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据颜舒的计策,是要以邝邰之做诱饵,引好色的贺天霸上当。邝邰之一番打扮之后上了马车,前往了鱼龙混杂的永安镇,贺天霸虽不敢在开封城内肆意横行,可是在这个交通枢纽的小镇随意扫荡,朱温又能奈他何?
邝邰之在小厮的搀扶下下了马车,以纱巾掩面,迈着小碎步盈盈走入一间酒楼,根据探子得到的消息,此时贺天霸就在这酒楼之内。就在邝邰之低头上楼之时,“正巧”撞了贺天霸一个满怀,只见贺天霸从屋内搂着一名曼妙女子刚出来,女子泪痕尚在,但又不像反抗似的窝在他怀里,看来想必是云/雨了一番。
邝邰之被身材彪悍的贺天霸撞的后退几步,吃痛地娇羞一呼,声音尽得唤玉真传,让人听了不由心生怜悯。
本来被撞了的贺天霸正要发怒,心想哪个不长眼的敢撞老子,老子让他去见八辈祖宗,只听到娇滴滴的声音传入耳中,定眼望去,只见眼前的女子穿着红色轻纱衣裙,裹着那曼妙身姿,身材若隐若现,看了直叫人流口水,虽然隔着面纱看不清长相,但是有身材就够了。看到这贺天霸有些燥热,刚才还没疏解完的火热仿佛又涌了上来,早把想灭人家八辈祖宗的想法抛到九霄云外去。赶忙扶住邝邰之,想都未想地便扯了邝邰之脸上的丝巾,只看到那秀色可餐的容颜,虽然皮肤略黑,但是丝毫不影响食欲,再看看刚跟自己欢好泪痕未干的女子,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贺天霸在内心做了一番对比,不由得色心上头,自己真是今天运气好,竟然碰上了一个绝色美人儿。
贺天霸色迷迷地问道:“小美人叫什么名字啊?”
邝邰之知贺天霸注意到自己,看来自个还是有几番姿色嘛,便娇滴滴地答道:“小女子名曰邰儿。”
“邰儿是嘛,那邰儿要去什么地方呢?”贺天霸听到娇滴滴的声音,真是魅惑入骨,大男人心里作祟,虚荣心瞬间膨胀起来。
“小女,呜呜”说到一半邝邰之忙掩面哭泣起来,声音哽咽,硬生生地挤出几滴泪水,“小女跟随爹爹做生意路径此地,没想到路上遇上劫匪,爹爹跟随从大哥们被劫匪所杀,如今只剩下我一人儿,孤苦伶仃,没了依靠,可让我这区区小女子怎地活下去?”说完哭意更甚,泣不成声,估计是男人听了都会为之动容吧,何况是好色的贺天霸。
“小美人莫哭,再哭哥哥的心可就化了。”贺天霸忙安慰还沉浸在痛苦中的邝邰之,“既然小美人无家可归,不如跟哥哥回山寨可好?”诱拐美人回山寨才是硬道理,这次贺天霸面对美人不想强抢了,上次就是强抢才使得他没抢到夫人还折兵的,况且这几年□□掳掠干惯了,也觉得腻味,突然觉得这样的美人要是心甘情愿折服在他怀中岂不是更有滋味?
“山寨虽不比你家中安逸,但也是玉食锦衣,绝不怠慢你,你觉得如何?”贺天霸继续补充道,仿佛当了这么久的糙型大汉也要温柔一把,语言跟身形却是相差甚远。
邝邰之用丝巾擦了擦脸上的斑斑泪痕,声音柔了柔小声道:“那就依大哥吧。”
“哈哈,好,我们走。”眼看小美人就这么上了套,贺天霸开怀大笑,果然自己的温柔攻势还是有用的,自己也不是不可以往这边发展嘛。殊不知自己却也落入了别人的圈套中。
只看这贺天霸把怀里的女子一把甩了开,伸手请了邝邰之,便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只留下刚才泪痕未干的女子哭意更甚。
邝邰之跟随着贺天霸上了马车,经过了半天的颠簸,终于来到神鹰寨聚集地南丘山的右山头,寨外重兵把手夜不得息,寨众个个精神抖擞,眼神精光,纷纷不敢懈怠。看来这群土匪当真不是吃素的,瞧瞧训练有素的样子,果然不能力搏。
邝邰之在贺天霸的搀扶下下了马车,下了马车的贺天霸一把把美人搂在怀中,邝邰之虽然极其厌恶这个满身汗味、面如张飞的彪形大汉,但由于任务在身强忍了下来,否则她真想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无耻之徒腹中一刀,不对,应当是千刀万剐才对。正当邝邰之随着贺天霸进了寨子大门之际,便被两人拦了下来。
“大哥,你可是带了女人回来?”只见此人瘦不拉几,身材矮弱,粗布麻衣,看上去却有鞋书生气息,最有特点的是腮上的一颗黑痣,随着嘴巴的张合大幅度而动。此人跟贺天霸站在一起真是形成了鲜明对比,只是不知道两人是如何称兄道弟的。
“二弟,你怎么来我右山头了,不回去好守南丘左山。对了,这位姑娘名叫邰儿,是我今天刚认识的,无家可归,带回山上来的。”贺天霸看到跟他打招呼的孙宁,赶忙介绍身边的邰儿。
“我都说了多少次了,大哥你要找女人就在外边快活了再回来,不要带回寨子里来。如今,外边战乱纷争,人流攒动,我们寨子不能收留一些来路不明的人来。”说着孙宁双眉蹙成一团,怀有敌意地上下打量着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子,见女子长得颇有姿色,又像是心甘情愿地来了右山,确实有些捉摸不透。
看来此人应该就是颜舒所说的孙宁,在来之前她也做了不少功课,孙宁是贺天霸的得力助手,神鹰寨有今天孙宁功不可没,贺天霸对他也却有些敬重,所以封他做二寨主,镇守左山,但私底下也不得不妨,毕竟怕他功高盖主。
邝邰之见机苦涩道:“大哥,邰儿还是走吧,邰儿以为你是可靠之人,能做得了主收留小女,看来你还是做不了主的,就让我这个小女子随波漂浪吧。”说着挣脱了贺天霸的手臂,作势要往外走。
贺天霸忙拉住邝邰之手臂,她要是走了,自己这个大寨主的颜面何存?也让邰儿小看了去,堂堂大寨主被二寨主训斥了翻,难道就要言听计从?遂清了清嗓子大声道:“你莫要说了,你是大寨主还是我是大寨主,邰儿我是留定了,你赶紧给我回去守着左山,莫要说些与我不中听的话。”说着便搂着邰儿进了寨子。
“二哥,大寨主现在越来越听不进你话了?”杨安久望着着贺天霸搂着邰儿的身影有些不屑,二寨主明明是为他好。
“休要胡说八道,你在这扯什么舌根,做好你的事便好。”孙宁听闻杨安久这样一说,随即沉了声音训斥道。
“二哥教训的是,安久记得了。”杨安久赶忙点头哈腰道,他巴结孙宁还来不及,哪里敢惹孙宁生气。
“对了井冲去了三天怎么还未回来?”孙宁转过身来,向寨子外走去,侧过头挑眉问道。
“许是路上耽搁了吧,他昨天飞鸽传书,不日便会回来,二哥莫急。”
……
“大人,你要的人我给带回来了。”诺殇踏进了门,挥了挥手,两名随从便抬了麻袋进来,诺殇把麻袋打开,踢了一脚麻袋,只见一名男子被踢了出来,男子双手双脚被绑,口中被塞了破布。
诺殇把破布从男子取出,只见男子满眼警惕,大叫道:“你们是谁,抓我做甚?”
“井冲是吗?”颜舒看了看男子身形,跟自己相仿,于是蹲下身,与男子平视。
井冲一听到眼前的俊俏公子知道自己名字,便知来者不善,遂语气不佳道:“你怎么知道我名字?你们想做什么?”
“我们不想做什么,我们就想找你聊聊天,聊聊神鹰寨的事,聊聊二寨主的事情……”
井冲警觉:“你们是官府的人。”随机唾了口唾沫在地,眼神鄙夷。“你们这群官府狗休想,我井冲就是死也不会出卖兄弟,出卖神鹰寨的,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好,好,确实是条汉子。”颜舒拍了拍手撩起衣摆,站起了身,轻描淡写道:“我没本事杀你,但是我却有本事让你生不如死,来人啊,把人给我带上来。”神情悠然自得。
守在外边的侍卫又从侧门带来一名妇人,约莫二十左右,长相有些姿色,看起来也像正经人家之女,妇人腹部微微隆起,身材举止也透发着有孕的气息,似乎有了身孕。
井冲大惊:“你们抓她干嘛,你们抓的是我,冲我一人来,对付女人是不是男人?”
颜舒别过身去,打量少妇一番,耸了耸肩:“要不是她兴许我还在开封城抓不到你呢?”井冲办完正事便偷偷摸摸地入了开封城,眼前这位妇人显然是井冲的姘头。
“我听闻你们神鹰寨不是有条规定吗?所有寨众不得在外私藏女眷吗?违令者斩首示众。你怎地在开封城偷偷金屋藏娇?”说完又扇子好不优雅地敲了敲井冲的脑袋,一脸得意。
“你胡说八道,我压根不认识她,就算认识我也跟她不熟。”井冲恶狠狠地看着颜舒唾道。
“喔?原来是这样啊,你不认识她啊,这就好办了。”颜舒踱着步子走到带刀侍从面前,从剑鞘中迅速的抽出刀来,来到少妇面前。只见少妇被吓的花容失色,腿也软了,瘫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直喊饶命。颜舒冷冷笑道:“我不要你的命,我只要你腹中胎儿的命。”刀缓缓向上举起,作势要挥下来。
井冲见颜舒有些凶狠的表情,像是动了真格,再看看自己的妻子和未出世的儿子立马就要变成刀下亡魂,本能地想要挣扎起身,奈何手脚被缚,动弹不得,歇斯底里喊道:“不要,别杀他们,我求你。”
颜舒的刀挥到一半,便慢慢放下,转过身来再次蹲下,挑眉问道:“怎样?你打算说了。”见井冲脸上有泪,痛苦狰狞的表情弥漫在整个脸上。
“我……”
“你要不说就算我放你回去你可知你也是死路一条?只要我放出风去说官府抓了你又放了你。你觉得你那些弟兄还会信你吗?回去也是个死,你忍心看着妻儿一个没了丈夫,一个没了父亲吗?如果你要说了许是我还能救你,只要帮了我这次,我就赏你白银千两,让你立马带了妻儿远走高飞,你也不必再落草为寇。这单生意怎么都划的来。”颜舒看着疲惫躺在地上的井冲,诱惑道。有时候想要一个人转了心意,就要从他的需要出发或者把他逼入绝境。
“我、我说……”井冲瘫在地上,无助地哽咽,眼神带着绝望。
“当然,你要是敢骗我分毫,我就让你亲眼看着自己的妻儿离开这个世界,让你们尝尝生离死别的滋味,所以你最好放聪明点。”颜舒玩味地望着在地上任人宰割的井冲,将刀刃在他的脸上比划了几下。看着任人宰割的羔羊挣扎甚是有趣。
“我全说,我全说,你别伤害他们……”
很显然,颜舒这种挖墙脚的事情真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