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自横与元辰去找过王安好几次,只是王安一直避而不见,两人也拿他没办法,合计着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拿捏他。
接下来这段日子里,楚自横就再也没在公众面前出现过,一直待在宿舍里潜心钻研符文术,制作符篆的手法愈发的炉火纯青。
桌子一角整整齐齐地码着一大摞符篆,量变产生质变,经过大量的练习后,楚自横现如今的制符成功率已经达到了三成左右,这样的成功率绕是一些老资历的符文师都未必能做到,要是让他们知道了,非得将楚自横抓去当成小祖宗一样供着。就是这样的成功率,楚自横还是有些不满意,依旧废寝忘食地练习改进。
一个个漂亮的符文在指尖翻飞跳跃,一道又一道的流光在半空中绽放,交织相错的光影轨迹在楚自横的视野上留下了一道道绚烂的残影,楚自横屏息静气,一丝丝神念分散在那一个又一个的纹路沟壑中,仔细感受里面的每一分能量变化。
要知道,绘制符文时,能量的细微变化是最难把握的,一不小心就会失败,可是这种变化在楚自横的手中却如同本能一般精准无误,不至于出现哪怕一丝一毫的缺憾。
浩瀚无垠的梵宙间,天才多如恒河沙数,楚自横也不求能超越多少天才,他所在乎的只有不断地超越自我,追求符文术本身的极致。
时间似细沙般在指间悄悄流逝,楚自横身前的符文越来越多,层层叠叠的符文在半空中忽明忽暗地闪烁着,犹如有生命一般的呼吸律动。楚自横如今绘制一些简单的符文已经是轻车熟路,千锤百炼的神念更加坚韧,长时间的符文绘制也只是稍稍费神而已,较之之前来说已是不小的进步。
楚自横全身心都投入到符文的绘制中,所以今日的绘制格外顺利。直至他绘制完全部的符文,一个个漂浮在半空中的小符文依次闪过光芒,而后楚自横喷出一团真元劲气团,将所有小符文牵引至气团内。
“是时候了!”楚自横难掩脸上的激动,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楚自横强定心神,越到紧要关头越不能出差错。一道道手印不断拍出,气团内剧烈翻涌,看不清内里,不时透出一道道光芒,朦朦胧胧的一团瞬间变得五光十色,煞是好看。蓦然间,那团气团迅速收缩,凝结成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火焰符号,而且还在继续缩小,直到只剩寸许大小的印记,跳跃的火光映得整个房间的温度都在快速飙升,连带着隔壁宿舍的温度也持续升高。
不少人都热得受不了了,提前出关,骂骂咧咧地抱怨着不知道哪个挨千刀的,在宿舍区修炼也这么能搞事。也有人认为这么高的温度不像是修炼,说不定是在搞什么禁器。
而始作俑者却不自知,眼神狂热地注视着这枚火红的印记,内心翻江倒海,这么复杂的印记就是自己做出来的吗?
楚自横这次没有拿出玄黄纸承载符文,而是在储物戒指上一抹,手上出现了鬼神戟。轻轻地抚摸戟身,将上次匆忙间刻上的烙印抹去,手指一指,那枚火红印记便宛如一个印章一样重重的落在鬼神戟上,随着“哧哧”的声音,戟身上多出了一个神秘古朴的符文,它的样子宛如展翅欲飞的火鸟一般。
楚自横灌注一层真元劲进去,那枚符文亮了起来,整条鬼神戟像是一条火龙一样,隐有龙吟之声,燃着幽幽的紫色火焰。
“成了!”楚自横满意地点点头,这回的加成效果应该能有三四层了,比起上次的简化版本,效果要好上不止一星半点。
这时,光脑震动起来,楚自横心里一暖,难道又是虞姬这个小妮子给自己发消息了?黑白苦闷的日子里有了她的调剂似乎也有了些许颜色。
拿起光脑一看,楚自横微微一愣神,竟是个自己完全不认识的人给自己发私信。点进去之后,上面写着:“楚自横在吗?”
奇了怪了,还真认识自己!楚自横一挑眉,回复道:“对,我是楚自横,请问你是?”
“我是王安。”
王安!竟是此獠!从那天起,这个名字在楚自横心底就成了一个难以言喻的伤痛,恨不得将他的心刨出来看看,是否是黑色的!
好一会儿才发了过去,不无讽刺地说:“我记得你不是这个号吧?哼,没想到啊,堂堂王家内门嫡系也会放下身段跟我们这种贱命聊天!”
那边的王安很快回道:“我一直都很后悔,一直想找个机会当面跟你道歉。”
“后悔?道歉?”楚自横冷笑道,“这可不像是你能说出的话啊。”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但最起码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吧?如果你愿意听我一句,今晚后山莲湖边见。”
楚自横“啪”地一声合上了光脑,仔细地擦拭着鬼神戟,心思翻涌:“我倒要看看你要耍什么花样。”
夜深人静,万簌俱寂,楚自横如约而至,发现早有一人立于湖边。虽然那人背对着他,但那道背影就是化作灰,楚自横都认得,正是王安!
楚自横缓步走进,单手提着鬼神戟,打起十二分精神,神念不停地扫荡四周,愕然发现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埋伏。
楚自横声音说不出的清冷:“说吧,什么事?”只五个字,惜字如金。
王安微不可查地一颤,回过头来,静静地注视着楚自横,眼神流转间,竟饱含不舍、悔恨、悲凉、凄惨等等复杂的情绪,楚自横不为所动,心底冷哼道:“演技还真不赖!这要是放在地球上,指不定就是梁朝伟第二了!”
然而,下一刻,王安脸上却挂上了热切的微笑,这变脸速度快得楚自横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王安声音沙哑地说:“你终于来了。”
楚自横并不搭话,只盯着他。
“这段日子以来,我每天一入梦,就想到了死去的周虎跟李慕白…”王安缓缓地开口。
“住口!你不配提这两个名字。”楚自横大步上前,拽着王安的衣领将他摔在地上。
王安不气不恼,只是平静地说:“我今天约你出来,是有一物相赠,就是想抹平过往,让一切回归正轨…”
楚自横气极反笑:“你以为送点东西就能弥补我们之间的裂痕吗?你以为这样周虎跟李慕白就能活过来吗?我告诉你!这不可能!”
王安不为所动,右手颤抖着摸向乾坤袋。王安死死地看着楚自横,眼角两行热泪淌下,嘴唇动了动,却只发出了些毫无意义的音节。
王安的动作无比的缓慢,伸出的右手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一个金属方块翻出掌间。
“这是…”楚自横皱着眉头看着此物,竟让他有些心悸,怎么觉得像是在哪见过?
楚自横眼睛突然瞪大,王安刚刚的口型似乎是在说:“快跑!”楚自横猛然转身,一股毁天灭地的气息在身后骤然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