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初一身黑色的修身职业裙装,脚踩至少有十公分的黑色高跟鞋站在了总裁办公室门口,刚才陆靳晏的秘书看到她上来的时候,小脸上的笑容明显有些僵硬,安若初是知道,一定是总裁大人心情很差。
是啊,小情人被她毁了,他不生气才怪,估计是心疼坏了吧。
站在门口,她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又吐了出来,才推门进去。
别以为是因为她是他的妻子不用敲门,是刚才她上楼的时候,他的秘书就给他打了内线,她是有了****才不敲门的。
暗红色的木门被她推开,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办公桌前认真工作的陆靳晏,她直直的走了过去,偌大的办公室极其的安静,安静的让人有种窒息感。
黑色的高跟鞋一步一步踩在铮亮的没有一点儿灰尘的地面上,清脆的声音仿佛是在一声声的靠近地狱。
他知道是她进来了,可他,不屑抬头看,安若初打心里冷笑着。
她坐在了他面对的椅子上,清冷,疏离的明知故问,“陆总这么着急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陆靳晏手里签名的限量版钢笔一顿,漫不经心的抬起头来,冷冷的睨着坐在他对面的女人。
她这一年就好像没换过衣服一样,每天见到她穿的都是一身黑色,春夏秋冬,她都是这一个颜色,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
一年前她主动要求进陆氏,当时她就把目的说的很明确,就算玩不垮,也要让陆氏有一次大出血。
这次她联合几大银行行长给他施压的事,他也纵容着她,但俏俏的这件事,他不能不管。
他轻蔑高傲的看着她,冷冷的发声,“你觉得呢?你没做什么惹到让我注意的事情吗?还是你那么做,只是为了在我这边刷刷存在感。”
安若初清冷一笑,“陆总说的到底是什么,属下还真的没听明白。”
陆靳晏忽的从真皮座椅上站了起来,身后的皮椅都转了半圈,他双手撑在办公桌上的文件上,一双犀利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她。
“安若初,我警告你,不准碰俏俏一分一毫。”
呵,安若初笑了,笑的身体都在颤抖,还真是为了那个女明星俏俏啊。
安若初对他冷戾毫不畏惧,她挺身往前,手臂交接放在他办公桌的边缘,两张极其好看养眼的脸近在咫尺。
她说,“我只是在告诉她,睡了别人的老公是要付出代价的。”
陆靳晏轻蔑阴森的冷笑着,从他那张性感单薄的唇里,吐出来的语言是那么的让人心惊寒凉,“那你老公有没有告诉过你,是你老公主动的睡了她的呢?”
安若初的眉心一拧,心,很疼心疼,近距离的凝着他眼中对他的恨意,她就又突然平静了,她对自己说过无数次的那句话,安若初,再痛都要忍着。
过去一年她想过很多,也问过自己很多次,他为什么就那么恨她?她到底那里做错了?他要那么的恨她?
恨不得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恨得让她家破人亡。
现在看着他,她真的有一股强大的冲动,扑上去,咬住他脖颈上的大动脉,咬死他。
可她没有,那样只会得来他更多的屈辱,他还以为她很在乎他呢。
对,她不在乎他,所以,没必要和他计较,也无需生气,更不准心痛。
安若初清冷的微微一笑,双手含胸,背靠在椅子上,拉开两人之间的近距离。
“陆靳晏,你睡她的时候,就应该想过有这样的结果,连个身份都不能给她,你睡人家干嘛?奥,我知道了,你是想要和我离婚吧,可是怎么办呢,我是个坏女人,还真不想成全你们这对狗男女。”
安若初的话音刚落,她满心都还在期待着陆靳晏接下来会怎么往他的心口扎刀子,结果,陆靳晏,你真的赢了,赢得漂亮,赢得她肝肠寸断。
一道好听的女声从办公室里的内置休息室传来,楚俏俏穿着一身鹅黄色加蕾丝的公主裙出现在安若初的视线里。
楚俏俏本来就是唱歌出道,声音好听是不可否认的,“安若初你就是个变态,得不到自己男人的心还非要赖着不走,你明知道晏他不爱你,你还抱着如坟墓般的婚姻不放手,你……”
“楚俏俏。”竟然是陆靳晏出声打断了楚俏俏在安若初面前气势凌人的话。
陆靳晏的一个冷厉的眼神,就足以让楚俏俏闭嘴,可陆靳晏你知道吗?她不用说话,只是在这种时候,这个地点,出现在她的面前,就比一把带毒的匕首,深深的刺进她的心口上。
安若初看了一眼看似单纯圣洁的楚俏俏,同是女人,她们却属于截然不同的两种女人。
她安若初是黑暗中的魔鬼,那么楚俏俏就是黎明时的天使。
收回视线,她低头抿嘴笑了笑,作为女人,胜负早已分的很清楚明白,她去动了楚俏俏,不过是在陆靳晏的面前自取其辱罢了。
陆靳晏被她嘴角那一抹无可奈何的笑,笑疼了心,他一瞬不瞬的睨着她,希望在她永远都清冷的表情里找到他所期望的。
她微微的抬起头来,和他那双犀利到似乎能洞察一切的眸子相接,她翘了翘唇角,声音控制的很好,很平静。
“陆靳晏,作为男人,就要敢作敢当,真正把她在娱乐圈推到风口浪尖的罪魁祸首是你这个已婚的男人,而我,只是借着大众的口,多说了几句话而已。”
她其实也没做什么,只是当她在留言区,看到也有人为她这个妻子打抱不平的时候,多说了几句,让小三滚罢了。
安若初努力的让自己保持平静,极力的压抑着内心那片苦涩的波涛汹涌,她完美的转身,背对着他们的时候,她笑了,那笑容,太苦。
她恨自己,这种三个人的游戏,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她为什么当时要手贱的骂楚俏俏小三啊?她凭什么?
没走一步,她都在告诉自己,安若初,别哭,不准哭,在他面前,你的眼泪就是他让你更痛的兴奋剂,他不值得,你也不配。
陆明湛紧紧的盯着她的背影不放,她说在这件事情上她也没做什么,但她的没做,才是让他最愤怒的。
他大步凌然的走过去,追上已经到了门口的她,她还真是百毒不侵,怎么什么事情她最后能到做到如此云淡风轻的转身。
“晏……”一道似水如歌的女声在陆靳晏起步的时候试图阻止,可楚俏俏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她被陆靳晏一身的怒气吓到,没敢再多说什么。
陆靳晏大手猛然的紧拽着安若初细瘦的胳膊,一个用力就让不过百斤的她转身,他低声怒吼,“安若初,我让你走了吗?”
四目相对,他的心不由得一震,她看着他,泪眼朦胧,嘴角的弧度有着让他肝肠寸断的悲苦。
只看到她对他笑了笑,声音依旧冷冷清清的问他,“陆总还有事吗?”
紧抓着他胳膊的大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就如他此刻的心,被什么东西一下一下揪着,他张了张嘴,才发现刚才所有的愤怒如鲠在喉。
他深深的睨着她,似乎是想从她的眼里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理清自己此时复杂的心绪。
安若初是个女人,敏感的她似乎能感受到陆靳晏此刻的复杂情绪,她低眸看了看他依旧紧攥着她手臂的大手,轻声说道,“你抓疼我了,可以放开吗?”
不由自主的一种本能反应,在听到她说疼的时候,他倏然的松手。
她低眸,依旧的平静如水,“我先去忙了。”
说完,她伸手自己打开那扇大门,走了出去,又重新把那扇足以将他们隔绝在两个世界的大门,关上。
直到那扇大门关上,安若初才让心中的伤痛长长的呼了出来,两只小手紧紧的抓在冰冷的门把手上,背靠在门上,苦不堪言的笑了笑,刚才差点就在他面前掉眼泪了。
因为当时她的心,真的难受的快要死了,她真怕他在多看她一眼,她都坚持不下去。
陆靳晏站在原地一动未动,刚才那么一瞬间,他在她的眼里,看到的是什么?他动了动自己空了手,是因为抓疼她了而已吗?
她父亲葬礼那天,也就是他们婚礼那天,是她唯一一次在他面前有情绪的波动,那天她哭的歇斯底里,肝肠寸断,可那个时候,她也没在他面前喊过疼。
“晏,那个女人真是不知好歹,看她那高冷的样,就知道她……”
“你可以走了。”陆靳晏冷傲的打断楚俏俏的话,面无表情的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椅上坐着。
楚俏俏知道他现在心情不好,他这么大的摇钱树,她可不敢得罪,她小心翼翼的走到他身后,葱白如玉的小手放在他宽大结实的肩上,帮他放松的捏着,“那,人家新电影的女主角……”
“你觉得你现在的大众形象,还适合那个角色吗?”他冷冷的说着,浑身透着的冷和在安若初面前的冷却是不同的。
现在的冷才是真正的让人沁人心脾的寒冷。
“可是,晏,我……”楚俏俏委屈的快哭了。
“好了,回去吧。”陆靳晏最不喜欢的就是有女人和他谈条件,冷漠的语气里透着不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