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踌躇满志。
他放眼大雪中朦胧的青塘山川:起伏蜿蜒,壮阔悠远;有种苍凉之美。
他想吟诗一首:
他信心满满:你这怎么死也死不干净的家伙,叫程什么来着你有什么资格挡我的路?当初在重症病房,我得的病都比你高贵——‘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症’;这么优雅有内涵的病症,是你这种自撸屌丝得的起的么?
嘿嘿,你不知道吧?有些人,就是天生高贵、在哪里都是天之骄子!
在后世我是宏四代、钛籽谠,根正苗红的新八*旗子*弟!直到太昊送我到这古代附体,我苏醒的仍然是王子之身,你依然是个贱民。
唉,贱民就是耐活啊。我指使间客挑拨小孟尝杀不死你,派“夜魔”伏击也杀不死你,太可恨了!这回要是抓到你,你就等着唱“菊花残、满腚伤”吧!当红的男明星我全都玩厌了,连道明这样的德艺双馨老艺术家都屈服在我的胯下——没意思啊!
这次,我就破例玩玩你这个贱民,换个口味
只要将这三千黑豹骑歼灭,基本就能将宋军赶出青塘。因为宋军缺马,缺好马,缺骑兵。以赵宋朝廷的懦弱,必定再也不敢打青塘的主意,大夏国的侧翼就安全了。
哈哈,我笑宋军愚蠢。青塘乃酷寒之地,在鸟湖边筑一面城墙能起什么作用?
你们不了解本地气候吧?哈哈,这大湖冬天会封冻,冻得像冰山一样坚固;上面能跑牦牛、跑骆驼。我故意连夜猛攻你的城墙正面,耗尽你们的体力。现在,我的铁鹞子已经出发,马上就要从鸟湖上包抄、直杀向宋军城墙后面的营帐。
铁蹄过后,看你们还剩几人?
今日这必杀之局,我赢定了!
——
必杀之局,究竟谁在局中?
早先在跟童贯申请物资的时候,程洲就一定要带上火油;尽管他当时并不知道会用在什么场合、什么时候会用到。
但是,程洲知道火油(劣质石油,像粘稠的沥青)是古代不可多得的辅助武器;用好了,绝对是事半功倍!
现在,当初带来的二十捅火油,其中的十七桶火油已经撒在鸟湖冰面上,只剩三桶留在兴宋堡城墙上以作防御物资。
食腐秃鹰从鸟湖上空中掠过,它无意中看到:底下被白雪覆盖的大湖,出现一个巨大的“桃心”型的黑线条图案
高宠和曲端带领两营人马,隔着五十步的距离排长列而站,这是为了防止站的密集而坠沉湖底。
布撒火油的任务完成了,只等敌人发动进攻。
终于,听到了岸上青塘叛军的冲锋喊杀声。
高宠和曲端互相点头示意,一起将那巨大“黑桃心”点燃,熊熊烈火即刻腾起。之后,他俩各自带领部下上马骑行;每人彼此保持安全间距,在湖面上靠右侧策马慢跑;不徐不疾的向叛军后面的营寨赶去
食腐秃鹰被火油燃烧的热浪烤得难受,只好飞向更高的天空,以躲避这湖面的烟熏火燎。
它发现,刚刚那波人类,沿湖面右侧向北离去了。
没多久,从湖的北面,又有一批着装奇怪的人类出现,他们沿湖底左侧向南疾驰而来;眼看着,他们就从这个巨大的火焰“桃心”顶部穿过,一个个被火油烧着了的火人火马,势头不减,穿过火线、直向“黑桃心”的心尖方向冲去
——
铁鹞子指挥使鸿嘎鲁忧愤交加。
他的身上被粘稠的火油烈焰包裹着,滚烫炙热;他的的心却凉透了
鸿嘎鲁,在草原上是‘大雁’的意思。可是鸿嘎鲁看见面前的大火,却没办法像大雁一样飞过去,也没办法停止前进。
重骑兵的杀手锏,就是全身披重甲的绝对防御和巨大的冲击惯性。想急转弯肯定是不行的,马腿会被重力惯性扭断。
铁鹞子骑的马,都是万里挑一的优良大型负重战马,体重九百多斤,都是河曲马与西域马种几代交*配培育的心血。这种改良河曲马,就是西夏的核心竞争力、国宝,谁敢私下卖一匹给外国,全家就要族灭!
鸿嘎鲁既不能转弯躲避前面的烈火,也无法拉停坐骑停止前进。
因为在冰面上冲起来根本停不住不住、也不敢停下,就算你最后没有冲进火海、摔倒在冰面,后面紧跟的连人带马一千二百多斤的重量踩踏而来,那结局
他是见过以前那些被他踩踏的辽国、宋国兵将的惨状的:铁鹞子肆掠过后,地上没有一具尸体能保持完整。
想必,敌人只是放火阻挡,没有出兵前来搏杀,应该只是缓兵之计,我们玩命冲出去就行了鸿嘎鲁在危难之间,只能尽快做出自认为合理的选择:他硬着头皮,一头扎入火海!
看见主将毫不犹豫的带头穿透火线——紧急之间,也不容其他铁鹞子们多想了,巨大的惯性簇拥着三千铁鹞子、势若奔雷般鱼贯而入!
只是这引火物,却不是一般的木柴那些:是粘稠的火油。
铁蹄踏上去,卷起燃烧的火油,火花飞溅
滋滋带响的火油沾马蹄上,甩起来,火星到处乱飞;火星飞到哪,就沾在哪个部位燃烧。
很快:人,马;变成了火人,火马!
鸿嘎鲁刚刚穿过这面火墙,却看见前方还有一面火墙在等着他啊!这不只是一面火墙,而是一个大大的火圈,把我们铁鹞子包围了
鸿嘎鲁心中的一线希望破灭了。
这个燃烧的巨大火圈,相当于是要把鸟湖中间的这一大块冰层烧断。到时候,所有的重量只能由这一块浮冰来承受——那等待铁鹞子的结局:是烧死、淹死还是冻死?或者,这些凄惨都要经历一遍
铁鹞子骑士身上的铁甲,被粘稠火油烧红了,皮肉被铁板烙的滋滋冒烟,人像被闷在铁罐子里焖烤的烤鸭,灼痛难忍!
许多人都凄惨的嚎叫起来,只得狠狠的发狂催马、加速,只想冲出第二道火墙再说这时只听“嘎吱——叽、叽”紧接着“轰隆”的一声巨响:
冰层被火油灼烧了这么久,又被铁鹞子的沉重马蹄冲击力震荡着,浮冰终于承受不住了。冰块先是从火焰边圈裂开;紧接着,中间的冰块果然没法负担三千铁鹞子的重量,顿时开裂、下陷;边缘的冰块被压得翘起来,像是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漏斗。铁鹞子纷纷从四面八方竖起的冰块上滑倒,向中间突然凹陷的冰窟窿里滚落。
铁鹞子们才从烈火地狱的灼痛中解脱,又坠入到如冰雪水晶宫般的天堂
——
你匆匆闯入我的心田,
那本是,冰雪般、纯净空间。
你,拨动我的心弦;
我,被点燃爱的火焰,
这火啊,
熔化锋刀利剑,
熔化对立偏见;
可是,
我无力哟;
无力抹去这,灼痛思念;
余生陪伴我的,
只有你那,回眸一眼;
谁的良人远行,
谁与谁许下誓言
——
鸿嘎鲁在最后弥留之际,仿佛听到有一个动听的女声在他耳边吟唱;她吟唱着,一首古老凄美的草原情歌。
——
兴宋堡城墙望楼,兴宋堡最高点。
何癫看着鸟湖那边逐渐消散的浓烟,摇了摇头。
何癫旁边一起观看湖面铁鹞子结局的韩世忠、程洲,两人提心吊胆的等了一晚上,就为了等个结果。终于得偿所愿啊,回想铁鹞子整个惊心动魄的覆灭过程,韩世忠、程洲两人还是觉得很震撼,紧紧攥着拳头、犹自激动不已!
何癫此时自言自语道:“可惜了那三千匹河曲良马啊!”说完,还砸了砸嘴,无限惋惜的样子。他感慨发表完了,整了整衣冠、捋了捋胡须,转身飘然下楼而去。
何癫远去的身影,是那么的洒脱不羁,还带着一点岁月的唏嘘
程洲:
何癫你祖宗的,就下个楼梯而已,要不要这么拉轰啊?你以为在拍电影呐?你是男主角还是我是男主角?乱抢戏你掌握好分寸、搞清楚自己的定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