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成败转头空,几家欢喜几家愁,踩地捧高之态常有,君子坦荡小人常凄。
一场战事就此消弭,那水猿见得他这马屁拍错了位置,也是不敢放肆,瑟缩一阵赶忙就此退了去!
只是对于吕岩来说却是苦逼的很,想他满心欢喜而来,却是怎么都没想到,竟然被人家一个闷棍敲得够呛,谁曾想人家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连正眼都没多看他一下,就那么全都散了去。
也是难怪,毕竟吕岩的实力还是太差了些,根本入不了人家的法眼,况且他一直躲着那里又岂能瞒得过去,在这么个时候触霉头又岂能落着好!
只是不晓得当吕岩日后荣归九天之时,以高不可攀的姿态站在他们跟前的时候,那个情景想想就觉得有意思的很。
而吕岩现在的情况看起来可不是太妙,要知道那水猿可不是什么善茬,而且那家伙还想着在敖昂太子和樊梨花跟前显露一下。
那一棍可谓是毒辣至极,没一下把他整死都算是命大,他这内腑各处具有伤损不说,奇经八脉更是淤阻不少,周身真炁翻腾乱窜个不休,泥丸识海的伤患尤甚三分。
吕岩他跌落深海,惛惛罔罔间时而清醒一阵,却又迅的陷入到了昏迷之中,就那么随波逐流飘荡不知几多里。
然而眼下最大的危机却还不是这个,他久久陷入昏迷之中,伤患各处鲜血汩汩流的哪哪都是,一些潜藏于幽海之中嗜血的家伙,早就嗅着血腥味疯狂的涌了过来,虽然暂时还无甚精怪之类,不过那也是早晚的事。
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吕岩他恐怕就不单单是出点血了那么简单了,少不得要落得一个缺胳膊断腿魂归冥冥的下场。
却是忽的,吕岩身周的幽海翻腾一阵,直惊扰得围绕在他身体旁边的一些小鱼小虾全都四散逃开。
只见远处一道黑影迅的游来,正是一头足有数丈长的虎鲨,眼中血光隐隐,由内而外透着一股子狠劲儿,贪婪狡诈之色顿显,血盆大口一张,直直朝着吕岩咬过来。
此时吕岩尚在昏迷之中,哪会知道正有危机临近,生死具在一线之间,眼看着他就要命丧兽口,实在是窝囊落魄至极。
而就在这时,一直被他紧紧攥在手中的那柄纯阳法剑之上泛起一层明灭不定的幽光,却是一阵不稳差点就此散了去。
细细觉来自法剑之中隐约传出一股微弱以及意念之力,不屈不挠强自挣扎一阵,而后急切的轻颤嗡鸣,似是想要将吕岩唤醒,奈何无甚回应,只得低低呜咽那么一两声,勉力化出一道剑气,朝着那虎鲨当头斩落。
一时之间血光顿起,掀起无边血海,那虎鲨轻易的便被剑气肢解成片片碎肉,虽然这纯阳法剑前番亦是大有伤损,不过对付一两个连灵智都没开的凡俗末流还是勉强可以的。
只是这件事还远远没有结束,但见周遭幽海之中的血腥气更重了几分,引得此处水域那些更加凶残的大家伙争相前来,纯阳法剑自行护主,自然又得杀伐一番。
这下可好了,吕岩尚自还在昏迷之中,不觉间闹出这么大的阵仗,直直搅动的方圆几十丈的海域全都殷红一片,终究还是引得了一尊有些修为的海蛇的精怪注意。
不觉间一场更大的危机悄然临近,那纯阳法剑似是有所察觉,不安的扭动一阵,越发焦躁的围绕在吕岩身周游走个不停。
眼看着吕岩依旧深陷昏迷,毫无苏醒过来的迹象,那纯阳法剑最后定定的停在眉心处,剑尖轻颤隐隐传出一道犹疑不安感觉。
下一刻,纯阳法剑之上两条游龙相互缠绕在一起,做双龙吐珠态,最后剑尖处缓缓凝结出一滴略带淡金色的血液,而后一点点自眉心处被吕岩吸收。
这一滴血液非是旁的,正是先前吕岩练就法剑之时打入其中那些精血,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些精血之力,这纯阳法剑的威能才较之平常法器大了许多。
由此可想而知,这精血对于法剑来说是何等的重要了,前番法剑硬撼那水猿的一击,本就受创甚深,而今为了唤醒吕岩又将此精血之力打入吕岩的体内。
眼看着纯阳法剑之上的灵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了下去,看起来直如风中残烛,几乎变得微不可查,俨然连番受创之下,其上的威能流失大半,再想重新炼回来可就不晓得还得花费多少功夫了!
只见一直处在昏迷之中的吕岩眉头紧蹙一下,似是承受着莫大的痛苦,随即手指头动弹了那么几下。
而后艰难的睁开眼来,触目尽是些残肢断臂和血海,再扭头看了一眼旁边那变得灵光暗淡的纯阳法剑,心下自然明了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随手一招将法剑唤至近前,有气无力的抬起手掌轻抚剑身,感受这法剑之中若有若无传出的意念,既有依恋担忧,更多的是那种不屈。
承天为性刚愎,不能屈意,不觉间吕岩仿似觉得自己和法剑合二为一,心底泛起一股莫名的意境,不由的精神一振。
吕岩勉强提起心神遍查周身各处,直看的他心惊不已,筋脉各处淤阻大半,先天真炁无法按照以前的筋脉运行,再周身各处一阵乱窜,更显混乱,连再想行功都不能,幸好三处丹田玄关之所在都有灵物镇压,才没有彻底损毁。
见得如此,他不由的挤出一丝苦笑,想他修行四五年,一直是顺风顺水,还真的是第一次吃这么大的苦头,虽然在一尊比肩人仙的水猿手中没找着好,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可他这心里还是难免有些不是滋味。
想想这段时间随着他的实力大有长进,他的心里终究难掩娇纵之气,来了这么一下子,被一棒子打落凡尘,彻底的清醒了过来,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可是他一直惦记着的事这下又没了着落,要再想寻得斗姆天宫可就是千难万难了。
只是现在还不是计较这些时候,就在这时,他忽的感觉到,远处有一道精怪的气息寻得靠近此间,吕岩不敢怠慢,忙的收回纷杂的思绪,现在他的情况可不是太妙,别说是一个精怪了,就是来一个稍微厉害一点的海兽都够他喝一壶的了!
他赶忙尝试着聚敛念头调动真炁,哪曾想识海之中传来一阵剧痛,刚有点动作的真炁又全都溃散了去。
他连着尝试了三四次,才截取了那么一丁点儿真炁,他稍是沉吟了一下,将那少的可怜的真炁注入放在胸口的蜃龙逆鳞之中,化而为一大块山石,而后缓缓的沉入到了幽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