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一听到杜子建的家属来了,原本很多还举着的手立刻放了下来,不少人转过身往门口挤去。
杜子建的家属其中一些记者已经见过,他们有些已经采访过,但是说实话,就这些记者自己也清楚,杜子建家人所说的那些话,是真的没办法当证据拿来用的。一些小报倒是无所谓,反正八卦新闻原本很多就是编出来的。只要是杜子建的家属亲口说的东西,自己再“加工”一番,那就是好料啊!
但是,与长缨集团比起来,杜子建的家属所说的那些,层次又算是比不上了。
这就是为什么长缨集团一召开发布会,立刻便会有大大小小的记者前来采访,毕竟这儿所能挖掘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随便拎出来几条内幕性的消息,都够让自家的媒体销量、点击量大涨的!
就在记者们等着杜子建家属的时候,姬瑶有些担心的问道:“据我们去看望杜子建的人反馈,杜子建的家人可不太友好……”
林栋微微摇了摇头:“杜子建出事了,他的家人心头有气,态度不好是正常的。这一点我们要理解,当然,如果他们提出什么无理的要求,想把咱们当软柿子捏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林栋的语气很淡,但姬瑶明白,林栋恐怕是已经有思想准备了。
也是,杜子建的家人既然找上门来了,恐怕绝对不会是准备善罢干休的!
很快,门口传来了女人的尖利的嗓音,夹杂着哭泣声,然后门口的记者让出一条道来,三个女人出现在了会议室的门口。
为首的一个,打扮比较入时,三十六七岁的样子,头发染成了黄色,走到门口的时候,眼珠骨碌碌转着,四下打量着这些记者,当看到站在前排主席台这边的林栋等人的时候,薄嘴唇一抿,仿佛发现了猎物一样,眼睛里光出光芒来,走上前两步,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扭过头对后面两个女人大声说道:“嫂子,这里就是让我那大侄子子建受伤的地方!咱们今天当着这么多记者在场,一定要给子建讨回公道来!”
这个女人身后的两位,一个看起来有五十岁左右,齐耳的短发已经有了灰白的迹象,脸上的皱纹,能够看得出来,是长期从事体力劳动,让她衰老的比一般人要快些。此刻她双眼红肿,刚才的哭泣声显然就是她发出来的。
这位老人的旁边,搀扶着她的,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人。这两个人的衣着都很朴素,眼神里带着几分怯意和悲伤,似乎不太敢看周围那么多的记者,两个女人走的很慢,前面的那个女人有些不耐烦的样子,直接转过身来,拉着身后的老人快步往主席台走去。走到主席台前,直接拍了拍桌子,对何东成和林栋说道:“你们两个,让一让!不知道尊老爱幼吗?”
林栋没动,对赶上前来的秘书说道:“给她们准备椅子。”
那个女人闻言一愣,没想到林栋压根没有理他的意思,心里变得忐忑起来,动了动嘴唇,没再说话,等椅子搬来,直接一屁股坐在中间的椅子上。等坐下来,才感觉到不对劲,挪到了一边,让那个老人坐在了中间。
那个老人显然有些担心,坐下来后,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大家都能看得出来,这三个人,是那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为首。
姬瑶低声对林栋说道:“那个老人,是杜子建的母亲,叫郝玉花,在农村种地。年轻一点的是杜子建的姐姐,杜成娟。嫁在了本村。那个三十多岁的,是杜子建的姑姑杜彩云,早年嫁到了县城里,现在开着一家小商店。”
林栋微微摇了摇头,这个杜成娟,恐怕并不真的是想讨回个公道吧!
这种明显骨子里带着小市民思想的人,来这儿还能为什么?
“杜子建的父亲呢?”林栋突然想起个问题,“他父亲怎么没来?”
“杜子建的父亲听说杜子建出事,原本是要赶过来的。不过家里还有一摊子事情,没办法处理,听医生说已经脱离危险期了,就留在家里没来。”姬瑶把这些事情都打听的很清楚。
林栋点点头。是啊,人总要生活下去,不可能因为杜子建出了事,便什么都不顾的赶过来——想通的话,即使赶过来,又能怎么样呢?
等三个人都坐了下来,林栋问道:“你们是杜子建的家属吧?你们过来到长缨集团,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们当然有要说的了!”杜彩云就等着这句话呢,原本刚才她一坐下来就想着发话了,不过看那些记者并没有完全看着她们,虽然平时见的世面不多,但在县城里那也算是一方人物,她自然明白,这坐在主席台上的那几个年轻人,恐怕不简单。
不过既然人家问了,那自然是要理直气壮的说了:“我们家子建用了你们生产的头盔,被电伤了,现在生死不知,你们要是想就这么不管不顾,那我们可不愿意!我苦命的侄子啊——!”
说着,便干嚎起来。
林栋皱了皱眉头,这样子,很有点泼妇的架势啊!
林栋还没说话,杜成娟有点不愿意了,她扯了扯杜彩云的衣服,低声说道:“姑啊,我弟已经脱离危险了,可不能说生死不知——这不吉利!”
“你懂个屁!”杜彩云原本就是干嚎,被杜成娟一打断,也不揉眼睛了,直接低声训斥她:“现在这都几天了还不醒过来,那不是生死不知吗?如果再不醒过来,成了植物人,那比死了还难受啊!”
说完,她又提高嗓音,大声对林栋他们说道:“我们家子建可是高材生!现在正是干事业的好时候,就这么被你们家的头盔给电坏了,你们必须得赔!赔五十万……不,一百万!至少赔一百万!”
一百万?
杜子建的母亲郝玉花和姐姐杜成娟看着在那里唾沫四溅要着赔偿的杜彩云,愣了一下,郝玉花才拉了拉她,低声说道:“他姑,咱们……只是想过来要个说法……这钱,要的太多了吧?”
林栋听着愣了一下,有点明白了。
这三个人,还是两条心啊!
朴实的,真朴实,而市侩的,还真是市侩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