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门房老丁像往常一样打开大门,突然就被一个莽撞军汉一把推开、直闯进去,老丁吃了一惊,连忙唤了几名家丁,吩咐他们追上打将出去。
那莽汉一边用拳脚拨开追来的家丁,一别扯起嗓子大叫:“徐仁!你在哪儿?交出徐仁!”
原来是秦豹,前日他和徐仁分别后,直到第二天军中点卯时,就没发现他的身影,他知道徐仁虽然贪财势力,但是极其顾家,从不在外过夜,也很珍惜这份差事,从不迟到。正纳闷间,徐氏也来寻找徐仁,言说相公昨日一夜未归,自己担心就来军中询问,是否昨夜当值。
秦豹眼见徐氏担心,便告了假、随嫂子满城寻找徐仁,哪想到了宵禁时刻,也没找到徐仁半点身影,想到徐仁是在吴府门外又被他们叫去、和自己分别后才找不见的,身上倔劲上来,就想着得找吴府要人,这才清早就在门口蹲守。
秦豹这一嗓子,没喊来徐仁,却招来了更多的护院,这侯爷府平日里哪有闲人敢来擅闯?这些家丁眼见表现的机会来了,也不顾那军汉拳脚急重,一股脑地就往上扑。
这秦豹本来就是一根筋,见众家丁凶狠,也发了泼性,只见他一拳快似一拳、一脚重过一脚,转眼间,众家丁就倒了一地。
“哪儿来的莽汉,竟敢来吴府撒野!”原来吴天容赶到了,她见这军士如此无礼,大清早地就敢来找自家的晦气,不由地怒上心头,喝声刚出,随着身形腾挪,悍然一掌拍出。
秦豹不知厉害,反不以为惧,迎着来掌就击出一拳!
只是瞬间后,这秦豹就如断线的风筝、一直被拍出丈余,还位落地就喷出一口鲜血,也亏得他皮糙肉厚,竟然还想在爬起再打,众家丁赶忙一拥而上,就把他绑了起来。
“交出徐仁!还我大哥!”秦豹虽然被绑,但倔劲不减,被四个家丁抓着绳子、按着肩膀,仍旧怒目圆睁、虎躯震动,直把几个家丁带出数步!
“谁曾见过你大哥!敢来吴府要人!”吴天容见这人体质如此之好,自己一掌竟然没能让他废去一臂,还能如此悍勇,也是花容微颤。
“前日被你们看门的叫来,就再也没有见过大哥,不找你们要人那该找谁要人!”秦豹大叫道。
吴天容见此人直性,便唤过门房老丁,低声问道:“他说的徐仁,前日来过?”
“来倒是来过,不过是又走了,”老丁答道。
“那你就跟他对质!”吴天容厉声道。
“是二公子说他从后门走的。”老丁小声道。
吴天容感到事情蹊跷,让众家丁把秦豹押到一间柴房看守,自己便去了后门,原想是找人对质,没想到,看守后门的人竟然说没见到过那人,于是冲着吴天威的卧房而去。
当吴天容听到二哥所说的情况后,大为吃惊,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曾经还是大哥的随从,又没有得罪吴家,就算是杀了,何必再把人的魂魄都给吞噬了,岂不是让他永不超生?吴天威忙着出去开始他的计划,只是让她自己去问父亲,怀着疑问,吴天容找到了吴成雄。
“混账!你以为天凡所修炼的鬼道,单凭为父输些真元法力就可以吗?!成大事者怎么可能没有牺牲?”吴成雄怒道,说完径直出门上朝去了。
以前吴天容做事哪考虑过对错后果,只是由着性子维护自家利益罢了,今天她的心里却泛起了丝丝不安,陷入了思考的她,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别院。
吴天容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抬头一看,正是楚天阔的客房,不假思索地就推开了门。
“你怎么来了?也不知道敲门,万一我要是没穿衣服呢?得讲点礼数、好不好?”这时,楚天阔刚神回躯体不久。
“我大哥是不是曾经托付给你一样东西?你把它交出了,快走吧”吴天容没有理会他的问题,只是淡淡地说道。
“啊?”楚天阔有些吃惊,这可和他们昨晚的计划有所不同!
“交出来吧,留着它只会惹祸上身!”吴天容劝道。
她想到大哥为了修炼鬼道,还会再吞噬魂魄,心中不由担心,大哥不断地吞噬人的魂魄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到那时他还是自己的大哥吗?或者说、现在还是吗?
“你说的东西是什么”楚天阔装傻道。
“别装了,我知道那是一件铠甲状的宝物,就是你给小猴子穿的,哪件是真的?拿出来给我!这不是你能有的东西。”吴天容有些急躁,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呵,好吧,那我就告诉你,吴天凡是曾托付过我,但是托付的是把流光剑送回家!”楚天阔道。
“我大哥没死、不,我是说他的魂魄还在,他都给我们说了,你不要抵赖了,吴府会给你补偿,你要多少钱,说个数目,我一定想办法给你,你不是还要定魂草吗,我也一定求父亲讨来给你!”吴天容说道。
楚天阔见她把话说透了,也不好再抵赖,“好吧,我确实有一件小铠甲,是吴天凡交到我手上的不错,但是他只是让我们把流光剑送回来,而且那件小铠甲本来就是抢来的,怎么能说一定是他的呢?况且那件小铠甲刚到了我手上,就和我血脉相连了,现在我是让不得,除非我不要命了!”
听到楚天阔的话,吴天容感到心中一阵无力,沉默了片刻后说道,“你说的是真的?那、那你们就快走吧。”
“再等两天行吗?”楚天阔不知道吴天容是怎么发生了变化,却能感到了她的好意。
“你!怎么不知好歹呢!让你滚就快滚!”吴天容突然想喊出来,于是就喊出来了。
楚天阔不知道她受到了什么刺激,“莫离还在入定???无论如何都得再住两天。”
吴天容喊出来后,反倒感觉自己浑身无力了,“不管了,随你的便好了,???我要在这儿休息一会”。
吴天容不是和他商量,说完就径直坐下了,楚天阔心中却泛起了无数疑问。
不提两人在这边各有心思,却说那吴成雄早朝过后,和同僚自是寒暄互捧一番,之后、他趁机把楚天阔驱猴为将的事情、当做奇事给大家说了一番。
广新公甄奉首先道,“吴侯,请大家一观如何?”
众公卿、大夫也纷纷附言道:“是啊、是啊,吴侯一定要请大家见识一下。”
“大殿之外,喧哗不止,成何体统!”一高冠老者佯怒道。
“原来是国师大人,谨尊国师口谕,”吴成雄道。
王莽立新后,大封群臣,以刘秀为国师、嘉新公,王舜为太师,封为安新公,平晏为太傅、就新公,哀章为国将、美新公;这是四辅,级别为上公。
三公是:甄邯,为大司马、承新公,王寻为大司徒、章新公王邑为大司空、隆新公。。
刘秀本名刘歆,孝哀皇帝继位后,为避帝讳,便改名为秀。太师王舜领兵马离朝平叛之后,朝中大事多倚重国师刘秀,所以他一言即出,众公卿一声告罪之后,就赶紧离开了,只留下甄奉和吴成雄相陪。
这甄奉也非常人,他和刘秀本是世交之好,又同朝为官多年,刘秀已经贵为国师,但是他却仅是四将之一。
本来这四将仅在三公和四辅之下,也是贵不可言,但是同为四将的王兴原来只是个小小的城门令,但是却封了卫将军、奉新公的名头;还有一位封了前将军、崇新公的王盛,原来只是个在长安九市卖大饼的,他原来就官拜大司空、卫将军、为广阳侯,新帝登基后也不过是封了个更始将军、广新公的名头,可是军权被削多半不说,就连卫将军的名头也被让给了一个小小的城门令,每次想到这两人竟然也能和他同列!这心中就老是感到闷屈难受。
而四将中、武将世家出身的孙建,原来就官拜轻车将军、成武侯,就算被新帝封了立国将军、成新公,那也算公道,可是此人却偏偏和自己多年不和,所以这心里就更别扭了,这才更加不遗余力地培养的世交好友吴成雄。
吴成雄知道甄奉和国师的交情,也把自己视为国师的势力。
“我可是都听到了——驱猴为将,奇事也,到时候要请我一同前去哦,”国师道。
“好、好,”吴成雄高兴道。
“两位可知、皇上刚才留我晚走是为何意?”国师道。
“那是皇上器重于国师啊”两人道。
国师说道:“皇帝刚才给我说了件怪事,他说今早起来后,像往常一样练功,正吐纳调息之间,突然感到有股神识直奔明光宫而去,而且那道神识初觉时,速度力道皆是微弱不堪,可是随着它的速度越来越快,竟然变得强大了数倍,明光宫乃是他的女儿——前朝皇后王婉儿的居所,他自然恼怒非凡,就散开神识前去阻杀,却没想到让他跑了,所以才留下我来,让我暗中调查此事!”
“皇宫四周有黄道之气阻隔,平常人的神识怎么能入得皇宫?莫非????”广新公悄悄地说道。
“慎言,皇帝也是有此疑问,才让老夫暗中调查,你二位不是外人,当助老夫。”国师说道,言语中自有一番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