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儿此时也知道贾琏为何忽然让停船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抱住贾琏大腿扯嗓子嚎:“二爷!奴才求您了,咱们赶紧走吧。可不要再去管那些事了,奴才上次险些让您吓死。”
贾琏听了这话,十分头疼,心里挣扎一番,那双好看的丹凤眼又出现在脑海中。从昭儿双臂中抽出腿,贾琏吩咐:“掉头过去看看。”那火光据他们并不是很远,约莫着四五百丈,没一会便到了火光附近。据那火光不远时,贾琏便让大船停住,他则与高教头划小船过去。靠近了正瞧见船头甲板上有几人在打斗。
又是黑衣人!贾琏太阳穴突突直跳。而那被黑衣人围攻的三人似乎有些眼熟。而这船上的火也越发旺了,瞧着像是从船舱烧过来的。他是来看看能不能从火灾中救下一两人,可不是来打架的。
贾琏想绕回去,还未改变往前划船的动作,却听“扑通”一声,被黑衣人围攻的那三人中的一人,落水了。瞧那架势似乎是自己主动跳江的。
贾琏只觉那跳江之人是朝他和高教头游过来了,当下也顾不得再想要不要赶紧逃走,划着船迎上去,而后便将那人捞上传来。贾琏还未来得及看他到底是不是年前遇到的那位“祁某”,一抬头正看见一把匕首朝他们飞来。
此时哪有时间再想其他,贾琏一挥船桨,急急将那闪着幽光的匕首打开,正扎在船身上。还未来得及歇口气又瞧见水里有三个蒙面黑衣人游过来了,而甲板上那两人则被四名黑衣人包围了。
贾琏灵机一动,招呼高教头将小船往前划几下,而后立马将小船横过身来,握紧船桨对着刚从水里冒出头的三个黑衣人一阵招呼。
他们二人像打地鼠一般狠拍黑衣人脑袋,不让他们从水里冒头。那刚才爬上船的青年终于喘了口气,顾不得身上冒血水的伤口,抓起剑朝那三人脖子上直刺,一剑一个,手法之干净利索令贾琏险些将手中的船桨都丢掉了。贾琏躲开从那黑衣人脖中喷出的血柱,即便今夜只有小小的弦月,且已被乌云遮了大半,却还是能看到,江水被那三人的血浸染了一大片,还在不断往外扩散。
贾琏极不情愿的转脸过去看那爬上船来的提着剑的青年,竟是年前遇到的那人。
“划过去,帮帮他们。”祁桢开口,并没有传说中的冰冷,倒有些有气无力。
贾琏终于看到他的胸口已黑了一大片,赶紧与高教头划船过去,待靠近一个翻身就上了甲板。那两人身上已多处挂彩,此时围困他二人的四个黑衣人已又倒下了一个。
贾琏虽心在打颤,却很钦佩那两人,都是血气方刚的汉子。贾琏与高教头都没有武器,直接提着船桨拉开架势。黑衣人没想到竟来了两个难缠的帮手,一时有些心慌,但很快稳下来,三人联手竟与贾琏四人勉强达成平手。
高教头与贾琏都明显感觉到这次的几个黑衣人功夫比上次那些高出不少,遂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付。于贾琏来说,这是极其危险的境地,却也是非常难得的实战机会。一开始他有些手忙脚乱,斗了一会后却越发得心应手,一招一式狠辣刁钻。
其中一个侍卫留意了贾琏一下,不禁心生赞叹,这少年虽年岁不大却是个好苗子。
贾琏只顾着打架,哪里顾得上别人在想什么,终于被他寻了个破绽,一棍子狠狠捣在黑衣人胯部,而后与高教头一番狂拍狠揍,直把这黑衣人打的出气多进气少,头破血流浑身青紫瘫软在地。而后贾琏和高教头扛着船桨就去揍剩下那两人。
剩下的两名黑衣人有些心虚,眼前这一老一小招式不讲章法,十分刁钻,虽无章法却又难寻破绽,着实难缠。因贾琏与高教头加入这边战团,一名侍卫终于寻隙抽身赶在那倒地的黑衣人咬破口中秘药之前,率先一剑狠狠扎在他手上。
“啊!!!”黑衣人都不知道原来他还有这样大的力气力气嚎叫。
在他嚎叫的瞬间已失去了选择死亡的机会,下一刻下巴就被侍卫卸掉。
片刻后,另外两个黑衣人中的一个被贾琏和高教头用船桨狂风骤雨般毒打一顿,昏死过去,另一个想在最后时刻偷袭那船上注视着战局的青年,却被贾琏先一步一棍子捣在下巴上,而后则被那两名侍卫揍得连自杀的力气都没了,挣扎一下直接断了气。
这一切用去的时间并不长,船上的火势已蔓延至甲板,四人赶紧抓着两个昏死过去的黑衣人跳下江去。及至游到小船边,贾琏发现那一叶扁舟根本载不动六个大老爷们外加他一个少年,再看那三人身上多处挂彩,两个黑衣人早已昏死。没奈何,把黑衣人扔到船上,贾琏与高教头跟在小船后向大船的方向游去。
昭儿等人早远远的将那边的情况看了个大概,哆哆嗦嗦给那挂彩的三人各递上厚毯子,赶紧又给贾琏和高教头围上毯子,又去准备姜茶和各种伤药。
待贾琏回自己的房间换了一身衣衫过来见那三人,他们的伤口已止了血,做了些简单处理。贾琏在门口顿了片刻,纠结一番终究还是推门进去了。
祁桢见他进来,眯了眯眼睛。年前他派人查探贾琏的底细,谁想到这小子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及至上月才在扬州发现他的踪迹。知道他是荣国公后人之后,祁桢已歇了将他留在身边当差的想法,只没想到今日竟又为他所救。
若不是贾琏,只怕他今日要命丧江中。他千算万算躲开了陆路上的追踪,有了几次障眼法甩掉了杀手大部队,没想到在据京城不足二百里地的地方又被暗算了。祁桢已经知道,这是他三皇兄为了皇位要铲除他。从这里到京城虽不足二百里地,若三皇兄知道他没死,必定还会派人前来取他性命,平安回京已成为最大的难题。
不知,可否凭借贾琏回京为掩护,逃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