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想”许釉有点慌的往右边挪挪,视线一直锁在碗上,不敢抬头。
“想好了告诉我。”喻沉言坐直身体,不动声色的继续吃饭。
“那你这段时间要去哪里”想了想,许釉还是问了。
真的好奇,而且也想知道要多久见不到他。
喻沉言这次没有再靠近,而是将视线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距离大师赛还有三天,所以从明天开始,我会离开半个月,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谁要是退步了”
末尾的留白,还有他嘴角的笑意让众人皆是一抖。
老大,有话好好说,别笑。
小周弱弱的举起手:“老大我申请去看你比赛,为你加油,陪你拿回奖杯”
喻沉言说:“不行。”
小周又弱弱的坐下,破天荒的没有继续说话。
许釉明白,他们虽然加入了sk,却和一般的选手没有差别,并不能直接进入想看你比赛”
噗
许釉被嘴里的虾仁呛了一下,差点喷出去,关她什么事
一脸懵逼的抬起头去看小周,甩锅
他眼神真挚的朝她点头:“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你也想去,女孩子不好意思说就让我们纯爷们来解决”
许釉就差把脸埋进碗里了,这个智障,这下怎么办
接不接没法接啊,这话怎么接就问他怎么接。
“想去”喻沉言问。
许釉头埋的更低了,她想啊,但是她不能说想,她还得说不想
好难选
要说去,刚才喻沉言还说的加紧训练,三个月就就要开始打资格赛了,这是步入职业赛的唯一渠道,必须认真。
她来这里的目标,是为了拿到冠军,还为了留在他身边,可不单纯只是为了他承诺的那五十万而来。
但是要说不去,这是当场说对他没兴趣啊,她这不是自掘坟墓吗
思来想去,许釉简直想掐死这货。
小周左手握拳,用力对着空气锤了一下:“老大让我们去吧,林大神上回还说这次大师赛的冠军他拿定了,你让我们去帮你们加油千万不能让他得逞”
喻沉言呵呵一声:“这个废物,打他还用你们加油等大师赛现场把他捶爆在地板上像一块猫饼一样,你就知道在这个赛场上谁才是霸霸。”
孟冉噗嗤一声笑出来,许釉也没忍住,筷子上夹的一个丸子,啪嗒掉了。
小周嗷的跳起来:“老大厉害”
喻沉言勾动了下眉毛,又补了句:“如果他有机会打到最终决赛局的话。”
一直没吭声的孟冉敲了下盘子:“喂喂喂你这个嘲讽有点过了啊。”
喻沉言说:“过了吗如今风头最盛的姜一,不是还有个斯诺克第一人的称号么我看过比赛录像,打法成熟意识精准,最重要的,他年轻。光是最后这一点,林逸就已经做不到了。”
众人皆是一片默然
年龄带来的无奈啊,终究还是无法阻止。
众人都有些沉默,他们这些身在竞技世界的人,其实对这方面的感触最深,虽然他们都还在当打之年,而斯诺克的职业寿命也不算很短,但终有一天要退役,终有一天要离开这片他们厮杀奋斗了一辈子的战场。
杨杰比较内向,别人讨论什么事情的时候,他基本都是默默听着,也不接话。
萧寻是不会接话的,天塌了都不管,就是默默打球,世界台联不给他个世界冠军都对不起这个世界。
喻沉言说:“不过你们也不用太可怜林逸,他那么猥琐,就算是拿不到冠军,他那手制造斯诺克的手法,也是很恶心啊,拿第二嘛,反正林逸也很习惯做第二了。”
小周对这些毫无感触,内心唯一的信念就是老大最帅,我要去看老大比赛。
在喻沉言的拒绝中不屈不挠继续软磨硬泡,中间还试图继续甩锅给许釉给杨杰给萧寻。
喻沉言放下筷子,忽然转过头来看着许釉。
啊怎么回事,许釉惊恐的去看小周,这货又甩锅给她了
“真的想去”喻沉言问。
“嗯嗯嗯”反应过来的许釉鸡啄米似的点头,片刻又摇摇头:“嗯嗯嗯”
有什么问题吗,为什么他看上去好像有点严肃,她发誓自己是很认真的想留在家训练,一点也没有要懈怠的意思啊。
虽然,她也真的想去看他比赛。
“一起去吧,把球杆带上,除了在现场,练球的时间一分钟都不能少。”喻沉言说。
小周噌的一声站起来:“我靠我靠我靠,阿杰你掐我一把,老大是不是答应了啊是不是是不是”
杨杰小声的嗯了一声,然后继续规矩的吃饭,嘻嘻的嚼着嘴里的米饭,不发出一点声音。
不像小周,跟个活猴子一样,要不是喻沉言还在这坐着,估计能蹿上房:“我们想出去逛逛,但是英文不过关,怕找不到回来的路,我们又不敢去找老大带我们,你是超级大学霸啊,带我们出去呗”
许釉扭头看了一眼喻沉言的房门,迟疑道:“可以是可以,不过要不要先告诉喻沉言一声要是待会他找不到我们的话会担心的。”
小周哆嗦嗦的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往后缩了缩:“老大不会骂人吧,我好方,我不敢。小姐姐你去吧老大不骂你。”
许釉指着自己的鼻尖:“我去”
小周用力点头:“你去你去。”
许釉吐血这家伙又想甩锅,明明是他想要出去的,最后还要她去找喻沉言。
要是喻沉言误会她想出去玩儿怎么办,她明明不想的,她只想跟他去四楼的专用训练室里练球来着
算了,敲吧,身后那两个少年好像很期待的样子
许釉深吸一口气,抬手,结果门直接被她推开了。
没关
那他人在不在要不要进去许釉迟疑了一阵,回头。
两个躲在门缝后的头,又伸出来,小周对着她拼命挥手:“去啊去啊,小姐姐加油啊我们的幸福生活就全靠你了”
许釉再次忍住了吐血的冲动,偷偷朝门缝里看了一眼,诶有声音
“那个,喻沉言”许釉小声的叫了声,没人回答。
悄悄的往后退了几步,打算顺便带上门,结果被挪过来的小周一撞,就那么大门一敞摔了进去。
“谁”浴室哗啦啦的水声停了,喻沉言的声音在里面传来。
许釉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跳了几步,他在洗澡
酒店的浴室和卫生间在门口,就跟她隔着那么一个磨砂玻璃门,而此刻那片磨砂玻璃上透着一层水雾,纠结成一股股流下来。
“是是我。”许釉结巴着回答。
喻沉言的声音有点模糊:“有事”
“呃小周和阿杰说想出去逛逛,但是英文不太好,问我可不可以带他们出去。”许釉赶紧回答,生怕他察觉出端倪。
磨砂玻璃门上什么也看不到,可她偏偏就觉得那上面能投出他的阴影,宽肩窄臀长腿,匀称的肌肉恰到好处的肤色。
许釉捧着脸碎碎念:“冷静冷静冷静不要瞎脑补不要瞎脑补不要瞎脑补”
可是根本做不到,喻沉言就跟她隔着这一片薄薄的门,她完全做不到清心寡欲。
“你先坐着等我。”喻沉言说,门内的水声又再次响起。
许釉听着这个水声坐立难安,抬手捂住耳朵,不行,捂不住。
就这么僵硬着坐直身体,一动不动的像小童军一样,许釉强行在脑子里背物理公式来静心,我爱学习,学习使我快乐。
正背着,忽然喻沉言的电话响起来。
许釉想了想,道:“喻沉言,有人找你。”
“接一下,告诉他我在忙。”喻沉言说。
“哦。”许釉伸长胳膊,够不着
为什么手机要放在床正中央的地方,欺负人胳膊短吗
许釉艰难的撑着半个身体爬到床上,摸起手机划过接听键:“你好。”
“你是谁”陆滢愣了一秒,拿开手机看了一眼,没错啊,喻沉言。
“他正在忙,请你待会再打过来吧。”许釉说。
陆滢顿了顿,语气一冷:“我问你他在哪儿你是谁为什么他的手机会在你这里”
“呃他在洗澡,不方便接电话,请你待会再打”许釉艰难的说出这两个字,结果剩下的话还没说完,那边就挂掉了。
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许釉歉疚的看着手机,可他确实在洗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