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房里,傅禹修也没想到进来的会是沈若婳,此时的他可还泡在浴池里呢。
“你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沈若婳蒙着个眼睛背对着他,实在是刚刚看到的场景太过震撼,此时满脑子都是他光裸的胸膛,脸上火烧火燎的。
面对她的问话傅禹修是没办法回答的,只能继续拉动手边的铃铛,他在洗澡当然不穿衣服,阿离走得又急,连换的衣服都还没准备呢。
沈若婳看着挂在衣架上的衣服,恍然,“你等着,别着凉了。”
这才不情不愿地闭着眼睛把衣服递过去。
水池中的傅禹修看她脸红得跟个虾子似的,嘴角也勾起一丝笑意,抬手准备接过衣物。
却不想正在此时闭着眼的沈若婳好巧不巧跘了一下,一个踩滑直挺挺就朝前摔来。
傅禹修瞳孔微缩,下意识张开手臂去接。
“啊-----”
这是第几次了?院子里的暗卫们都快抓狂了,殿下那是多么安静的一个人,可只要这个沈大小姐一来,一惊一乍的能把他们从树上吓得掉下来。
哗啦啦的入水声中,沈若婳落汤鸡一样从浴池里冒出头来,顿时觉得不对劲,这一看身下,一看两人这个姿势,一看自己。
沈若婳:.......
这是专门用来驱寒的生姜水,此时两人更觉得热气翻涌,周遭都像是被热浪包裹。
沈若婳身上的衣料早已经湿透,玲珑的曲线若隐若现,被砸了个够呛的傅禹修一时间连目光都不知道往哪放了,倒是忘记了他自己还没穿衣服泡在浴池里呢。
沈若婳的手正结结实实地撑在他瘦骨嶙峋的胸膛上,此时掌心的温度更像是烫手一般。
又是好一通手忙脚乱,沈若婳扯了一个披风才捂着脸故作镇定地冲出来,二话不说就直奔围墙,一脚踩在墙边花盆上翻墙而逃。
正在此时,一辆马车停在大门口,太子傅禹明正从车上下来,抬眼看了看这萧条的府邸。
随从也没想到三皇子府会这么简陋,朝着大门走去,“怎么连个看门的没有?太子殿下稍等片刻。”
还没开始拍门呢,旁边的围墙就翻出一个身影,风风火火地朝外跑。
“大胆!你是什么人?”
护卫忙抽刀护在太子傅禹明身前,倒是傅禹明一眼就认出了沈若婳,抬手止住他们,“婳婳,你来这里做什么?怎么会是.....这幅样子?”
此时的沈若婳头发正湿漉漉地贴在脸上,浑身裹着个披风,还有水珠不断滴落出来。
没想到会遇到太子,沈若婳也是一愣,飞快反应过来答道:“没什么,我本打算来报答三皇子殿下那天的救命之恩,却不小心翻墙掉进湖了,这就回将军府,先走了啊。”
说罢也不管太子什么反应,一溜烟跑没影了。
“真是个冒失的丫头。”
傅禹明摇头苦笑,转身朝着三皇子府走去。
“太子殿下请稍坐片刻,我家殿下还在沐浴,很快就好!”
阿离诚惶诚恐地把傅禹明迎到书房,这可是太子殿下,虽说和自家殿下一样是皇子,但那待遇身份可是天差地别。
傅禹明点点头,打量起这个简单的书房来,他倒是很少注意到这个三弟,毕竟一个常年卧病,又是个哑巴的皇子,本就没什么存在感。
目光落在书案铺开的纸张上,上面似乎写了字,走近一看,眉心顿时一跳。
直到身后脚步声传来,太子傅禹明才猛然转身,盯着缓步走来的傅禹修,这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病秧子。
只是此时这个病秧子看在他眼里是那样的碍眼,是那样的心怀不轨。
傅禹修不知道现在自己已经被太子上上下下恨不得盯出个窟窿,很是平静地躬身行了一礼,眼神却落在太子手中的纸张上。
那是?自己那天和沈若婳的对话。
“你是怎么认识沈家小姐的?”
此时的太子傅禹明其实是很想质问他,什么七年前?什么雨夜?还有那句:我一直在找你
他为什么要找沈若婳?
傅禹修只是看了一眼这个面色不善的太子,拿过纸笔刷刷地写道:她七年前曾救过我性命,我一直希望能报答她
却不想傅禹明拿过一看直接冷声道:“不需要!你该知道她是什么身份,更应该清楚将军府不是你这种人能够指染的,孤警告你,以后离沈若婳远一点,不要因为一点意外就存了不该有的心思!”
这话说得相当不客气,但是此时的太子傅禹明哪管得了那么多,实在是那天发生的事太过让他耿耿于怀,现在都城又流言四起,让他也终于忍不住亲自过来敲打警告这个半死不活的病秧子。
本以为那天的事只是意外,谁知道这个不起眼的哑巴竟然存了这样的心思。
傅禹修看着这样的太子,袖中拳头捏紧又舒展,终于在纸张上刷刷写上自己的反击:我想做什么还轮不到你管,沈若婳也有她的自由,至少我不会用权势逼她
如果文字有力量的话,太子无疑是觉得被这句话一记重拳,激得他一掌将纸张拍到傅禹修胸膛上,脸颊的肌肉都因为压抑的怒火抽动着。
忽地揪住傅禹修的领子,低声警告,“逼?你知道什么!沈若婳本来就该是我的女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存的是什么心思,但本太子劝你还是早点死了这份心,不管是沈若婳还是将军府的一切,都和你这个短命鬼无关!”
正打算继续嘲讽几句,却突然闻到傅禹修身上的生姜味,这和刚才在大门口遇到沈若婳时在她身上闻到的一模一样。
刚刚傅禹修是在沐浴,而沈若婳却浑身湿透地从这里跑出去,他们之间.....
一想到这里,胸中压抑的怒火彻底被点燃,结结实实的一拳就锤在毫无防备的傅禹修脸上,本就羸弱的傅禹修哪里招架得住,直接被掀翻在地。
居高临下地看着匍匐在地上的傅禹修,太子松了松手腕,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怒火,“那天在湖里的事你最好忘记,沈若婳是要成为太子妃的人,是你碰了她,如果换做别人,孤定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那天他不过是前后脚的功夫跳进水里,却眼睁睁看着这个混账对沈若婳做出那样的事,如果不是碍于皇子身份,他根本不会让碰过沈若婳的人活到今天!
傅禹修看着这样的太子,想到的却是那天在宴会上他就是这个样子逼迫沈若婳。
傅禹明扬了扬手中的纸,眼中不无轻蔑,“看看你现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想和我争,笑话,你一个哑巴,一个废物你拿什么和我争?”
随后理理衣服瞥了一眼地上的傅禹修,如蝼蚁般无视了。
直到太子人都走远了,一直躲在门外的阿离才敢哆哆嗦嗦地跑进来扶自家殿下,却见傅禹修依旧匍匐在地上,手中紧紧捏着那些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