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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 第一百三十七章 恨消意散(1 / 1)

约莫又至一个时辰,马车踉跄一声,戛然停住。し。

“怎么了?”当唤玉再次撩起前帷的时候,惊觉车辙陷入泥垢里抬出不来。

“下车!”李崇见状出口命令道。遂环视了四周,发觉他们不知不觉来到了一不知名的小村庄,由于马车行驶缓慢,李崇一直担心半路被人追上,可是又不得不照着这个速度行进,很显然他们刚经历了长安城的暴动,身体上所受的摧残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显现出来,加速不得。低头瞧了瞧地下流下点点斑驳血迹,心中一慌,这定会成为他们找寻他的线索。再次抬头看着不远处成群结队的村名慌乱逃窜的景象,他知道,长安城的变故也波及周围,灵机一动遂赶忙道:“我们该找个地方避避风头了!”说着,将自己的外衫脱下扎紧流血的侧肌,努力让自己不再败露一点行踪,急匆匆地朝着人流涌出的村庄行进。

村庄里大批的人因战乱又或者因为刚被官兵、土匪扫荡的缘故而四处逃窜,一时间家家门户大开,路上混乱不堪。

“小姐!”只听到扑通一声,芍儿不小心摔倒在人群之中,随之叫喊声也被仓皇逃窜的人群所淹没。

唤玉怀里极力地呵护如茗,生怕被拥挤的人群的冲散挤伤那小家伙,小如茗何时见过这样的阵势,经历此种陌生场景被吓得啼哭不止,呜呜哇哇的啼哭声也稀释了芍儿的求救声。唤玉听到微微的声音,免不了担心地回头,却被急匆匆朝前走去的李崇一把拉住,加快了步伐。

李崇见此慌乱便带着唤玉反其道而行,心里盘算着若是被朱温的军队追上,他肯定会拦下所有的村民,一一搜查,与其这样,不如就躲在最危险的地方,或许能逃过一劫也不一定。

可是,他忘记了,他身边对他颇为熟悉的人背叛了他,他又有何藏身之所。

走过一间草屋,便听到上空传来的炮响声,不远处马蹄声踏踏向他们逼来。他知道,那些人终究是寻来了,心头一紧,赶忙拉过唤玉跑进草屋,将门关好,但并没有栓上门。回过头来,看着一脸焦急无措的唤玉以及怀中嗷嗷啼哭的如茗,低头,看着如茗因他的注视而粲然露出的笑脸,长长的睫毛上还带着方才嗷嗷啼哭的泪珠,可爱得紧。这样的笑脸平复了李崇慌乱的心情,动作也稳了下来。如果可以的话,他很想再抱一抱她,可是……当自己内心的柔软触动的那一刻,心就好被针扎了一样得疼。

这个孩子,他的孙女居然是那个叛徒的女儿,思及此,握剑的手不由得发出咯吱响声,脸上倏然青筋暴起。一想到颜舒,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李崇待他不薄,将自己的女儿下嫁给他,还许他一世荣华富贵,可是居然这狗东西真的吃里扒外,私通外敌,毁他李唐百年基业……

这个孩子,不能留!

想到此,眼神倏然恢复了往日的犀利,心也冷了下来,不如,他拿这孩子的命来换自己的生的希望,或许还可以成为他最后的筹码。思罢,手不由得朝如茗慢慢探去。

不成

当触及那光滑细腻的小手之时,李崇眼中突然闪过一丝隐忍的之色。这孩子毕竟是兮儿的亲生骨肉,纵使她的父亲十恶不赦,纵使他现在想一刀斩了那个叛徒,可是毕竟他的孙女儿是无辜的,她身上流的都是他们李家的血……思罢,才悻悻然作罢,无论如何,这是兮儿留给他的最后的礼物了。

“去那里找找!”远处似有官兵喊叫的声音。

听到叫喊声,心中一惊,忙收拾好方才的心情,抬头找寻藏匿之所。忽地眼前一亮,看到屋子的一角有一破水缸,灵机一动,赶忙上前,将木盖打开,见水缸的水所剩无几,便回头朝唤玉轻声喝道:“你抱着如茗躲进缸中,记住,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许出来,知道吗?”

“我?”唤玉听李崇这样一说,又是一愣,却又闭上嘴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突然对李崇有种莫名的感动,亦或者不忍,无法言喻。抬头直视着眼前这个白发苍苍的男人,她从来没有这样凝视过眼前这个男人,仿佛眼前这个衣衫狼狈、头发散乱的男人不是那个曾高高再上、曾只手遮天的王爷,而更是一个平常人,更像一个长辈一般,保护着她,呵护着她。唤玉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错觉,她明明内心很期望颜舒来解救她的,可是这一刻唤玉却有些犹豫了,她并不知道这种复杂的滋味到底来源于哪里。

“快进去。”还未等唤玉反应过来,她已经被李崇拦腰抱起塞到了水缸中,所幸的是水缸的水并不多,只没了她的脚踝,虽然有些冷,倒是可以忍受,更感到庆幸地是,方才一直啼哭的如茗,这时候抽泣之声突然戛然而止,好像知道他们陷入了一种什么境地,随着她们完全被黑暗所掩盖而突然安静下来。

“你们去那边搜搜看!”当路过这个宅院门前的时候,颜舒突然有种强烈的感觉,她感觉得到,李崇就在她的周围,或者是……所以当颜舒经过这宅院时候,站立了很久,才对身后的官兵道,将他们支开。

她和李崇的恩怨,并不想让任何人来搀和。

当所有士兵得令向四处搜罗之后,才“砰”的一声踹开门,小心翼翼踏进院子。院子如同寻常人家摆设一样,没有丝毫异样。可是颜舒每往院中走进一步,她都有种强烈的预感,甚至能闻到强烈的血腥味道。她清楚地记得李崇逃跑之时是受了伤的。

思及此,低头,在院落中徘徊良久之后,不禁嘴角弯起弧度。果不其然,水缸的旁边有一滴不那么显眼的血迹。

果然,李崇老贼在这。

右手执着长剑缓缓地想要掀开那盖着残破水缸的木盖,却在即将碰触的那一刻,止住了手。倏然转头,走到院子中央,冷声冷气地道:“我知道你在这里,出来吧!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原因吗?”

颜舒……躲在缸里的唤玉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心中一暖,不由得抱紧逐渐陷入睡梦的小如茗,摒住呼吸。她知道,那人一定会寻来的,一瞬间不安的心突然又提起来了。

良久,也没有得到回应。

不过没关系,她有的是耐心。她知道,他一定会出来的,遂手持剑,倚剑而待。

霎那,只听到屋顶发出“砰”的巨响,草垛向四处飞起来,一人影从上方蹿了下来,朝她击去。

“终于舍得出来了。”闻声迅速回过头,屈身不费吹亏之力躲过一剑,退后几步。看着背后同样执剑而立的李崇,嘴角一抽,冷冷望向他。

李崇看着眼神冷凌的颜舒,从颜舒的眼中他看不到任何感情,只能看到戾气与杀意,心中忽地一凉,恨意加深。他想不明白,为何颜舒会对他如此深仇大恨,当真是为了加官进爵?思及此,不免又是一愤,唾道:“你这叛徒,本王待你不薄,先将唯一的女儿下嫁于你,之后又许你一世荣华,你何故与那乱臣贼子狼狈为奸,亡我帝王基业!”说着说着,脸上愠怒立现,他现在看着颜舒一脸不屑的嘴脸,更是怒火中烧,如果不是他想要弄清楚原因,他早就二话不说将这个叛徒的头砍下来,以祭奠列祖列宗了。

“呵呵。”颜舒闻言,不禁冷笑几声,十分讥讽地看着李崇,冷冷开口:“你当真待我不薄?只手遮天的景王爷,你可该摸着自己的良心想想,景爷王到底待谁薄了?”说着,忽地双眼眯起,眼中冷意更甚,好像天地万物都能被冻僵一般。

“是不是记不得自己到底做过多少伤天害理之事了?”颜舒握着剑对着李崇,他看到李崇疑惑的样子,心中不由得来气。也对,他害过那么多无辜的人,他怎么能记住十七年前发生在青州的事情呢?

“还记得文正康吗?”幽幽地开口,眼神依旧冷冽。

显然,李崇听到这个名字时候,身子猛地一震,不可思议地望向颜舒。这个时候,他的眼神中不再是方才的愤怒,取而代之的是疑惑与猜忌。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反应,颜舒冷冷一笑,挑眉继续道:“我想王爷您还是记得十七年前文家的灭门惨案的吧?”偏着头,饶有深意地看着李崇,他知道,李崇现在想问什么。

良久,李崇才从先前的惊讶之中缓了神色,面露狐疑之色,问道:“这跟你何关系?”虽然他不甚明白这到底跟颜舒有什么关系,但是他知道颜舒与这件事到底有些关联。

“文氏一家三十余口惨遭杀害,这种事情王爷应该记得吧?”

“你……”李崇闻言,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咄咄相逼的颜舒,话卡在喉咙好久也吐不出一个字。

“没错,你当年应该在四处追杀文家遗留下来的两个余孽,可是寻了多年也未果,估计事隔多年王爷到现在应该忘了吧!当然王爷也不会想到十七年后,文家后人会来寻你报仇雪恨。”

说到这,话已是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的,李崇显然听到了颜舒话中意思,心中大慌,睁大双眼直愣愣地盯着颜舒,怔在原地。

思绪瞬间被颜舒的话拉到以前,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当年确实追查过文氏后人的下落,文正康当年有两个女儿下落不明……可是这跟颜舒有什么关系呢?思量之间,心中好似明白什么,猛然抬头,一脸怀疑地望向颜舒,死死盯着。如果他仔细看颜舒的脸的话,确实觉得那线条相对于男子来说太过柔美了些,那细腻如脂的皮肤只让人觉得此人比女子还要精致了些许,虽说朝堂上曾也传“颜官似女郎”这样一说,可是他以前只觉得这是人天生骨骼如此,当颜舒真的与兮儿缔结百年之好之后他便再对颜舒的身份深信不疑,可是如今再仔细一瞧这张雌雄莫辨的脸,倒让他有些捉摸不透了。一种不可言喻的恐惧涌上心尖。

颜舒在李崇的脸上捕捉到了怀疑与猜忌之色,嘴角不禁弯起,是的,她的目的达到了,她让李崇怕了。左手忽地抬起,在自己束在发上的丝带停留片刻,忽地缓然拉下……

霎那,泼墨般的长发垂在胸前,随着微微冷风飘拂,虽然穿着铠甲,但是那股阴柔的线条却与这铠甲有些相悖。抬眼,眉宇之间尽是冷嘲与讥讽,弯着一抹不明所以的笑望向李崇。

这样的人,这样的笑,以这样的姿态望着李崇,让李崇心头为之一震,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颜舒。他知道颜舒想要表达什么,可是又那样难以置信,一时间颤抖地后退几步,不可思议地盯着颜舒,颤声道:“你是……”

“没错,我就是文家的小女儿,文时笙,怎么,王爷没想到吧?”在李崇的脸上看到了惊惧,心中痛快了些许,有些事情终是让他害怕了,脸上蓦地露出兴奋之色,不由得朝李崇走近几步,“当然王爷也不会想到,娶了令千金的居然是个女子!”挑眉,继续挑战着李崇的极限。

“你胡说!不可能……”看着眼前这个披头散发的美丽女子,李崇瞬间心如刀割,他只觉得眼前的女子像个魔鬼一般,不是美,而是恐怖。怎么可能呢?他居然为兮儿招了一个女子当相公,怎么可能呢?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一手选中的才貌双全的墨客居然是个女子……想着想着,突然变得癫狂起来。不,颜舒一定是在骗他……可是她所说的话与见到的事实,他又不得不相信。

“那如茗呢?”那孩子呢?孩子是兮儿十月怀胎才生下来的,不是颜舒的,会是谁的?李崇倏然红了眼,一脸惊惧地朝颜舒质问道,好像再做最后的挣扎,他还是不愿相信眼前的一切。

冷哼一声,饶有意味地迎上李崇,她知道李崇正在崩溃的边缘了,这个时候,只需要摧垮他的意志,无疑就是最残忍的。“如茗是令千金与你的死对头,独孤复之子独孤诚的儿子,我想王爷您做梦也不会想到吧?”说完,眼神忽地深邃起来,颇具意味地瞧着李崇的反应。

果不其然,听到颜舒这样一说,原本还尚存理智的李崇“噗”的一声,吐出鲜血在地。他不敢想象,如茗居然是兮儿与独孤诚的女儿,他绝对想不到,而在他听到这样惊人的事实的时候,他再也支撑不下去了。

为什么?兮儿?突然间,李崇不知道该去怨谁,该去恨谁,好像一时间怪来怪去,却终究怪到自己头上来,忽地觉得胸闷异常,呆杵在原地捂着自己因为巨大震惊冲击而受伤的胸膛。

不可能,颜舒绝对是骗他的。

鲜红的血液从李崇口中吐出来的那一刻,颜舒只觉得畅快极了,以往,只是看他呼风唤雨,任意玩弄别人于股掌之间,可是现在突然当看到他受制于人的时候,她觉得很是快意。

不过这还不是最终的结果,她要他还的远远不止这些。

“当然,王爷您还有更没有想到的。”挑眉,故作深意地望向李崇。

蓦地,抬头,更加绝望的姿态看向颜舒,还有什么比这些事情更难承受的呢?可是在看到颜舒的眼神的时候,他就明白了,她有更加让他难忍的事情要击垮他。

当然,颜舒也没有想过,她接下来只一时意气的话,会改变她之后的命运。

“二十年前,王爷还记得一个叫莫随裳的女子呢?王爷路过江南救下了她,送了她凤凰来仪的玉扳指,许了她一世相伴,王爷可曾铭记于怀?”

“随裳,你怎么会?”喃喃一句,心中一惊。当然记得,他怎会不记得,这件事他埋在心底二十载,从未与他人说起过,可是她怎么知道,还知道随裳的名字。

“那个女子在王爷走后便发觉自己怀了身孕,她费尽心机想找寻那个曾经许她一世一生的男人,可是终不得已,于是,她在临死前,告诉她和王爷的女儿,一定要找到他。”

“你说什么?”闻言,惊讶地瞪着双眼,也不管是否有危险,快步走到颜舒面前,揪住颜舒的衣领质问道:“你是说,本王还有一个女儿?那么她在哪里?”分不清到底是惊讶还是惊喜,虽然匪夷所思,可是他倒宁愿这是真的,原来,她真的为了他……

瞧着眼前乱了方寸的李崇颇为好笑,冷冷地扯开李崇的手,嫌恶地向后退了一步,站在安全之地,凌冽道:“你的女儿便是能够将隋唐十大曲信手拈来的女子,便是王爷你带回王府占为己有的女子!”

一字一顿的说着,字字句句落入李崇的心中,字字句句也如同重钝一样盾击着李崇。当然,受到同样打击的不止李崇一人。

“噗”鲜血更加肆意地涌了出来,这次不是口中,是腰间的伤口突然震裂开来,以至于让李崇踉跄地退了几步,就这样从上衣向下一点点渗透出来,流在地上,不带一丝眷恋。

露出沾满鲜血的牙齿,想要发出声说一句话,可是却又止住。

唤玉,居然是他李崇的女儿,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世间他还会有一个女儿的存在,从未想过,当这个女儿真的存在的时候,他是欣喜的,可是,当自己再一次被残忍的事实击垮之后,李崇却不知道自己的心是一种什么感觉了?

本以为,在兮儿死的那一刻,他便已经麻木了。可是,他却错了,原来,上天要折磨他的手段有的是,甚至更甚。

良久,本来杵在原地的李崇倏然仰天长笑,猖狂又似癫狂的笑声突然响起,莫名让人心寒。当抬头再次望向颜舒的时候,她能看到他眼神中有泪花涌动,她不明白这到底为什么,或许,只是这时候不明白罢了。

不知为何,天上簌簌飘下来雪花,好似要将一切污秽所淹没。

或许,这便是他的命,在自己拼尽全力想要保全一切的时候,却发觉有些事情已经超出了可以承受的范围。

“父皇,敏基有愧宗室!”说罢,长剑倏地抵在脖上一抹,说时迟、那时快,毫无任何征兆,只能听到那长剑忽地落地的声音。

就那么一瞬间,定格了这一场沉闷的哀嚎,不知是惨象,还是解脱。

颜舒看到这一场景,蓦地愣住。他知道,李崇在听到这些对他打击甚大的事情一定会失去理智,可是当真的看到李崇在自己眼前抹剑自尽的那一刻,她心情有些复杂。这些痛,这些刺耳的话,这些震慑人的时候同样刺痛着她。

原来,在刺痛别人的时候,尽管这个人是自己的仇人,她也分外受伤。

她知道,这个人一定会选择亲手结束自己。

而自己没有选择动手,相信,也知道她知晓其中的原因。

当漫天的小雪纷纷扬扬的下落,落在李崇溢出了血的衣衫上瞬间融化,她的双眸突然染上了一丝雾气。她知道,她的家仇终于得报,她知道,那曾经背负在自己身上一切的沉重的枷锁终于解脱了。

可是,她却怎么也轻松不起来,就仿佛阴沉的天气一般,压在她的胸口让她喘不过气,也抽走了她最后的力气。

当“砰”的一声,那不远处水缸的木盖落在地上,当她睁大眼睛地看着唤玉从水缸里抱着如茗迈出来的那一刻,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何阴郁了。

唤玉迈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将如茗放在靠近墙侧的一角,起身,朝着倒在地上的李崇走近,可是却在离着李崇的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住。

一时间苦涩充满心间,想上前却又踌躇,她终是没能再上前走一步,她没有勇气,凄凉又满怀伤感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人。从这个视角看下去,那个人像是睡着了,或者真的是睡着了而已。

只是睡着了。

娘,我终于找到他了。唤玉在心中默念着,却发觉整个心疼得难受,她没能称呼她为爹爹,因为她实在没办法开口。

偏过头,看着脸上写满错愕的颜舒,突然脸上闪现一丝笑容,而这笑容中满是自嘲:“你早就知道了,是吗?从一开始,你就知道,王爷才是我的……”说的这,不由得哽咽一下,“你却故意利用我,为的就是这一天,利用我来重伤他,对吗?”原来,她自以为聪慧敏锐,自以为真情难寻,想要努力守护住这难得的真情,到头来才发觉,原来她才是一个彻头彻尾被玩弄于股掌的傻瓜而已,真是可叹,可笑!

当然,最可悲的便是,自以为最爱的人,恰巧是伤害她最深的人。

撕心裂肺的疼再次从心蔓延到身体的各个角落,痛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绝望的双眸对上颜舒。

到这一天,她所受的痛,又能怪谁呢?一切都是她自愿的。

“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唤玉的突然出现,颜舒脑中轰隆炸开,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唤玉居然也在这,否则的话,她不会说这些话的。连连摇头,想要为自己辩解,可是在唤玉的质问下,她才发觉,她连为自己辩解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她不配。

这时的雪,下得更甚了,随着凌冽的寒风瞬间将院子铺了一层晶莹。

当唤玉面无表情地经过她的时候,颜舒下意识地阻拦。

“让我走。”没有看她,只是冷冷地道。

后悔,却不能重来,尽管现在的颜舒恨死了自己的一时口快,尽管她隐约地知道这件事的严峻性,但是她还是想尽力的挽回,她知道,若自己再不挽回,她会失去这个女子的。

“不!”反手从身后抱住她,竭尽全力的乞求、嘶吼,颜舒能感到唤玉身上所散发的冷气,可是她知道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开。

“我不能失去你!”恬不知耻地做着最后的挽回。

……

“让我走,否则你现在便会失去我。”满心酸涩,却依旧面无表情。当真的听到那惊人之事的那一刻,当看着李崇倒在雪地里那一刻,当被曾经引以为傲的“感情”所耻笑的那一刻,唤玉只是哂然一笑,没人知道她此刻的心是多么的疼,或许没人在乎的。

她不想留在这个地方,方才的一切让她明白,她才是最大的悲伤而已。

冷,从内到外的冷,寒气逼人。颜舒感受到唤玉话中的含义,心中一骇,本来紧紧抱住的手忽地垂下来。她知道,她伤害了这个女子到底有多深,而她现在又如何能祈求她留下呢。

深吸了一口气,就那样看着唤玉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就那样看着她白色的莲群隐没的漫天白雪中,泪忽然流了下来。

这里,只剩她了。

她知道那女子真的走了。

她离开了,带着飞舞着的雪花。

这个时候,风雪更甚了,隐隐约约夹杂了婴儿的啼哭声,分不清到底是风的狂怒,还是雪的暴戾。

笑,依然那样浅浅温润,腰间的长剑在刺穿胸膛的那一刻,双膝无力地跪了下来。

一滴,两滴,鲜血流下,落在地上的洁白的雪上……

原来这一切,真的到了尽头。

作者有话要说:结局好了。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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