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蓝宣看不过去,便搭了把手,二人合力将男子重新扶回床上。
喜掌柜到底是老了,又挨了一拳狠的,不禁连咳带喘,无力的靠到椅子上。
陆蓝宣为他倒了杯茶,帮他抚背顺气。
“喜伯伯,不是宣儿说你,你啊,就是太好心了……”
“没办法,你喜伯伯当年也是受人恩惠才能活到今日,所以希望将这善意传下去,让每个受苦受难的人,都能看到希望……”
“宣儿,你快去看看那位官人,他伤的很重,刚才硬撑着起身救人,喜伯伯怕他支撑不住……”
“伯伯,您都这样了还惦记别人,快去里屋躺着吧,他就交给我了!”
陆蓝宣无奈的说完,扶着喜掌柜到内屋休息,然后找了些治伤的药帮他涂抹。
忙活完了这一切,她方才放下心来,到外铺查看男子伤势。
先帮他用暖水擦净了衣服外面裸露之躯,又帮伤口处上涂了金创药,因为他尚在昏迷之中,汤药根本喂不下去,男女有别,陆蓝宣也不能嘴对嘴帮他送药,只好先就此作罢,想着等他恢复一点意识后,再叫他起来吃药。
若他就此一命鸣呼,也只能自认倒霉,怪不得旁人了。
怕喜伯伯撑着病体仍不得安生,陆蓝宣留下照顾男子。
一边煮药,一边细细打量铺上的男人。
擦得干干净净的脸上,白皙不输女子,眉目清秀却不女气,眉宇间自有一抹沉着内敛,很是英俊的长相。
身形高大却不粗壮,肌肉线条都恰到好处,配得一身白衣,风流倜傥。
陆蓝宣阅人经验丰富,猜得此人绝不是凡夫俗子,就算不是什么官场权贵,也绝对富甲一方。
正在心中腹诽着,那厢男子唇角微动,痛苦的皱眉,挣扎了好一会儿,缓缓睁开眼睛。
“这……是哪儿里?”男人四下环顾,嘶哑的声音从干裂的唇中吐出。
陆蓝宣将汤药端过去,坐到他身边,简明扼要的解释道,“是喜伯伯的茶铺,你被人追杀至此,昏过去了。”
“是你救了我?”男人怀疑的打量着陆蓝宣,似信非信的样子,似是习惯了戒备于人,连她递过去的药碗都不肯接。
陆蓝宣无奈又有点愤慨,“我若想害你,在你昏迷时就能杀了你,何必让你醒来?这药我煮了好久,你不喝我可要倒掉喂狗了!”
男人闻言直皱眉,不满道,“你这是什么话,岂要拿我与狗相比?”
“那你又是如何?救你一命连谢都不道,还如此戒备,当真是忘恩负义!”陆蓝宣丝毫不客气的顶撞回去。
男子一时哑然,而后将头扭到一边。
陆蓝宣觉得好笑,这么大个男人闹起脾气来,竟和个孩子一样,不知是被保护的太好,还是自尊心太高。
“喜伯伯为了救你,现在还躺在里屋伤着呢,你这个人如此不识好歹,死了我倒不伤心,只怕会辜负他一番心意。”陆蓝宣皱眉道。
男人疑惑的眨眨眼,似是因为她的话回忆起什么,脸色逐渐好转。
“那个喜伯伯,是救我的老伯?”依晰记得面善的老人一边照顾他,一边鼓励,若不是那些温馨言语,他只怕早就去见阎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