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漪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染了血的衣袖,也是一惊:不会吧,她难道如今对男人的赤膊这般没有抵抗力?竟然……流鼻血,真丢人!
仰着头,好容易感觉鼻血止住了,清漪这才赶紧挤出一抹羞赧的笑容,微红着脸道,“可能,最近虚火大了点。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对于她的半开玩笑似的话,祁连琛一点都不觉得好笑,只是拧起眉,神情紧张地很,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小脸,“很好笑么?自己的身体都不在乎,你还在乎什么?”
清漪怔了怔,他这个气生的有些莫名其妙,敢情,是在担心她?
由于有了些气力,她也就多了几分调笑的心情,戏谑道,“相公这般紧张,可是怕妾身身子长此下去,相公圆不了房?确实,如今这身体,想圆房也圆不了……”
“你闭嘴!”祁连琛喝止了她,“你是我的妻,如果我真想要了你,就算你再怎样晕死过去,你都躲不掉,昨晚我照样可以我行我素地做到底,所以,别再说这种玩笑话。”
清漪收敛了笑,禁了声。
看他的神情,是关心她,可听他的话,似乎他并不是以关心一个女人的立场在关心她,大概,只是在关心一个同居者,一个朋友,或者,一个亲人。
大概是感觉到场面有些僵持,祁连琛忽而咧开唇笑笑,以手捏着她光洁的下巴,轻轻摩挲着她下巴处的细滑肌肤’调笑道,“还提圆房?瞧瞧你,又是头晕,又是呕吐,如果不是因为为夫从未碰过你,我还真会怀疑,你是怀了孕!”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清漪也觉得奇怪,可是,她不是圣母,绝不可能有孕,更何况,这反应也太过强烈了点。
偏偏,就像是要解除他们的疑惑似的,清漪这才止了鼻血,突又觉得下身一股热流流出,来势汹涌,这症状太熟悉了,每月一次,虽然这才似乎早了十几天,她心里暗叫一声坏了,同时,脸也彻底红透。
祁连琛还以为她是因为被提到怀孕,所以羞赧,“好好,为夫不说了。
“相公……”清漪欲言又止。
祁连琛“嗯”了声,“想说什么就说。”
为难地咬了下唇,清漪苦着脸道,“你能不能穿了衣服出去,让柳儿进来?”
“怎么,被为夫说急了,就要轰我走?清漪,你变坏了。”
清漪无力地闭上眼睛,而后手探向自己的双腿之间,果然裤子已湿透,她红着脸,豁出去了,“叫柳儿来,妾身……来葵水啦!”
“……”
男人的怔忡只是一瞬间,下一秒,他就一个踉跄地从衣柜里抓了两件衣服,而后像逃难似的溜了出去。
竹儿匆匆忙忙地去叫郎中,她并没有按祁连琛所说的,直奔葛郎中医馆对面的陈郎中那里,而是先去了葛郎中的医馆里,找到了葛郎中,披头第一句话就是,“葛先生,那日小女给你看的方子,果然是补药兼避孕之用吗?服食那药的人,会……会有什么样的症状?”
葛郎中瞧她面色灰白,心里已猜出了七八分,便解释道,“一般来说,除了受孕被限之外,是没有别的什么特别症状出现的。”
闻言,竹儿才有些松了口气。
不想,葛郎中又说道,“既然姑娘今儿又问起,老夫也不妨把一些疑惑说清楚,上一次老夫看药方的时候,就觉得有两味药,用的蹊跷,那是极易和别的东西相克的药物,尤其是和檀香之类的东西,极为相克,二者混用,对女性身体极为伤害,尤其是生育问题。——用久了,可能导致终身不孕,更严重的,丧命也不是不可能。”
“檀……檀香?”竹儿的声音都颤了。
葛郎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是檀香,其实不过是一种和檀香有着相同味道的一种香料,西域管这种香料叫清茅。——不知道,竹儿姑娘当日给老夫看的那药方,如今是何人在服用?”
其实,这话问的有些多此一举,竹儿是三公子房里的贴身丫鬟,她拿来的药方,和女人怀孕有关,算起来,最适合服用的,也就只有三少夫人了。
竹儿紧握了双手,努力地克制着颤抖,“没……没有什么人在服用,小女只是偶然得的方子,随便问问。——葛先生,小女还有事,先走一步。”
“不送。”葛郎中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这才回了自己的私人书房里,拿出笔墨纸砚,书信一封,写完了,交予自己身边的女徒弟,“这封信,连同桌案上的那些药,你去交给齐府里的大公子,记得,信不可为第二人看见!”
那女徒弟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领了东西,没有多余的话,就走了。
再说竹儿讲了葛郎中,转而到了对面请了葛氏药馆的竟争对手,——陈郎中。
这陈郎中论医术,比葛郎中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不过,早年的时候,似乎是因为什么事情,开罪过祈老爷,所以,后来祈府里便专聘了葛郎中,再没用过陈郎中。
陈郎中为人还算耿直,也不嫉恨,只是齐家对他有偏见而已,如今,竹儿代齐家三公子前来相请,那陈郎中也不推脱,拿了药箱便随她去了祈府。
当陈郎中到了的时候,柳儿已经帮她身上的事情处理妥当,染了血的裤子、床单等等,也都收拾干净。
清漪也觉得自己身体有很大问题,先不说月事提前,而且量大,有往常的三倍量之多。
那竹儿才将陈郎中带至院落,迎面就碰到柳儿抱着一堆衣服,要去洗衣房去清洗,她瞧见了,不由多问了句,“床单不是昨儿新换的么,怎么这么快又要去洗?”
柳儿扫了眼已老迈的陈郎中,而后贴着竹儿的耳朵边道,“少奶奶的葵水提前来了,而且血量很多,我都快吓死了,快让郎中去瞧瞧吧。”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柳儿的话,无疑让一路忐忑的竹儿更是心惊,在她把陈郎中送到卧房之后,自己便悄愤地退了出来,回到自己的房里,把私藏在床底下还没有给清漪用完的药物,拿了出来,又悄悄地来到无人的院落后面的杂草堆里,准备在乱萃中,刨个坑,将那配的药给埋了。
不想,她才挖了寸许软土,身后冷不防地传来一个声音,“你在这里干嘛?”
竹儿一惊,那声音分明就是齐三公子的!她吓得差点将怀中的药包给抖落下来,她忙偷偷地把药包揣了严实,这才回了头,低着头道,“回……回三公子的话,奴婢……”
“把你怀中之物拿出来。”
齐连琛面无表情的,声音淡淡地说着,可他越是这样,竹儿的心里越慌。
奴婢……”
“拿出来!”
竹儿怕了,没辙了,怪她太过心虚,早知道,就在晚上再销毁罪证……,不,不是,哪怕毁了证据,只要陈郎中查出三少夫人的病因,三公子也有可能会查到她的头上……,不不,也不对,或许,或许三少夫人是别的病,不一定就是她的药和她的香所致……
竹儿的脑子混乱一团,祁连琛的厉声呵斥在她听来,甚至有些恍惚,她心里骇得怦怦狂跳,在府里九年了,从来都是她看别人害人,可是,她却从来没有自己亲手害过人……,不,哪怕是这次,也不是她有心想害的,是,……是二少夫人!
怎样将那药包交出去的,她自己都已不记得,只知道祁连琛打开那药包,看着里面已所刺不多的粉末,看似漫不经心地问她,“这是什么药?”
“补……补药,二少夫人给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真的以为是补药,……葛……葛郎中可以作证!”
“补药?”齐连琛把那药放在鼻端,嗅了嗅,“补什么的?”
“补……”
“你不用说了。”齐连琛不待她回答,便拿了药包转身走出乱草丛。
竹儿瘫坐地上,她知道,齐连琛是去拿给陈郎中鉴别去了,她觉得自己很傻很糊涂,想毁灭罪证都做不好,陈郎中要是发现了那药是避孕的……
竹儿不敢想下去,她踉踉跄跄地爬起,也奔了出去,如今之计,她只能求救一个人,那就是她的亲娘,大夫人的贴身侍婢,——佳姑姑。
病因已查明,清漪是中了毒,一种影响女性生理周期的毒,而清漪的生理周期显然已紊乱,下体的大出血,就是一个征兆。
好在,陈郎中说,中毒不深,由于清漪的身体反应比一般人要强烈,反而让中毒症状早点表现出来,是好事,可以尽快用药,来得及弥补。
清漪躺在床上,心里想着,这算是一劫了,应该是她命大的,所以躲了过去。只是不知道,这一劫,是不是就是符真大师所说的劫难。而且,又是谁给她下了毒?通过什么方式下得毒?是因为她经营金店而惹出来的么?
她有问陈郎中,可是陈郎中像是已经和什么人协商好了似的,对具体毒理,避而不谈。
只是在他开药的时候,清漪有瞧见祁连琛跟他一起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柳儿听说清漪是中了毒,气坏了,可是她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尽自己所能地说,“小姐,以后你吃的喝的用的,奴婢一定要先试过,再给你服用。”
清漪笑笑,脑子里却开始回想,最近她的饮食中,有什么是跟往日不同的,回想了身体不适的天数,她很容易就想到的,便是竹儿数天前的熏香,可是,那香齐连琛也有嗅到,甚至是竹儿、柳儿在场的时候,那香有时也是燃着的。
那么,便是数日前,大夫人送她的新茶?可是,那茶是好几个房里都有的,并不是她一个人在喝。除非’是每次给她沏茶的竹儿,在茶里动了手脚?
她想不通,可也知道,如果真有人有心害你,那是防不胜防的。
好在,她确实是个福星,连身体都会提前地预报中毒之症,抢回了一条命!
再看一眼齐连琛那神秘的样子,她忽而觉得,他应该是知道真相的,而且让陈郎中瞒了她,不管他是出于什么考虑,看在之前他确实是真心关心她的份上,她姑且相信,他是好意,让这一切事情,全权给他处理。
开完了药方,柳儿将陈郎中送了出去,并且去跟着抓药、煎药。
齐连琛看了已进入浅眠的清漪一眼,而后无声无息地将那熏香拿走,离开了卧房。
等他走后,莫梓旭才睁开了眼睛,如今,她心里已有八九分明白,她的中毒事件,确实是竹儿所为。
竹儿是跟着齐连琛八九年的贴身丫鬟,至于他会怎样处置?
这件事上,清漪决定暂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先卖一个人情给齐连琛,当然,如果他姑息养奸,不能给她一个很好的交代,而让竹儿继续留在她的身边的话,她想,她也不会就此作罢,毕竟,有些事是忍不得的。
此时,荷塘边,凉亭里’有一对母女正跪在一个男子的身边,不停求饶。
那对母女,就是佳姑姑和她的独生女儿,竹儿。
而站立一旁,负手看向荷塘的男子,自然是发现了竹儿下毒的齐连琛。
佳姑姑在府里二十多年,是府里的老姑姑,鲜少跪人,听说,齐连琛小时,她还当做奶娘,奶过他几天。
在她下跪的时候,齐连琛是有搀扶,可是她以饶了竹儿这一回为要挟,齐连琛也只能由着她跪。
佳姑姑虽然姿态极低,可是言语上却并不谦服,口口声声便是她对齐府有多少多少贡献,竹儿对他齐连琛有多少多少贡献。
齐连琛等着她说完,等着她说到口干舌燥的时候,方道,“一失足成千古恨,佳姨,你的意思是,我可以任由竹儿去毒害清漪的身体?这次如果不是我发现的早,清漪恐怕终身不孕,甚至性命堪忧,你觉得,这个事情要是传到娘的耳朵里,她会向着谁?”
佳姑姑哑口无言,确实,在大夫人的心里,最重要的就是给齐连琛传宗接代,偏偏,她的女儿却要让三少绝子绝孙,不用问,这个事大夫人知道了,只会更糟。如果是大夫人向着她们母女的话,她早就直接找大夫人出面,而不是来跪求这个向来凡事无所谓的三公子,她哪里想得到,原来,三公子也有不是无所谓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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