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楚,你会明白我的,对吗?”
我瞧着墓碑上乔楚的照片,内心里问着,其实,我更该让方子卿把牢底坐穿来为乔楚报仇的,我相信莫一路有这个本事的。
我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害人精啊?我害谁不好,偏偏害了乔楚?
那晚,我要是不理会他的话,要是假装听不见,那该多好?是我被怨恨冲昏了头脑,一时糊涂经才会认为,我跟他在一起才是最好的结局?
如果可以,我希望时间可以倒流,那样也许所有的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凭着他的性格,面对小乐的表白与求婚,他一定会答应的,他跟小乐在一起一定会很幸福的。
可是,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有,唯独没有如果。
乔楚不在了,永远地不在了。
我听见他喊我嫂子,他一定也是希望我跟莫一路在一起的。
我脑海里闪过很多关于乔楚的记忆,他总是跟我道歉说,在我痛苦的时候,总是不在我的身边?
他总是那么的好,总是把所有的人从头考虑到尾,最后才会去考虑自己?
他的死,让我觉得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什么可谓的公道所言。
天琦是咎由自取,而他却是无辜躺枪?
他跟小乐那么多年,就差那么一点点就修成正果了,没想到在关键时刻,却因为我而破坏了?
远远地我听见了萧璃的声音喊道:“那是谁?”
我抬头一看,只见楚部长与萧璃走了过来。
萧璃气冲冲地跑了过来,指着我骂道:“徐南风,你还有脸来看我表哥?要不是你们两个,我表哥怎么可能会死呢?”
面对她的指责我也无话可所,只是礼貌地喊道:“楚部长。”
“你们是连我儿子死了,都不放过吗?还来这里干什么?”
“我、我……”我想要说什么,但是,又说不出什么来?
莫一路说:“我们这就走……。”
说着拽着我离去了,我想他内心里肯定也是很恨楚部长的,如果当年没有她的告密与怂恿,也许那场车祸不会出现?
“对不起哦,我不知道她们今天也会来,让你难堪了。”
我们去了墓地的另一面,那边是杜青萝、天涯,何如夕,天琦的墓地。
城市可利用土地越来越少,可用来作为的墓地的资源也就更少了,真是活不起,死不起的,他们的墓地相距都不远。
不知道龙凤胎的生命有没有感应?是不是其中一个出事,另一个也会跟着出事,天琦与天涯两人的忌日相差不到一个月。
看着他们的照片,好像他们都解脱了,他们都是幸福的了。
在另外一个世界里,似乎没得那么多的恩恩怨怨,那不堪的一切都在无形之中化解了。
“天琦,你放心,乔毓跟孩子都很健康,没有感染上的,你不久之后就可以当父亲了。
真好,当年,你跟乔毓订婚没订成,没想到到了最后,你们两个还是成为同一个孩子的爸爸与妈妈,我们会好好照顾他们母子的,你安心吧!”
转眼又是深秋了,气候无声无息地就降下来了,我好像有点着凉了,打了个喷嚏。
莫一路脱下他的大衣给我披上说:“你在这里站挺久了,回去吧!”
“我不要紧,你穿上吧,别也着凉了。”
“我没事!”
“谢谢!”我们之间现在就是这样的相处模式,看似没有任何的东西横在中间,但是距离却好似比以往更加大了。
夜里,我就感觉真的感冒了,喷嚏打个不停,鼻涕流起来,纸巾都抽不赢了,虽然不是什么大病,却难受得很。
宽大的床上翻来覆去,怎么睡都是不安稳的,鼻子堵塞了,呼吸都只能靠嘴巴了,嗓子也不太舒服。
“没事吧!”夜半,莫一路不知道从哪里来?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说:“没发烧,不要紧,吃药了吗?”
“吃了包感冒灵颗粒,但是,好像没什么效果。”
“中药见效慢,我去给你找西药。”
我拽住他说:“不必了,小感冒而已,大晚上的,不麻烦了,可以给我倒杯热水吗?”
他急忙给我从保温瓶倒了一杯热水,我靠着床垫半躺着,喝了一点热水,感觉有点发热,稍微好受一点。
我问他说:“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特别的难看啊?”
“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难看……真的不需要吃药吗?”
我摇了摇头,他说:“那我先回去了,有事打我电话。”
“可、可以留下来陪我吗?”我回来之后,他就不住在这里了,他搬到了主楼,主楼嘛,自然是一家之主该住的地方。
他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但是,并没有回头,问我说:“这间房,我还有必要留下来吗?”
“有必要啊!我徐南风至始至终选择的人就是你,从未变过啊!不然……。”
他转身问:“不然?不然怎样?不然早就跟方子卿在一起了,是吗?”
他的声音有点大,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显得更加响亮,他抱歉道:“对不起,我有点激动了。”
“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么样的呢?”他反问我。
“这一路走来,我从未变过,我一直都在坚信,我爱的莫一路,还是我曾经的莫一路,只是,你不愿意相信,你爱的徐南风还是你曾经的徐南风而已。”
“是吗?”
我坚信道:“是!”
他笑说:“也许吧!你骗人或者骗自己的时候,都特别的自然。”
是冷笑,或是嘲笑。
“那你要我怎么做,你才会相信我此时的心呢?”
“我宁可我反过来问你这个问题。”他待我,变得客气而冷漠。
我们曾经都疯狂过,在这不理智的世界里,彼此把对方伤得体无完肤,待到那种疯狂消失,恢复理智的时刻,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他要走,我急忙下了床,从背后抱走了他。
“我承认,我对他动过心,但是,那只是一刹那的,如果,没有后来的事情,我根本就不会跟他走到一起,更不会欠下他那么多的情债?”
他有点失望地说:“原来,那么早就动心了啊?我还以为都是因为我伤了你的心,而他帮你戒毒,把你给感动了,原来,在我们正式举行婚礼之前,你的心就动摇了,你还口口声声地跟我说,你没有?”
我解释说:“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你是莫一路,我只当你是陆天宇,既然,不是莫一路,那是陆天宇或者是方子卿又有什么关系呢?
总之都是对我有兴趣的男人而已,但是,莫一路总是不同的,你烙印在我身上的印记,谁也抹不掉啊?
你也有过啊?你有过梁黛青,你有过林桐,你还有过陆天涯,跟你比,我这么一点点的心动,真的不可原谅吗?
你一次又一次地把我抛弃,让我伤心难受,难道我们就不能扯平吗?你为什么那么介意?”
“扯平?这种事情,你让我怎么扯平?你告诉我,你怎么扯平?”
一下子回了头把我推到了门上,狠狠地问道。
我说:“你敢说你对梁黛青、陆天涯、林桐乃至是方子怡都没有一点点歪心思,你敢说你对她们从来都没有动过心吗?”
“我当然动过心,可是那又怎么样?”
“所以,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不该这么不公平?”
他朝我冷笑着问道:“那你是不是还要找几个男人动心,在数量上也补起来,这样才算是公平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就是这么不公平,你去找个公平的男人给我看看……梁黛青是怜惜,天涯是责任,方子怡是愧疚,林桐是知己,方子卿对你而言是什么呢?”
方子卿对我而言是什么呢?我不清楚?
他想要出门,我挡在门口不想让他走。
他嘲笑我说:“你看看,你自己都不知道了,你还在这里跟我谈公平?是爱情?是诱惑?是刺激?是负担?你能不能找个一个词来描述,他在你心里的地位与分量?”
我细声地说:“是债主。”
他就更加生气了,问道:“那我呢?”
我声音更小了说:“是冤家。”
他愣了那么一秒问道:“有什么区别?”
“债主还完债,就没有关系了,冤家可是缠一辈子的,我们缠了半辈子了,下半辈子你不想缠了吗?”
我瞧着我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爱也不是,恨也不是。
我们沉默了许多,他不再说话,我也不再说话,最后,是我一个喷嚏打破了僵局,喷了他一脸的唾沫星子。
他抬手擦了擦脸,说:“你睡吧?”
“你还要走?”
“我不走,我们睡吧!”
寂静又黑暗的夜里,他的声音如同电流一样摩挲在我的耳边说:“南风,这种事情没得公平可言的,我不能因为我的‘心猿意马’,就能够接受你的‘天马行空’,就好像我不能因为你的‘三心二意’,就能够理所当然地‘寻花问柳’一样。”
心猿意马?天马行空?三心二意?寻花问柳?
他一口气给我说了四个成语,真是让我觉得自己被碾压了,好歹是文学系的学生,竟然无力反驳。
我说:“颖儿正在学成语,刚好你可以去教她。”
谈到颖儿,我们的心便渐渐地靠拢了,他问道:“颖儿虚岁十岁了吧?”
“是啊!虚岁十岁了?”
“生日是哪一天?”
“八个月早产,你自己算算……。”
他仔细算了算,惊讶道:“11月啊?”
“嗯,11月8日。”
“只有二十来天了,这么多年来,我竟然没有都没有给她买过一个生日蛋糕,她那么喜欢吃蛋糕的,今年,我们要好好给她过一个生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