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花落下最后的一抹灿艳的进修,太子和宰相千金张小姐的婚事终于轰烈完成了。
张小姐正正式式地做了太子妃,那一夜,我和林珣又去了玉珑宫里画画。
没有什么样的感觉,觉得是一个交待一样,没有感染到皇宫里办喜事的喜气,大概是我心太静太冷了吧。
大概是我太不喜欢这样的婚事,权与利的结合,如果七皇子还在宫里,会有这婚事吗?我禁不住去猜测,又摇头暗叹,这不是我自找烦恼来头痛吗?
皇上只喝了一杯酒,没坐上一会儿,就咳嗽个不停,让公公扶下去休息了。
第二天,他让公公过来跟我说,半月之后纳我为妃。
静悄悄的,甚至后宫的人都还不知道。
感觉他有些偷偷摸摸一样,有些可笑,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让人送了一幅画给他,上面画着一个道姑。
他没有回语,却还是让人又送来红缎之类的东西。
我发现,他使唤的公公,都是说不出话的,我让他们拿回去,比划了老半天我才知道,要是我没有收下,他们会没有命,我很惊讶于太子的手段。
如此的厉害,如此的缜密。
太子立太子妃,须半月之后才能另纳新妃,他如此的急切,我却是无计可施。
他算得对,我现在,只是一个棋子,任人左右的棋了。
我只能等着时局的变化,或者是不经意的事情来改变。
我的缘分都尽了,也不想自己屈就一个永远不会喜欢的男人,也不想,就无力地呆在宫里。
我等着,不是有十五天吗?哪怕是最后的一天,我也不会放弃。
如果无法,那就是一段壮烈的花榭了。
是有一些消息了,已是第十天,我不知是要哭,还是要庆幸。
七皇子受了重伤,燕军大败,退出边关十里。
此举让皇上大惊,然后,民情激愤,各处纷纷上书让皇上对边关作些调整,包括物资,人力之类的吧。
当我听到林珣说的时候,连心也格地落得好低好低。
七皇子心里好痛啊,怎么受伤了,他一定是很累很累了,无力了,他不言累的,却是受了重伤,不知是不是,又和那一次一样,可以装作没有什么事,再上战场呢?他就是这样子,不会照顾自己。
大半年来,我不听不闻他的消息,我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了,总是有不少的消息传来的。
我以为我习惯了,当我听到他受重伤,心里就落了一个角。
狠狠地痛着,以为我不在乎,却是痛得那般的揪心啊。
用什么来打发,都还是停止不了。
这一败,皇上更害怕了,派了更多的人南下,催促着那边的宫殿能早点落成。
因此,皇宫里不能办什么喜事,就连皇后娘娘的生辰,也没有过。
用此,来平复一些民情,也下令,让太子去筹备后务之事。
纳我为妃之事,就变得有些遥远了。
我松了一口气,还是不少了的叹气,为七皇子,为上官雩,都担心极了。
我也不知道以后还能见梨香多少时间,太子是我无法可以猜测的。
如果五天之后,太子没有忘记这件事,硬是要纳我为妃,那就是最后的时间了。
我不想去打挠小静,他有他的聪明,懂事,虽然很辛苦,他了解他的使命是什么?在太子的身边,也没有犯过什么错,我不担心他,人总是要学会独立成长,才会变得强大。
打一开始,和太子认识,觉得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慢慢地就变了。
救小静,当时也是我的心态作崇,就是不愿去求七皇子。
如果求了,大概不是今天这样的局面吧。
人生多少次的选择,想来也是后悔的,做过的事,却没有后悔可说。
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是我自己错了。
去梨花宫里,发现很多的宫女都换了,宫女拦住我,说昭仪正在见客。
我就在外面等着,一阵悠扬的琴声传了出来,很是好听。
如音从天上来,破云日出,万里风光,好不轻盈,这琴音,如果没有猜错,是楼玉宇,梨香啊,怎么又和楼玉宇搅和在一起去了呢?
没多大一会,宫女进去报,说我求见。
梨香准了,我才进入,进了外室,就是里厅。
梨香坐在软椅上,二眼有些呆呆然,已不复那个光彩照人,令人掩面而去的梨香。
她好是枯萎一般,脸色也不太好。
自从孩子没有了,她就差不多这么一般,也不太爱打理自己了。
皇上新宠的美人,比她更甚,听说是天姿国色,梨香还比不上她。
所以,梨香失宠了。
皇上没有足够的耐心去看一个妃子太久,去等一个人再露出她的光华。
“你来了。”她懒懒的说着。
我点点头,奇怪地看了楼玉宇一眼。
他竟然朝我一笑,又看着梨香笑道:“昭仪娘娘,这曲子可好听。”
“好听是好听,你明天再进宫来为本宫弹奏。”她挥挥手。
楼玉宇站起身,轻笑:“谢昭仪娘娘过奖,明日,我必准时而来。”
他有些得意地瞧我一眼,错身而过。
薄薄的日光从窗外斜照了进来,照在那琴弦上,格外的生辉,如神圣般,可是,那是楼玉宇弹的,闪耀的华美,也有让我叹息。
“梨香,怎么又和楼玉宇缠上了,他一直就没有安好心。”
梨香抿嘴一笑,眼里精光透露,“我如何不得知,他连自己也都不怕置身于风波中,我便是知道了,但是,这一口气,叫我如何咽得下去。”
不仅是她,我也咽不下去,但是,能如何,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进宫,出宫。
我已是身单力薄地在宫里了,只有我一个人,我不得不小心地照顾自己,爱护自己。
我总不能扑上去,然后,让他打一顿,再让人关起来吧。
有些失笑,我总是想着,却是做不成的。
“我得让他得到一些代价。”梨香轻笑,站起身来入寝室,我也跟着进去。
才一坐下,她马上就说:“我正想找你来着。”
“哦,有事吗?”我轻笑:“皇上说不定过几天就会南下,我看很多妃子宫女都收拾着了,也过来看看,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看到你。”
她定睛看着我,然后一笑,有些打量,转了一圈,也看得我莫名其妙的。
她才说话,“其实我们家倪初雪是长得还有几分姿色啊,再打扮一下,也别有韵味不是吗?”
我摇头:“梨香,说正事儿了。”
不喜欢她这样说,如是查上官雩,或者我会心里小高兴一下,换成是她,却觉得奇怪。
“这不,就跟你说正事了。”
她坐下,头也没抬地说:“你倒也知道皇上不久就要南下了,这是一个机会,倪初雪,是我翻身的机会。”
我不知她说什么?她的这些事,我不太管。
“你知不知道,上一次,你来得晚了,结果我怎么样了?”精利的眼神看我。
我叹口气,“也是没有办法,能保住命,也算是大幸了。”
我都晕倒了,如果不是小静,我如何跑得出来呢?
她仰高头,脸上有些恨意,“我以后,不会再怀上孩子了。”
“啊。”我惊叫出来,跑到她的身边,“梨香,不可能吧,上官雩也没有说啊。”
“是我让他不许跟任何人说起的,你以为,说出来,对我好处吗?”她叹着气,站在窗口,恨恨地说着:“你知不知道,在宫里,没有孩子,就永远代表着没有地位,当皇上驾崩的时候,我不是到尼庵里做尼姑,就是陪葬。”
我沉默不语,心里却是在翻滚着,是啊,这些,都是历年来的规矩了。
但是,能有什么办法呢?
她转过头来看我,“倪初雪,帮我生一个皇子吧,保住我的地位。”
我吓得差点没有摔着,扶住了一边的桌子,睁大眼睛看着她。
她一瞪眼,“倪初雪,我没有说错,你也有几分姿色,而且,皇上曾经打过你的主意,就在你画那香雪海的时候,不是吗?画,明明就是你画的,你帮我生一个皇子,我来安排,晚上灯一熄,皇上也不知身边是谁,你一有孕,我就留在宫里,昕夫人她们能以假乱真,我便也有办法,只有保住我的地位,我才会免于二者的结果。”
我愕然,我的亲妹妹说,叫我帮她生一个皇子。
多可笑,多惊吓啊,我连想都不曾有想过。
梨香走近,“我也没求过你多少次,这一次,你要我怎么求你,都成,只要能保住我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我殷梨香就知足了。”
我摇摇头,苦笑着:“梨香,不可能的。”
她把我,当成了什么?我并不是她危难时期利用的人,是我的纵容,让她想出这样无理的要求吗?
“为什么不可能,你不肯,是吧,”她冷笑着。
“梨香,这我如何能肯呢?你不是叫我帮你画一画,不是叫我来照顾你,而是生孩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我再怎么想要帮她做事,我也不可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