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只小小的纸鹤,尖尖的嘴,长长的翅膀。
“甄衍甄衍,为什么我幻化出来的纸鹤没你的好看?”
“怎么没我的好看?”
“你看你的,嘴巴尖尖的,翅膀长长的;我的呢,扁扁的嘴,短短的翅膀,哦对了,你飞的也比我快!我不开心!”
“左右一个式神而已,哪里用得着这么在意。”
“式神是给别人看的嘛,就是我的脸面呀!呜呜呜不开心!”
“不用不开心……”眼前的人慢慢凑过来抵住她的额头,说话间慢慢吻上她的唇,“那是因为我的纸鹤是公的,你的纸鹤是母的,公纸鹤要飞的很快很厉害,才能保护他的爱人。”
水面突然起了波折,她反应了好久,才发现是因为她在发抖,连带着周遭的水也跟着荡漾着波纹。
她竭力想镇静下来,然而那似乎比她想象中要难上许多。她脑子里蓦然挤进了许多东西,多的她没办法思考。只见那式神慢慢的越靠越近,她条件反射的转头就跑。
不能被那式神碰触到,一旦接触到了,式神的主人就会发现她在哪里。可那纸鹤似是发现了空气中的波动,突然俯冲直下,朝她扑将过来,无论她如何闪躲,都紧追不舍。
也不能回水里,她在这湖水里呆了这么久,早已到处都是她的气息,若将那纸鹤引进了水里,无异于引狼入室。
虞锦狼狈仓皇的在湖里来回游着,思考着如何将这纸鹤弄掉。若是以前,只稍她轻轻一捏,式神上的法力便立刻消散,可她如今,算了不说如今,说了也没用。
就在她烦躁之时,听得岸边一人大喊,“朝这边游!朝岸边游!”
是林贤!她转过头,就看见一人长身玉立,提着一盏用素纱糊的宫灯,背后是朦胧的月光,照的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不真实的光晕。
她立刻调转方向,朝林贤的方向游去。按说他只是一介凡人,她本不该对他抱有什么希望,可听见他这么说,虞锦就是莫名的安心。
待游到岸边,林贤大手一捞,就见跟随她而来的纸鹤被死死的捏在了手里,那纸鹤挣扎了几下,法力散尽,萎落在地,不过一只普通的草编纸鹤。
“你哭了。”是肯定的语气。
虞锦这才反应过来,抬手一摸,脸上湿润一片。蓦然松了一口气,紧张的神经放松下来,竟再也支撑不住,沉进了水里。
“哎哎哎哎!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只听得扑通一声,一个人跳进了水里,用丑丑的狗刨姿势游到她身边,一把拽住了她,拽上了岸。
“喂喂,虞锦,你没事吧?”
虞锦无奈的睁开了眼,挥开了林贤的大手,“我是鲛人好不好,你还怕我栽进水里被水淹死?”
“你脸色不太好,我这不是怕你有事么。”
“不过一时气虚罢了。”虞锦从林贤的怀里出来,游到岸边轻轻一跳,就坐在了岸边的石头上。她每天走在这里坐,原本粗糙的石头已被她磨平了棱角,坐上去很舒服。
“方才那东西是什么?”
虞锦抬眼瞄了一眼慢慢蹚水过来的林贤,不咸不淡的说,“式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