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斜靠在椅子上,扑朔迷离的眼神,让人猜不透。
“殿下,世子的那个书童早上出现在药铺,出门之后就到了城西的后山坡,好像是采药,似乎采了不少的。”秦放的随从齐暗道。
“他是替秦故采的,昨天我与秦故打了一架,我那一剑砍下去,以为他的一只手会没了。没有想到事非如此,他命倒是挺硬的。书童不是只会舞文弄墨?他的书童还会行医?”秦放冷笑道。
齐暗愣了愣,继续道:“那个书童走回来的时候,半路遇见了卫鼎侯府的大公子聂子谦。聂子谦应该是发现了属下的行踪,直接带着书童去了茶楼,出来之后,又带着他去了卫鼎侯府。”
“呵呵,这个书童倒是挺有价值的啊?不仅与聂子靖交好,还与聂子谦认识。”秦放道。
“殿下,荣亲王府与卫鼎侯府的关系密切,他的书童也难免就跟着沾光。”齐暗道。
“聂子靖是个纨绔公子哥,聂子谦是个自命清高之人,若不是这个书童有些让他们两个折服的本事,绝对不会有这般举动。”秦放笑道。
“你中途就没有一点儿机会接触那个书童?”秦放问。
“属下疏忽,中了那书童的调虎离山之计。”齐暗低头道。
秦故眉峰紧了紧,“调虎离山之计?哼!轻敌了。”
“秦故他有什么动静?”秦放又问。
“属下差点儿忘记了说,属下跟着那个书童的同时,冷域一直跟在属下身后。”齐暗道。
“哦?”秦故颇有兴趣,扯起一抹冷笑,“秦故派了冷域跟着,那足矣说明,这个书童对他的作用比较大。现在,也不要查这个书童的来历了,待他出现了,直接杀了便可。秦故越是要护着的人,那本宫就越是要杀之而后快!”
夜幕降临,一轮圆月高挂,瑟瑟的微风拂面。
陆儿坐在秋千上,双脚悬空,双手扶着秋千的绳子,望着天空,微微摇晃。
秦故悄无声息的走过来,走到了她的身后,抓住了一边的绳索,使整个秋千都停住了。拽不动了,陆儿往边上一看,唬了一跳,“你走路又没有声音,吓死我了。”
“唉,你的胳膊上了药感觉好点儿没有。你的伤口太深了,太严重了,用了玉脂膏也好不了那么快,非得要用些草药。不过,你还得悠着点,不能太过用力,不然伤口又会裂开,能不用这只手出力就最好不用这只手出力。”陆儿又道。
“你放心吧,若是我的手臂断了,还怎么拉住你这个笨女人啊。”秦故调侃道。
“你的这只手臂断了,不是还有另外一只手臂吗?”陆儿扑哧一笑。
“笨女人,你害怕吗?”秦故问道。
“害怕?”陆儿愣了愣,瞬间就明白了,笑笑道:“一念之间,不会那么难做决定。”
“今晚的月亮真圆,你就不能说点高兴的事情,或者是安静的看会儿月亮。”陆儿抿唇微笑,继续说道:“我是喜欢听高兴的事情,不比得你这个怪异的人,与常人的都不同。我猜想,你肯定喜欢冷冰冰的事情。”
“我以前喜欢冷冰冰的事情,现在喜欢高兴的事情。”秦故站在她的身后缓缓的推着秋千。
陆儿扯嘴一笑,“你是想说人总是会变得吗?”
“人总是会变没错,这也要看是为什么事变,为谁变。”秦故笑道。
“秦故,你……”陆儿笑笑。
“额……”
“我怎么?”秦故问。
“没什么。”陆儿想想,还是不说了。
“你上一次也说要问我一个问题,没有问。这次明明就是有问题也不问,你到底是要把这些问题留在什么时候问呢?”秦故说道。
“等以后是时候问了,我再问你吧。”陆儿笑笑。
“行,你就留着以后再问我。”秦故也笑笑。
“很晚了,是不是该歇息了。”秦故朝他蹙蹙眉。
“嗯?我不!”陆儿娇嗔道。
“你不什么?”秦故趁他不备,忙从秋千上打横抱起了她。
陆儿唬了一大跳,一个劲的挣扎,“哎呀,你放开我。”
秦故扯嘴一笑,“我可是受伤了,你不要乱动。”
陆儿想想,咬咬唇,没好气的斜了她几眼,“哼!”
……
半个月后。
宅子里的花坛中栽种的杜鹃长处了绿油油的小苗,一排排整整齐齐的。等开了花就像是在花坛中围了一条红丝带。陆儿站在屋子里,手中拿着一个水壶,给窗台上的盆栽浇水。
洗衣做饭,养花浇水是这些日子以来的活动。她感觉现在的心情是平静了不少,什么事情也不像是之前那样急躁了。养花草,果然是个修身养性的。
半个月了,她想,应该没有人跟踪她了吧,她都已经消失了大半个月了。她上一次在香月楼,看了几出舞蹈,都还没有看完呢。
她收拾了一下,乔转打扮了一番,装成之前的那个模样,出门,直接去了香月楼。她找了一个比较隐蔽的位置。自从知道上次有人跟踪她之后,她已经提高了警惕,四处望望,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香月楼鱼龙混杂。看了一出舞蹈之后,她发现似乎在许多人的视线范围之内,有人在盯着她。她斜了斜眼睛,随便看看,左边不远处的一桌和右边不远处的一桌都很可疑。怎么办?都过了半个月了,这些人怎么追着她不放,就阴魂不散了呢?
她也没有轻举妄动,不惊动这些人,她一个书童斗不过这么多人,况且,她还是一个小女子。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看着台上的舞蹈。
大概半柱香的时辰,这出舞蹈落幕了。所有的宾客都起身拍掌赞叹,一时间,整个香月楼欢呼雀跃,掌声如雷。趁乱,陆儿起身忙奔上了香月楼。
陆儿左边不远处的一桌和右边不远处的一桌的人都起了身,相视一眼,一桌的人也朝楼梯追上去,一桌的人一个直接从楼下跃到了二楼的走廊之上。陆儿愣住了,看看身后,有人走了上来,看看走廊,有人堵在了那边。她忙朝走廊的另一旁走去。
走到走廊的拐弯处,她退了回来,从拐角处走出了五六个人,拦住前方的道路。她看了看,三面夹击,个个手中拿着刀,凶神恶煞,无疑是要动真格的,把她杀了。难道,她这次是真的跑不掉了吗?不行,她还要拼命一把。
她一把推开了走廊的一间厢房,现在,走一步算一步了。刚走进房,关上了门,心扑通扑通的跳。她以为,这些追杀她的人肯定是要走进房了,她准备东西,反击一回呢。结果,听见了楼下到戎相见的声响。
陆儿愣了愣,是来救她的人还是那些要杀她的人的仇敌?又反过来想想,那些要杀她的人的仇敌不就是来救她的人吗?有人来救她了!
陆儿悄悄的把门打开,探出头去看了看,只见香月楼楼下,几十个人刀剑拼杀,不相上下,你死我活,不分敌我。刚开始就目瞪口呆的宾客们,舞女们,吓得是慌张不已,四散而逃,只恨爹娘少生两只脚。惊呼声,惨叫声,乱塔塔的脚步声,各种声音,嘈嘈杂杂。
此时,香月楼是一片混乱,对于陆儿逃走来说就是好事。她穿行在人群中,一直上了三楼。看了看两方的拼杀的人,明显她的救兵人数没有那边那么多,这些人都挺厉害的,武功都不相上下,那人多肯定就胜算大一些。也不知道救兵是不是秦故的人。不过,总之是救她的,得帮他们一把才好。
可是怎么帮他们才好呢?她琢磨了琢磨,四处看看,在四散的人群中她看到了一个身背弓箭的壮汉,估计是个猎户。她忙上前,拽住了猎户,“这位大哥,接你弓箭用一下。”
陆儿不等猎户回答,直接把猎户的弓箭取了下,拿出几两银子扔给了猎户。这猎户本就是吓到了,哪里还管什么弓箭啊,慌慌张张的拿着银子一溜烟的走了。
陆儿看了看手中的弓箭,哼哼!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些可恶的人!
陆儿不等猎户回答,直接把猎户的弓箭取了下,拿出几两银子扔给了猎户。这猎户本就是吓到了,哪里还管什么弓箭啊,慌慌张张的拿着银子一溜烟的走了。
陆儿看了看手中的弓箭,哼哼!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些可恶的人!
她偷偷摸摸的走到一个好的位置,一口气就拿起了五根箭搭在弓上,拉开!瞄准!瞄准的是那她觉得最讨厌的五个人。须臾,五支箭向目标飞去!
被瞄准的那五个人反应敏捷,忙朝边上躲开了几步,其中三个人膝盖,胳膊中了一箭。面对突如其来,防不及防的五支箭顿时吃惊不已,都纷纷朝箭源看去。
陆儿早已离开了射箭的那个地方,找寻另外了一个地方藏着。谁会傻着在一个地方呆着呢,哼!她又搭了五支箭,朝楼下发出去,然后,又继续……
这些追杀她的人并不是一些乌合之众,在她第三次朝这边发射的时候就被发现了,一个似乎是领头的人,指着陆儿位置道:“在那边,快追!”
“啊!”陆儿小声的惊呼了一声。要追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