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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回 归去(1 / 1)

大殿之内,姒少康正与文臣武将商讨事宜。众人见这男子闯入,全都止住了话语。

“林默然乃有穷氏族人,后羿曾孙。”林默然慢慢的跪在了地上,身形颤抖,双眼泛红。“天下动乱,皆由后羿而起,林默然愿意接受王朝处置。”

朝堂之上,如同有一声炸雷响彻,人皆哗然。吵闹声,议论声,接连不断。他对这个突然冒出的有穷王裔,都有几分震惊。

“真没想到,林少侠居然是有穷氏的王裔,当初倒是孤看走了眼!”姒少康目光犀利,神色阴沉。“只是,你为何今日才敢把身世公布出来?”

“一直以来,林默然都在逃避。”林默然的声音很平静,但他始终没有抬起头。“今日寒浞伏诛,林默然大仇得报,已无挂碍。”

姒少康起身走下台阶,绕着林默然悠然的转了一圈,道:“林少侠希望孤王如何处置你?”

“是杀是剐,但凭王朝做主,林默然无怨无悔!”林默然好似卸下了所有的重担,轻轻地闭上了双眼。

姒少康望着那男子,注视良久;阴晴不定的脸,勉强的露出微笑,道:“少侠的背后是太虚宫,孤岂敢随意处置。况且,上代的恩怨已无追究的必要,少侠还是起来吧。”

林默然激动地连叩三下,而后起身,行了一礼,缓缓离去。

宫闱之内,人多嘴杂;不到半日,林默然的身世从昭阳殿传遍斟鄩。那些六大派弟子,得知朝夕相处的同门,变成了血统高贵的王族后裔,又是惊讶,又是感叹。

街上的茶楼酒肆,随处都可以听见,人们对那个遗孤的各种言论。更有甚者,把那遗孤的身世,编成故事,大肆传唱。一时之间,众说纷纭。

林默然出了昭阳殿,便直接回到了房中。这男子盘膝坐在牙床上面,双目微闭,入定冥思。也许,对他而言,只有沉浸在修炼之中,才能让自己的心境,获得安宁。

咚!咚!咚!

一阵敲门的声音响起,林默然睁开双眼,思虑片刻,便起身打开了房门。

房门之外,白戎和弘懿两人,皆身披锦衣玉袍;虽贵不可言,却对那个男子极为恭敬。林默然一眼就认出,他们是有穷氏族人,寒浞曾经的旧部,便把他们迎了进去。

“微臣白戎,参见少主。”白戎言罢,便向林默然作揖。弘懿见之,跟着行礼。

“林默然一介山野之人,不敢当此大礼。两位今日前来,不知有何赐教?”林默然心知肚明,自己和有穷氏旧部见面,一旦被夏少康知晓,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白戎恭请少主,回穷石恢复有穷国。”白戎尚未言罢,再度一拜。“方族、黄族、赤族仍忠于有穷氏。少主只需以羿王之名,振臂一呼,其他六族焉敢不附?”

“若有穷国真的重建,必受夏王朝猜忌。”林默然转念之余,对天下太平的渴望,更为浓烈。“几百年来,东方各族与中原争斗不休,生灵涂炭,这非林默然所期盼。”

自黄帝为始,东夷便与中原纷争不断,其中最为宏伟的便是,炎黄与九黎氏大战于逐鹿、颛顼与共工氏大战于穷桑、寒浇与斟鄩氏大战于潍水。历代帝王,皆为控制东夷而烦恼。两方之间,时战时和,一直延续至今。

弘懿盘算许多时日,都没有想出万全的办法,让有穷氏脱离夏后氏的统治。今日,得知有穷王裔就在帝宫,便立即拉着白戎前来,希望可以将其说服,带领有穷氏成就一番大业。但他没有想到,这人竟如此迂腐,难以教化。

“少主,难道你真的可以舍弃祖宗基业?舍弃那天下共主的宝座?”弘懿的面色并无变化,悠闲处之。

“先生切莫再言,林默然很清楚该怎么做。”林默然言罢,转过身去,不再看这二人。“明日我就要返回崆峒山,两位请回吧。”

弘懿的脸色很难看,刚想劝解,就被身侧的白戎拉了一下。他缓了缓神,见那男子如此坚决,自知多说无益,当下叹了一口气,干脆闭嘴不言。

“少主执意如此,臣等不敢违抗;微臣告退。”白戎的心里也是恼火,但又碍于身份差距,人臣之别,不敢发作出来。

其实,白戎刚开始并未想着,要复辟有穷国,至少不是现在。伐寒之战,有穷氏大伤元气,目前根本就不宜和少康翻脸。加之,其他各族,夹在夏后氏和有穷氏之间,摇摆不定,暂时摸不清他们的意图。若非弘懿说得冠冕堂皇,他压根就不会来。更何况,还要卑躬屈膝,向他称臣。

白戎向弘懿使了个眼色,便夺门而去。弘懿又望了那男子几眼,心有不甘地跟了上来。

次早,朝阳升起,绚丽的光芒洒向大地,普照银装素裹的山川万物,驱走寒冷。威严肃穆的帝宫,比起往日多了几分热闹。姒少康来到朝阳殿外,意气风发。两排文武官员,立于台阶之下,仪容严肃。

“云梦阁和神火教昨日便已离去,现在就剩太虚和冰心两派,你们何不多留一些时日?”姒少康眼看曾经最大的助力,即将离去,多少都有一些留恋,有一些不舍。

“如今天下已定,我等自当返回山林,继续修炼。”凌云子婉转拒绝。

“主公,凌云子师伯,弟子和师妹就先行一步了。”陆陵游话毕,望向凌云子身后的四人,笑了一笑。

白芷菡通过这几年的磨砺,已从那个不谙世事的天真少女,变成一个绝妙的佳人。那如花的容颜,尽是温柔;再搭上翠绿罗裙,更显亭亭玉立,娇俏得很。陆陵游祭出两仪针,随即载上这个女子,化作一道青光,徐徐消失。

“我们也该启程了,主公珍重。”凌云子音落,引动法诀,升向半空。众弟子见之,一同祭起灵剑。只见天上有数道光芒闪过,向西北方飞去。

第壹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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