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祈风如此的举动,显然是在沈挽筝毫无准备之下,尤其是在这样的环境当中,两人这番的姿势,极易在外人眼中是一种近似情人之间的暧昧,沈挽筝很是厌恶于这样的情形,可没办法,她已经被萧祈风禁锢的不敢在擅自挪动一分。
不久,萧祈风那很是让人捉摸不透的声音,在他缓缓靠近了沈挽筝的耳旁后,淡淡的道:“不是我有这般多余的想法,而是若不是我早先发现了你,怕是就要被你糊弄过去了,不是吗?”
对于这样的言语,沈挽筝很是鄙夷,她并没有回答萧祈风,只是暗自里白了他一眼,样子很是不耐。
她们现在身处的地方,虽然是青楼之中,对于男女大防一事很是薄弱,甚至是到了一种无所顾忌的地步,但不管怎样,沈挽筝现在是女扮男装之身,在这样的地界,两个男人在人家的后院处做出了如此的举动,实在是令人有些吃惊的所在。
尤其是这醉澜楼,更是青州城中不少文人墨客夜里相聚之所,在此风流对饮,诗文成章,若是真的被人发现,她堂堂一位丞相府的千金,竟然敢这般光明正大的身着男装出现在青楼之中,别说是她自己名声,就连她的母亲唐可秋,哥哥沈予安和沈予墨也要被牵连其中,蒙羞一世。
如此胆大妄为的状况,她定是不能任由其发展开来。
书中的沈挽筝,就是因着自己的任性,才导致自己最后有着那般悲惨,凄凉的一生,她必须要警惕自己的教训,不能再一次从走沈挽筝那般的后路,所以她要拼尽全力去守候自己,守候唐可秋和她的两个哥哥。
既然要守候,那现在关于她的名誉,就是高于一切的根本。
她动了动自己的身子,想要给萧祈风一些暗示,对于两人如此暧昧的姿势,她很是厌烦,可即便如此,萧祈风就像是充眼未见一般,任凭沈挽筝如何躁动不安,他都不肯退居半分。
无奈,沈挽筝只能没好气的道:“萧公子,您如此这般所做为何?小女子不才,虽然胆子过于大了些,可从未想过要攀附宣武候府什么,您这般实在有些欺人太甚,若是真的小女做了什么让您为难的事情,小女可以与您道歉,只是小女不知,究竟是哪里得罪了萧公子,竟然被萧公子如此有损名节的对待!”
“有损名节?!”
萧祈风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玩笑一般,他注视着面前的少女,这些年早已习惯了沙场争夺的他,对于任何是都有着极为敏锐的观察力,有些事,表面上看起来很是巧合,可其内里,确是风起云涌。
尤其是战场上的杀伐,狠绝,他就练就了一双似鹰的双眼,在一切的暗流之下,他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发现事情的端倪,让那些存在与诡谲,狡诈中的鬼魅,可以无处藏身,就此顿行。
对待眼前的事情,他已是如此,尽管对面是一个看似没有任何威胁的少女,他也依旧不曾有过半分的掉以轻心之意。
况且这个少女还是当今丞相府的嫡女,尚未及笄,就在夜半时女扮男装,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这青州最有名的秦楼楚馆之内,他认为,一切的事情都不会是这般的偶然。
如此的巧合对于他来说,实在太过于离奇,有些事表面上看不出任何一丝的破绽,可实际上如此这般的巧合人为行事的成分居多,只要有人为,那危险就是时时存在于自己身旁的东西。
防人之人不可无,害人之心来往之。
眼下,他没有办法确认少女究竟是为何而来,或是为了谁而来,只是因为她刚刚那番的举动,实在是令人怀疑的紧,加之她刚刚进入这醉澜楼之时,那双眼就在不听的环顾四周,到底是让人不得不怀疑其的用途。
更何况,现在他几乎是可以断定,少女来此绝非她口中所言只是单纯的前来见见世面,背后究竟何意,他虽不知,但也可以慢慢的打探出来。
萧祈风原本认为,能助宣武候在战场上取得大胜,献计的女子,怎么说也得算的上是智谋过人的才女之名,可当他得知,此番献策的人,竟然是丞相府那个蠢笨至极,有着废柴之名的三女时,他也是有些不可思议了一番。
加之,刚刚少女就这般堂而皇之的步入这间青楼之中,他还在猜测,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人在此处相约,毕竟她还是尚未及笄的少女,别说许婚,就算是议亲也尚未达到年岁,又或者她想趁此机会前来,想要打探什么人一二,可当少女真正如此这般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是有些诧异,当即认为是自己险些看错了。
直到月色下,他真正临近了少女,那纤细柔弱的背影,挺直不屈的脊背,加之那皎洁似冰水的目光让他想起那日,在沈府之中的夜色下,也是如此寒冷的眼神,他才确定,没错,这就是那个字骨子里散发出一种冰冷的少女。
她的身量不及他的肩头处,可就是这般修长的身高,在寻常此番年岁的少女中,也算是十分高挑的存在,她的肌肤白皙,容貌若不是故意为之,在精心装扮下,定会赛比倾城,令人魂牵梦萦。
如此的少女,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装扮起男子来更是有模有样,乌发在头顶处绾成了一个发髻,用玉质所雕刻成的冠,罩在其中,一只玉盏横插如发髻间,映衬着她本来就精巧的瓜子脸,格外的清丽,淡雅。
尤其是她的一双眼,似圆杏的存在,内涵无尽的深渊,唇上淡色未施口脂,可也不难看出,少女那似九重宫阙仙娥般绝色的容颜。
她就这般笔直的站在他的身前,在如此压迫性的身量前,她的神情,气度,就像是那山中倔强不肯有半分退让的幼兽,在如此的境地之下,越发的沉稳,内敛,无需言语什么,只是这般的气势,就有股子不肯服输的样子。
言语间的轻慢,已经表明了少女此时的心境,不难看出,丞相府对这个女儿,也是抱有了一线的希望在其中,想利用其的果决,心智,将丞相府送上更高的一处台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