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了点头,然后问道:“那,是不是要和老爷说一下?”
“这个是一定的了。闪舞.一会儿进去咱们就和老爷打这个招呼。子卿,左伯伯那里……”
“哦,父亲写给廖叔叔的信已经写好了,本想着,回到京里,找个妥当的人送过去。若是蕧雅回去,由他亲自带回去,自然是更好的。”左良说道。
听了左良的话,廖昂轩点了点头。
“回家的事情,你自己去和老爷说吧。我这边儿还有点事儿想和子卿聊聊。”
听廖昂轩这样讲,廖庚点了点头,先回到了屋子里面。
“怎么突然想起让他回去了?”左良问道。
“当然是让他回家准备成亲的事情了。”
“当着我的面,你就少来点装神弄鬼的事儿吧。”
听了左良这样说,廖昂轩冲着他一笑,叹了口气说:“你说,这朋友从小一起长大有什么好处,自己这点小心思都瞒不过你。”
左良也是一笑,然后装做挠脸的样子,用拇指,指了指齐太师,说道:“你很介意这个人么?”
“你不是也一样介意么?”
左良点了点头,说道:“昨天晚上,我与父亲说起了这件事情,其实父亲也有同样的感觉。本来想着,等着回京的时候,查查这个人的。若是觉得不安心,不防我们把锦瑟也……”
“不行。我也想过要把锦瑟带走。可是想想,这样也不对。你想,她已经在这里有些时间了,若说这个老先生想对她不利的话,早就可以动手了,不必等到现在。我现在也只是希望自己想的太多了……”
“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你回京用你的关系也私下里查查,等蕧雅回去了,我也让他也对这件事情上上心。而且,你也应该听出来了吧。他的口音,可不是北边儿的。”
左良点了点头。
“你们俩个还没吹够风啊……”文溪这时候走了出来,“进屋吧。蕧雅说准备直接回家呢。老爷应了,刚才我们还笑他,为了娶媳妇,连哥哥都不要了呢。”
听了文溪的话,左良和廖昂轩也是一笑,随着她一起走了进去。
……
晚上的时候,廖庚破天荒的第一次在这个时间把锦瑟叫到了院子外面。
“有事?”
锦瑟这一路上都是一味的低着头,连看也不敢看廖庚一眼。
“倒是没有什么事的……不过,这一转眼,又要有三四个月的时间见不到你了。”
“……”
锦瑟完全的沉默了下来,其实自己也如廖庚一样,觉得未来的日子真的是非常的漫长。整整又要有一百多天的时间不能看到廖庚了,自然,也不见得可以见到姐姐。
若是在几天之前,这些人,锦瑟巴不得一辈子不要再见到才好,可是,眼下所有的误会解除了,亲人也相认了,连自己的终身都已经定下来了,倒让锦瑟一步都不想离开这些人了。
“我本想和姐姐回去的。可是姐姐说,既然好不容易从那里出来了,就不可以再回去了。我想也是对的,毕竟姐姐的事情还没有算完,若是我再莽撞的回去,也许会陷姐姐于危险之中也说不准的。”
廖庚点了点头,转过身来,看了看锦瑟,然后微笑着说道:“这几个月的时间,你清减了许多,等我再看到你的时候,希望你能圆润些。以前的事情,不要再去想了。从现在开始,你需要想的,只有我就好了。我知道,你可能会怕住在本家里约束,我回去会和父母说说,让咱们另外单住,这样,你也方便些……”
“这样不好吧……”
“这些,不要你去想,我自己来办。嫁夫从夫,你就别管了。嫁了我,还要你什么事都操心劳神,那要我干什么。”
这是廖庚第一次在锦瑟的面前说这样霸道的话,可是,锦瑟听在耳中,却觉得无比的温暖,她向前走了几步,站在廖庚的背后,轻轻的拉了拉他的腰带。
廖庚转过头,看了看锦瑟。
“怎么了?”
锦瑟一笑,说道:“没想到,你还在这么霸气的时候。”
“你是女侠,我再没点霸气,只怕以后要当妻奴了……”廖庚笑着说道。
“怎么会……”
锦瑟又垂下头去,心里有点懊悔,那天对蓝萱的样子实在是不应该被廖庚看到。现在蓝萱倒是不再提那天的事情,可是不管是廖昂轩还是左良,总拿这件事寻自己的开心,如今连廖庚也是这样了。
廖庚转过身来,看着一直低着头的锦瑟,轻声叫了句:“锦瑟……”
“嗯?”锦瑟应着声音抬起头来,“怎么了?”
“我……我可以抱抱你么?”
锦瑟脸一红,扭到了一边儿。
“你别生气,若是不行……”
“我哪有说……不行……只是,有你这样问的么?”
“我是怕,若是什么都不问,会惹你不高兴的……你若是不愿意,我不勉强的……”
“我……”
“愿意”这两个,锦瑟没有说出口,她暗骂着廖庚此时的愚笨……
不过,好在廖庚还没有锦瑟想的那么笨,而且,这几天下来,廖昂轩也给廖庚科普了不少的有关女子心思的课程,有了这些指导,廖庚今天也算是理论连系实际的,.
看着锦瑟欲语还休的样子,廖庚明白,锦瑟虽然嘴上没有说,但是心里已经是允许自己靠近她了。他慢慢的伸出双手拉住锦瑟的手,然后把锦瑟轻轻的带到自己的怀里,仿佛锦瑟是件极易碎掉的宝贝一般,不敢用一点力气,生怕会让她有半丝的不快。
“好好照顾自己,等着我。”廖庚轻轻的吻了吻锦瑟的头发,低声说道。
锦瑟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不管多久,我都等着。”
“没有多久的。我数过了,从现在开始,整整一百天。等我回了家,准备好了,就把人过来过礼,然后,再过一个月左右,你就得起程了……然后……你就得守在我身边,陪我一辈子了……只怕到时候,你会觉得我烦,觉得我闷呢……”
锦瑟轻轻的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我喜欢踏实的感觉。”
廖庚紧了紧自己的双臂,把锦瑟抱的更紧了些。
“要好好的吃东西,好好的睡觉。不要想些无谓的事情。知道么?”
锦瑟点了点头。
……
看着他们在月下低声私语,在门边儿探出头去的文溪和廖昂轩看的有滋有味儿的,蓝萱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你见过这样的大伯么?竟然跑来偷看自己弟弟和未来弟媳见面!”蓝萱说道。
“我也没见过谁家的媳妇会是这样,三姑六婆到竟然偷窥的地步。”左良也叹着气说道。
“我怎么就三姑六婆了?蕧雅叫你一声左大哥,我就是他嫂子,当嫂子的关心弟弟和弟媳妇的感情,有什么问题。你们没听到吧!刚才廖庚还在吩咐锦瑟好好吃饭呢!你都没跟我说过这样的话。哪次说走,抬腿就走,根本都不会关照我两句的。”文溪说着,噘起了小嘴。
“你哪用我关照,哪一餐也不见你少吃一口。”左良笑着说道。
“吃不吃是我的事儿,说不说,可就是你的事儿了。”
廖昂轩听着他们的话,不停的笑,可是眼睛却还是盯着廖庚和锦瑟,头也没回,只说了句:“她想听,你就说给她听嘛。”
左良一乐,说道:“你倒是两不耽误。好……夫人,下次我出门的时候,可得好好吃饭,特别是你最爱吃的蹄膀焖陆子,可得多吃点儿……”
左良的话刚一说完,只见文溪干呕了几下。
这时候,廖昂轩也回过头来,看着文溪的样子,他笑着说道:“这可就是你不对了,让人家说,可是人家说了,你还觉得恶心。”
“我……不是装的……一听到那个……蹄膀……我……我……我就……”
说着,文溪跑开了几步,蹲在地上,又开始呕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吃坏了东西了吧?”左良看文溪的样子,真的不像是装的,不免担心了起来。
蓝萱这时候快走了几步,来到文溪的身后,帮着她抚着背,好让她觉得舒服些。等到文溪终于觉得不再恶心之后,她拉着文溪站了起来,然后给她搭了个脉。
不多时,只见蓝萱笑眯眯的对着文溪低声耳语了几句,文溪的表情立刻惊喜了起来。
“她们俩说什么呢?”左良问。
“你听不到,我就能听得到了?”廖昂轩回。
两人互视了一下,就在他们刚想问话的时候,只见蓝萱走了过来,拉起廖昂轩来就走。
“干嘛去啊?你刚才和文溪说什么了?喂……你拉我去哪儿啊……”
蓝萱没理廖昂轩的话,一直拉着他离着左良和文溪远了些,这才松开了手。
“郡主有喜了。这事儿,你也想管管?”
“真的?”廖昂轩的表情也惊喜了起来。
“真像……怎么像你有了喜似的,你这表情跟郡主刚才一模一样!”蓝萱笑着说道。
这句话,把廖昂轩气了个倒仰,发着狠追着蓝萱跑的更远了些。
暂时分别的这一天终于来了,锦瑟只将众人送到了门口。
看着左良像看着自己眼珠子一样的盯着自己家的媳妇,锦瑟不禁莞尔一笑。文溪有喜的事情,昨天晚上已经被众人皆知了。
最近的喜事似乎特别的多,一件接着一件的,这也让众人的离恨之愁少了许多。
因为廖庚与众人的行进方向不同,所以,由锦瑟单独的多送廖庚几步,谁也没有多说什么。廖庚拉着锦瑟又叮嘱了很多,这才依依不舍的带着巧智直奔南方而去。
送走了廖庚,锦瑟又马不停蹄的往回赶,希望能再见到姐姐一面。
快到岔路口的时候,锦瑟远远的就瞧见了站在原地等着自己的蓝萱。
“怎么在这儿站着呢?”锦瑟问道,“其他人呢?”
“他们先走了一步,我在这儿等你呢。”
锦瑟点了点头,原本心里有许多的话想和姐姐说的,可是,竟然一时间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头儿了。
“你出嫁的时候,只怕我不能送你了。到了那边儿,记得要好好的。”
锦瑟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没关系,我先住段日子,只怕你也就一样过来了。”
看着锦瑟精神还好,蓝萱也微微一笑,然后接着说道:“我送你的那只步摇,乃是母亲的遗物,原本就是准备留给我们俩个人出嫁的时候用的,我已经提前给了你,至于别的,我暂时还想不到要送你什么了。35xs书信什么的,切不可写给我。眼下最重要的,是保住你的平安。只有你安好了,我才能安心。”
锦瑟点了点头。
“可是,若是我想你了怎么办呢?”
“三个多月,不算很久的。等到了南边儿,要往廖家寄多少的家书,那不是随你了。”说着,蓝萱望了望远处,大队人马已经遥遥的看不到了,她拔转了马头,对着锦瑟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也得赶路了。记着我的话。”
“知道。姐,你……你也要多加小心啊。特别是,王爷那里。我总觉得,他查觉了什么。而且,他不会轻易的放过你的。他这个人,想得到的东西若是到不了手,就算是毁掉,也不会让人的。”
蓝萱点了点头。
然后一夹马腹,头也不回的向大队人马追了下去。
锦瑟远远的望着蓝萱远去的背影,又发了一会儿呆,这才往回走去。
……
“太师,您收下义女的事情,要不要和家里支会一声?”一个中年模样的家人,毕恭毕敬的站在齐老太爷身边,低声问道。
“怎么?现在已经轮到他们管着我了?我做什么,还要向他们请示一下不成?”齐太师轻轻的把手里的茶盏放在桌上,看着家人问道。
“不,小的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呢?”
“小的是想说,既然您收了义女,让家里人知道一下也是应该的,不然,哪一日,若是碰了面,小姐不报自己的家门还是好的,若是报了,倒弄的好像是冒认官亲一样的……您看……”
听了家人的话,齐老太爷略忖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那就告诉他们一声,就说我收了个义女,原本的名字之类就不要说了,明白了么?”
“是。那小的这就去给老爷写信。”
说着,家人慢慢的从屋子里退了出来。等到了外面,这家人才轻轻的拭了拭额头上冒出来的汗,长吁了一口气。
这老爷子您别看现在慈眉善目的,可是以前也是位久将沙场的将军,那时候真的是立起眉来就杀人的。
其实呢,这位齐老太爷与刚刚离开的那一群人还真的是非常非常的有些渊源,有到无巧不成书的程度。
因为他并不是别人,而正是当今太后的亲生父亲,贤王爷韩允臻的亲外祖。
当然,虽然如此,锦瑟这个孩子在被他救下之前,他是根本不知道的。而且,锦瑟本身与太后和允臻的关系却并不是十分的了解的。因为一来,锦瑟并没有完全讲清楚自己的事情,那是非常不理智也不明智的事情;二来,齐老太爷对于自己的女儿在宫里的所作所为,他也并不是很清楚。或者换句话来说,他也根本没有兴趣知道了。这么多年在官场上的经历,让他明白一件事情,外戚,离那个宫廷越远才是越好的。
但是对于皇上,打从他们一走进这个院子开始,齐老太爷就已经认出来了,可是齐老太爷冷眼观察下来,发现皇上似乎是有意的隐瞒了自己的身份,连同他身边的人也都只是一口一个“老爷”的称呼着,既然他本人不愿意说破,齐老太爷也就没有戳穿。
可是为什么皇上对这位齐老太爷却是视若无物呢?不只是他,就连他身边儿的富海和左俊忠也难道不认得这位老国丈么?
事情呢,是这样的。
其实,从刚刚住进那个院子就已经开始了,对于这位院主人,富海总觉得应该是在哪里见过的。
可是,富海绞尽脑汁的回忆却是怎么样也想不出来了。这也是难怪的,因为富海只见过这院主人一次,而且,这所谓的一次,其实加在一起也没有一盏茶的功夫,而且,那一面到现在也有很久很久了。
久到什么时候呢?
其实他们碰面就是在现在的太后与当时的太子大婚的时候。
但当时齐老太爷也只是在宴席上露了小小的一面,然后就匆匆的离了场。也就是在那里,他与当时还是王爷的皇上有过一面之缘。可是当时的皇上对这些迎来送往的事情并不感兴趣,所以,对齐老太爷的样子,自然也就是十分的浅淡了。
而富海对齐老太爷的印象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留下来的。
至于左俊忠,在二十几年以前,那样的场合,就算他与王爷的私交再好,也是没有资格参与的。所以,左俊忠对齐老太爷的印象根本就是个零。
而且,在太子大婚之后,齐老太爷就打着“外戚不易掌握重兵,以免惹人非议”的理由,请辞了原来的兵职,可是当时的皇帝念及过往,赏了他一个位高但却实实在在的闲职,由着他回家养老去了。这么多年来,不论皇家有什么样的事情,就连这两位皇帝殡天这样的大事,齐老太爷都打着自己年老体衰的幌子,一一混了过去,从未再在人前露过面。
既然提到了太后和她的父亲,自然就也要顺带着提一提另外的一个人了,就是蓝萱的义父——成易之。
前面的故事里我们也应该说过,当时齐老太爷差点活活打死成易之。
这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当初,他之所以会那样的对待成易之,也是因为爱女心切,而且,也是对成易之有些恨铁不成钢。且当时,成易之也是确实做了在那个时候的道德水平衡量非常有伤风化之事,齐老太爷才对他施以暴/行的。
其实,齐老太爷真的是很喜欢成易之这个人,若非如此,也不会对他那样的悉心栽培。在当时的齐家里,成易之的待遇与齐家兄弟是不相上下的。当然,成易之与自己女儿的情意,齐老太也是看在眼里的。若不是突然出现了入宫一事,只怕齐老太爷也许真的会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成易之。
原本当年入宫选太子妃的事,其实并没有自己女儿的事情,所以,刚刚他们俩个人有些感情的时候,齐老太爷也没有过多的干涉,后来,这对年轻人以为他们的终身也许就已经这样定了下来,出双入对的,有些时候也就不太避忌旁人了。这才引的外人,想利用这件事而达到其他的目的。所以,与其说成易之是被齐老太爷害了,还不如说是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给害了。
那时候齐老太爷也是位赫赫有名的武将,手握重兵,太皇对他也是十分的宠信。这自然也就招来了旁人的妒嫉,也正因为如此,才会有人在临选太子妃的前三个月,才上书保奏齐老太爷的女儿。说她如何如何的贤良淑德,实在是为太子妃的首选,且可以利用此事,更让齐将兵为国效力,等等……其实,不过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让齐老太爷在众人面前出丑,让他落下个治家不严的丑名。
当时的太后,也就是齐家的大小姐,也是对成易之十分有情的,乍听这样的事情,自然是千百个不愿。成易之当年也是年轻气盛,不管齐老太爷怎么样的安抚,也是一个不允百个不允。
更有甚者,他们俩个还准备私奔离家。若不是被齐老爷撞上,只怕他们也真的就成功了。
看着这对年轻人,只顾着自己的小幸福,而把齐家上下百十口人的性命当成玩笑,齐老太爷也是急火攻心,所以才让人下了死手,当时他的想法就是,只要成易之死了,自己的女儿也就没有什么念头了。而且,在那时候的齐老太爷看来,这个成易之也就只是只喂不熟的白眼狼。
当然,后面事情也真的是这样……
虽然在成易之“死”后,齐小姐真的是大病了一场,足有大半个月才能下床,但是那之后,却也再没有提过成易之个人。
可是齐老太爷,这一病却足足病了有大半年的时间。因为他对成易之的感情,真的是十分的厚重。
从那时到现在,也已经有二十多年的时间了,可是对于成易之,齐老太爷一直是心里满怀着愧意。直到几个月前,自己的儿子传来消息,说是贤王爷回府打听成易之的事情,齐老太爷才知道,原来当年成易之并没有死。
至于朝中的事情,现在齐老太爷是一点关心的心思也是没有的。
女儿早早的就当了太后,这对于他这个做父亲的来说,无疑是感到心疼可悲的。因为女儿所有的青春,都耗尽在了无尽的空宫之中。而且,还是自己亲手把她所有的希望断送,然后再把她送到了那个火炕里的。
齐老太爷远远的离了家,来到这里,就是不想再与外界有太多的纷扰。
直到去年的冬天,他遇到了锦瑟。
锦瑟病重的时候,齐老太爷一直是守在她的身边儿,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有着当年自己女儿的影子。
其实这也是正常的。因为锦瑟是由太后一手带大,自然而然的,语气习惯上,也会随了太后不少。
所以,齐老太爷对着锦瑟也是非常的眷顾。
齐老太爷这里的消息,大约过了能有十几天的时间才传到了齐府的本家。
看着管事写来的信,齐永捏在手里,都快要捏出水来了。
自己的父亲这究竟是在玩什么花样呢?好好的,又从哪里收了个义女过来!这件事情,若是要传到外人的耳朵里,可是好说不好听的。
当然,这是齐永读到前半段时候的反应,当他继续往下看的时候,发现原来父亲对自己的这个“小妹妹”并没有什么他想,不过是为了成人之美,才收下了这个孩子。
齐永这才算是略略的松了一口气。
虽然尊照父亲的意思,自己在官场上也不过是混个面熟罢了,一个从二品的放外闲职,手里也没有任何的实权,尽管如此,每日里也不少那些前来拜访的人物。
齐永心里明白,那些人如此做,看得起自己的成分,少的几乎为零。若不是现在朝中的太后党人,那就是想拉拢父亲的人。
别看父亲已经离开这官场有二十余年了,可是,现在朝中不少骁勇善战的战将那可都曾经在父亲的手下听过差的。所以,不论是太后党,还是保皇党,对于父亲的存在,还都是有许多的在意的。
正因为如此,齐永才觉得,父亲现在真的是有些老糊涂了。怎么能说收下个孩子当什么义女就收了呢!
可是,齐永又转念一想……唉,收就收了吧。从北边到南边儿,自己看到这信,再给父亲回信,有这个三两封来信争执的功夫,那姑娘也快出门子了。到时候还争讲个什么呢?罢了,罢了,只当给父亲找个乐呵吧。
想到这里,齐永想着,既然父亲不愿意此事张扬,那也就不必告诉太后和贤王爷了。免得这对母子俩,又要因此而耗些精神。
但是这种想法,很快又被齐永给否定了。
随着齐老太爷一起住在北边的那个家人,虽然现在是深居简出的,但是以前,也是经常会在京城里走动的。所以,他虽然不认识皇上,对于左良、廖昂轩这样的小辈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概念,但是,对于左俊忠,他还是有些印像的。
虽然,时间过的太久,左俊忠也上了些年纪,但是,因为保养得当,倒是与原来并没有太大的改变。
这只是他在信上似乎是无意的顺带一笔,可是却让齐永惊出了一身的汗来。
左俊忠现在的位置虽然不敢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也是举手投足都会让风起云涌的人物了。而照信中所言,竟然在这一行人中,他似乎并不处于顶位……
这不是废话么!
齐永心里说道,当然,这并不能怪自己的家人,太后早就派人送了信出来,说皇上带着左家父子还有其他几个人出了宫,到外面私访了。那也就是说,只要是左俊忠到的地方,他的身边必定有皇帝的存在。
皇帝去父亲那里做什么?
家人在信上说是因为突降雨雪,而误打误撞而来的。可是,这世上真有这样巧合的事情么?家人还说,在住宿的几日里,那左俊忠并未表露自己的身份,这又是为什么呢?是试探还是只是想……
不行,无论怎么想,齐永都觉得这不是件好事。父亲收义女的事情可以不让宫里知道,但是,左俊忠一行人,路过父亲那里的事情,一定得让太后知道一下。免得节外生枝。
想到这里,齐永急急的写了封书信,然后派了四百里加急,一路送到了京都之中。
……
就在齐永收到信的时候,廖庚也已经到了家。
看着风尘仆仆,突然回家的小儿子,廖夫人是非常的意外。除了意外之外,还有不少的欢喜在里面。她立刻让家人也给廖老爷送了口信过去,不多大的功夫,廖老爷也匆匆从外面回来了。
这夫妇两人之所以如此,其实理由完全在蓝萱的身上,这是这对夫妇打从离开京都就一直最挂心的事情。而此时,廖庚的突然回家,似乎给了他们一个并不是太好的信号。
还好,事情的发展比他们想像的要好许多。
晚饭过后,廖庚撤下了佣人,给父亲和母亲讲述了他们出行的经历,当廖氏夫妇听到蓝萱为救皇上而受伤,更加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的时候,这两人的额头上都渗出了汗珠儿来。
“皇上后来怎么说呢?”廖夫人问道。
“皇上的表现倒是让我们非常的意外,刚刚开始的时候,是非常生气的。您两位也听我说了,发现无忧身份的时候,刚刚经历过那样一次事件,皇上表面虽然还算平静,可是心里早就已经气到了极点了。当他刚知道无忧是个女子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颜面受了很大的损失,有种被人愚弄的感觉……”
“说重点。”廖老爷说道。
“是。不过,就在皇上要发落无忧的时候,左伯伯突然问了皇上一句,是不是还记得陆将军的话,这一下子就让皇上停了下来,然后左伯伯说出了无忧与陆将军之间的关系。皇上就像是被人下了蛊一样的,完全的就安静下来了。不但没再发火,还耐着性子听完了蓝萱的整个故事。”
“那……最后的定论呢?”
廖庚摇了摇头,说道:“皇上什么定论也没给。只是让我们把那天晚上的事情都忘记掉。谁也不许再提。”
听了这话,廖氏夫妇都露出了笑脸。
“看来皇上是不介怀这件事情了。可是,为什么没放无忧走呢?”廖夫人看着廖老爷说。
“无忧怎么讲也是当朝的命官,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就悄悄的放掉,难免会给人许多的联想。我想着,皇上一定是想找个机会,寻了她个错处,然后重责轻罚,让她离开也就是了。”
“阿弥陀佛,那样就好了。”
看着父母们一脸的喜悦,廖庚决定干脆来个喜上加喜。想着,他把左俊忠写的信从怀里取了出来。
“爹,娘。儿子还有件事,要告诉你们。”
“还有?”廖老爷问道。
廖庚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处理完北边的事情之后,我们在回京都的路上突然遇到了暴雪,然后投宿到一个避世隐居的老人的住所。您两位猜猜,我们在那里遇到了谁?”
“谁啊?”廖夫人问。
“锦瑟。”廖臾笑着说道。
听到这个名字,夫妇两人都有些呆住了,互视了一眼。看着父母的样子,廖庚明白,锦瑟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想来,父亲和母亲也看得出自己对锦瑟的情意,当然,他们也对锦瑟的身世确实有些介怀。
趁着父母发愣的空档,廖庚又把在齐家那里所发生的事情讲了讲,着重讲了锦瑟与蓝萱两人相认,当然,蓝萱被打的那部分,廖庚选择性的露掉了。紧接着,又讲述了锦瑟被齐老先生收为义女,左俊忠亲自给自己作媒的那一部分。
廖老爷一边听着儿子的讲述,一边打开信来,细细的逐字逐句的读起左俊忠写下的每一句话。这上面,对锦瑟这个孩子也是极尽赞美之辞,看完信,廖老爷把信递给了夫人,廖夫人看完之后,轻轻的把信放在桌上。
“孩子,你可想好了么?”
“是,母亲。我明白,您和父亲的担心。但她是个洁身自好之人。就算当时被人作为棋子而误入风尘,也是个心洁冰清的女子。儿子喜欢她,真心的愿意娶她。虽然,她和无忧比起来,可能在许多的地方有些逊色,但是在儿子的心里,她就是最好的。”
“那这个收她为义女的齐家,你可知道么?”廖夫人说着,转过脸去看了看廖老爷。
廖老爷摇了摇头,说道:“齐家的事情,我会派人去查。但是,看在左相爷一力成全的份儿,我们这做父母的,也就不必再阻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