷时修给阿素打了电话,又详细问了一下这件事。
他没记错,那个烫伤的佣人手脚都留了很严重的疤,而黄妈确实因为这件事对郭彤耿耿于怀。
动机勉强算是有了……
她要害郭彤,却误把小萌害了。
真相似是如此,明天警察来做调查,只怕也会得出这么个结论。
只是黄妈恐怕也不会轻易承认,装中药的保温壶已经洗掉了,又没人看到黄妈做手脚,证据不足,怕也很难定罪。
不过难定罪是一时的,只要她做过,必然会留下痕迹。
只要是她做的,他就有办法让她伏法!
真相是如此的简单,不过两三个弯,很容易转过来。
只是,殷时修不信。
催生剂……她是从哪儿弄来的?或者说……是谁给的?
眸子落在玻璃窗上,窗外是一片漆黑,所谓的真相不过就是这样一块黑色幕布,把幕后的那只黑手遮住。
————
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小萌醒了。
呼吸器罩在她鼻子嘴巴上,难受的不行。
眼皮子抬的高一点儿,脑袋都感觉供不上氧,白色的天花板转的厉害。
微微侧首……
丈夫坐在椅子上,阖着眼睛,一手撑在椅子的扶手上,撑着头,一手握着她的手。
他掌心的温度很烫人……
小萌不自觉的动了下手指,指节就这样轻微的动弹了一下,殷时修就醒了!
两人视线对上……
这一秒,于殷时修而言,真的仿若隔世。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看她,只能勉强牵了下唇角,俯首凑到她面前,
“醒啦?睡得好么?”
小萌看着他……就这么睁着大眼看着他,眼里一半期待,一半恐慌。
俩人心意相通,他怎会不知道她想知道什么……
移开视线,
“我去叫医生来。”
没能走开,手被她扯了一下,殷时修手脚都有些僵硬。
小萌动了动唇,并没能发出声音……
殷时修坐回椅子上,但是拉了一下床头铃,说了声,
“她醒了。”
那边医生应下,似是急着立刻赶过来。
殷时修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亲了亲,柔声道,
“院长还说你要再睡上两天才能醒,我就在想,你这睡觉睡的也太久了……”
他轻笑着说,视线落在她脸上,看到呼吸器罩着的唇一直翕动着在念两个字……
“小宝……小宝……”
他看的分明,看的清楚,却装作听不见,
“你说什么?先别急着说话,你刚醒过来,没力气是正常的……”
殷时修摸摸她的头,院长和江医生一道过来了!
给苏小萌从头到尾做了个检查,这才松了一口气,道,
“算是度过最艰难的时候了。”
殷时修站在床尾,与小萌的视线相对……
他看到她眼里期待的光芒慢慢变的晦暗,一点一点沉寂下去,眼白处染上了血丝,眼里的水汽蓦地充盈眼眶,而后顺着眼角滑落……
小萌怎会看不出丈夫的有意躲闪,怎会看不出丈夫的心痛,怎会看不出丈夫的小心和担忧……
她知道,他们心心念,日日夜夜盼着的那个孩子,没了……
进手术室前,她就知道……她留不住那个孩子……
呼吸器拿走的同时,小萌的哭声便响起——
“呜呜……呜呜呜……”
殷时修红了眼……
院长和江医生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殷时修上前,重新坐到椅子上,握住小萌的手,放在唇边。
“小宝她……很好看,长得像你……她的额头上有一块胎记,但是不丑,像花儿一样的形状,很特别……”
“她睡的也很安稳……就像在你肚子里的时候一样……”
“呜呜……”
“她只是……和我们没有缘分……”
“呜呜呜……”
病房里充斥着小萌的哭泣声,声声牵拉着殷时修的心。
-本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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