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霜儿做的早餐,大约上午点钟,陈珂和莫为正在客厅研究一些王永生那边的资料,就听见门铃声起,陈珂起了身去开门。
她从摄像头反过来的影像看去,原来是白墨过来了。昨晚上两人打电话的时候,白墨曾说过要给莫为接风洗尘。在白家这边一直以莫为为集团总裁,就算是莫为从来不插手这些产业,也从不接受他们的分红钱财,他们也依旧把莫为当成唯一的东家。
所以,每次莫为一过来都要热情的欢迎一番。今天也不例外。
开门后,白墨站在玄关之处,看见陈珂后,顿时手指一动,心中压抑许久的思念瞬间化成了行动。他苦涩的笑了笑,随后一把将陈珂整个儿的卷在怀里。
陈珂不出声,也没说出什么来,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倒像是安慰他似地,小猫一样拱了拱身子,在他怀里蹭了蹭。
两人也知这不是什么温存的地方,旋即松开。
来到客厅,白墨见到那个坐在沙发上的,看起来一点也不正经的男人却有些拘谨,他道:“莫先生,您来了也没有提前通知一声。呵呵,我家爷爷在家中设了宴让我来接您和陈珂。”
每次见到莫为,白墨总是有那么一点点不由自主的惧怕。他也不清楚这种惧怕从何而来,总之,心底莫名其妙的心虚,和一点点的……自卑。眼前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出的强大。高山仰止难望其项背,那种完全难以触摸的感觉让他完全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陈珂见到白墨这个样子,有点诧异,但是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心里泛起了一丝异样。
来到白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所谓的宴请,莫为很讨厌,但是白沧海他们不想那么草草的接风洗尘,非要弄的正式一些,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来白家参加。这主要还是看在了陈珂的份子上,以往他往来世俗,都是悄无声息的,有事情就做事,之后就偷偷回去,哪里曾这般大张旗鼓的来参加所谓的接风宴会啊。这也是因为所谓的情分,不得已而为之。
车子拐了弯,到了白家那个私家公路上后,就瞧见白沧海付德龙陈衡璞马袁超四位老头竟然齐刷刷的站在那里等待着。阵势有点大,陈珂有些不太适应。不过想起了当初第一次见到白墨舅舅时候的情景,和这般情况也差不太多了,她倒是释然了。
下车的时候,白沧海上前一步来迎接莫为。而白墨给陈珂开了车门后,伸出手来,让陈珂挽住他的手臂,面带着微笑向里面走去。
白沧海他们迎着莫为进屋,陈珂却也要见过这些老人。她一一见礼问好,这才和他们一起进去了。
而人群中,陈珂瞧见了一位白衣飘飘,略显羸弱的女孩子,那女孩倒是让陈珂陌生的很。不过,白家家大业大,她倒也不能把白家的每位都认识个遍,也就不再多想了。
宴会的时候,莫为又像往常一样,和几位老者上了楼去商议事情了。
陈珂和白墨得了空,这才聊起天来。
这次的客人不多,都是几家的那些年轻的后辈。年轻人聚到一起,谈吃喝玩乐,也不过如此。如此嘈杂之中,陈珂却再次瞧见了那抹白衣。
那个女孩子身型消弱修长,长长黑黑的瀑布一样的头发披散着,孤孤零零的坐在一个角落里,背影看起来很是惹人怜爱,陈珂心里升起一股子莫名其妙的欣赏来,她第二次见到这人,就不由得对她产生了一点点好奇。她掖了掖白墨的衣角道:“那个女孩子是谁?”
白墨顺着陈珂的目光看去,这才笑道:“这是我们家新成员。我给你们互相介绍一下吧。”
“新成员?”
陈珂念着这三个字,更加好奇了。她挽着白墨的胳膊走了过去,黑色纱裙的腰间链带闪动着叮咚的触感,几步距离眨眼就到。
女孩的身边有一个年纪较大的妇人,那妇人一直在忙前忙后,忙着在自助餐桌上递给女孩食物,女孩却摇头微笑,样子可人。
她的触感很灵敏,一转头,就见到了白墨和挎着他胳膊的陈珂。
看见白墨的刹那,她的眼神里满是异样的神采,而这样的神采落入了陈珂的眼中不由得变得有些刺眼。但是当她看见陈珂后,那眼神从白墨的身上落在了陈珂的胳膊上,旋即,她眼角一低,温顺如初,心里却揭起了滔天骇浪。
他竟然是有女伴的……
自然,这番变化陈珂也尽数捕捉到了,她心里有些微酸,但是那个女孩并没有表现出一丝妒恨和不公之感,她甚至有些躲闪白墨的目光,有些退却的微低着头,谦卑,恭敬。
白墨这时恰当说话,他介绍道:“宛如,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友,陈珂。陈珂,这位是我家的新成员,林宛如小姐。”
陈珂大方伸手,那一丝酸意也被女孩的表现给打的粉碎了。她实在是对这样的女孩子生不起气来,她是那么的低眉信目的,有些怯弱,一瞧就是禁锢满是书卷气的家中的娇娇女,绝对会让任何看过她的人都能够记得住她的模样,娇小的,缺乏着安全感。之所以说是带着书卷气,也是因为她身上的娇气是属于那种弱不禁风的娇贵,不是公主病的娇性。
女孩也伸出手来,那肤质雪白的程度竟然不亚于陈珂那经过炼补术炼补过的身体,她的手心微凉,小心的和陈珂握了下手,就像是被惊了的小兔子一样缩了回去。而脸上还带着含蓄而矜持的微笑。
她轻声道:“你好陈珂小姐。”
陈珂点头微笑,落落大方。随后,很自然的和白墨离开了。白墨和陈珂并不怎么见面,如今好不容易见了一次,自然很珍惜。陈珂松开挽着他的手臂后,白墨就随手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生怕她飞了一样。
女孩子看见他们的背影不由得出了神,眉头紧蹙在一起,盯着那两人握着的双手,眼神中满是羡慕。她暗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旁边的妇人却不经意间道:“小姐,那女孩可真漂亮啊。听说还是那位神秘的莫先生的唯一亲戚呢,很有实力和背景啊啧啧,还真是配呢。哎,对了,小姐,你就吃点东西吧,这都站了一天了。”
林宛如却捂住了胸口,身形轻轻晃了晃,脸上苦笑道:“林妈妈,我知道了。一会就吃。哎。”
长长的叹息卷了无穷尽的无奈。
林宛如心想道,这女孩可真优秀……自己如今寄人篱下,还能有什么呢……却总想着那些不切实际的花田喜事,还真是个讽刺。他和她可真搭配……那陈小姐能够拥有他的爱,太幸福了……
别墅外的小院里,每次举行宴会,不喜欢应酬的时候,白墨和陈珂就总会偷偷跑出来躲在外面。
两人依旧坐在那架白玲珑小时候命人建的秋千上,轻轻的荡着,秋千的幅度不大,两人拉着手,用着一个频率前后摇晃着。
“白墨,那个林小姐看起来好柔弱的样子啊。她怎么成了你们家的新成员了?”
两人聊着聊着就说到了刚刚见过的那个林宛如的身上。白墨笑道:“这话说来就长了。林世伯是我父亲的好友,但是前段时间突然被人骗了,然后刹那间倾家荡产,什么都没有了。而林世伯也受不了这种刺激就一命呜呼了。林世伯的妻子,也就是宛如的妈妈在这期间也被迫离开了她们。所以,现在林家完蛋了,就剩下了这一对主仆。林世伯临死前把希望寄托在了我父亲的身上,可是我父亲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就一直耽搁了下来。前几天,林宛如身边那个妇人就找到了我们家,我们才知道这里面牵扯的事情。反正我家家大业大也不在乎收留这样一个女孩,就让她住了下来。”
陈珂道:“这样啊……她还真可怜。”
怪不得那个女孩的神情总是那么忧伤呢,原来里面还有这么多故事。她看起来年纪也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又是个自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幡然间遇到这种惨变,恐怕能够活下来已经是个奇迹了吧。
“是啊,可怜着呢。总是闪着小眼睛看着我们一家人玩乐,眼底里那抹悲伤让人忘不掉。好了,别提她了,说说你呀,最近忙什么了?”
白墨停下了秋千,然后笑着把她圈住,说道。
陈珂也笑了,就说到了舅舅,说道了珠宝店,然后又说到了杨致远。
不过,她倒是怕白墨误会,将自己给了杨致远一个很有价值的珠宝的事情也说了,白墨倒是一直在点头,还笑话着她快要成了小富婆了。
陈珂笑着追打他,昏黄的灯光之中,玩的不亦乐乎。
但是,真的很开心吗?
暗夜的庭院里看不清楚白墨苦撑的笑脸,陈珂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他不自觉的就想起了自己的族姐白玲珑。
那个女强人,大富婆,玉玲珑的集团总裁。
她可都三十三岁了,还是没有人敢娶呢……
要是陈珂到了该出阁的年纪,她会不会把那个珠宝行也经营成比玉玲珑还要大的品牌公司?
到时候……自己还敢娶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