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个从奴隶中挑选的男孩儿将成为我们帝国的希望吗?真是可笑又可悲。”
“从我们在南意大利的情报人员汇报,教廷已经蠢蠢欲动,我们现在没有选择。”
“看,那个孩子似乎在看着我们,真是令人讨厌的眼神。”
那些站在权力顶峰的人冷漠的俯视着抽搐的男孩儿,无情地将电流注入了那个孱弱的身体里,毫无节制地压榨出他的全部潜力。
可是那个男孩的视线却时刻没有离开那些俯视着他的人,那些人的眼神太可怕了,简直像饥饿的兀鹫盘旋在天空等待着垂死挣扎的几死的猎物。
可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此刻他的眼神犹如地狱的恶魔一般深邃得可怕。
要是一切都毁灭就好了!
这个国家凭什么让他来不惜一切代价来守护?
······
“增加电流强度刺激神经!”虽然黑色十字架上的警示灯显示出刺眼的红色,但是普利斯卡斯没有放弃的意思,而是加大了试验强度。
而负责医疗的救护组却想要阻止这疯狂的实验,从各项指标来看,除了机器设备之外,一切的数据变化都是骇人的,“教授···这太危险了吧!他的身体可能会崩溃的。”
可是普利斯卡斯却粗暴地推开了试图阻止他的人,“该死的,难道不是我在负责这里吗?都给我滚开,你们这群门外汉。你们没看到,那孩子一声也没吭吗?只要他的意志没有摧毁,那么机器就不可能吞噬他的身体!”
普利斯卡斯猛然退下了电闸,顿时高强压的电流汇聚在了一起冲击着康士但丁的神经末梢。
“注射镇定药物。让他的身体保持兴奋!”普利斯卡斯指挥着试验人员继续着实验。
“那家伙疯了吗?就算是一次性用品这样的消耗也未免太奢靡了。”试验场上的高台上男人们冷笑起来,在他们眼中康士但丁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每一个国家试图接触神经接驳技术的时候都头破血流,而付出无数的死亡除了教廷和新罗马之外从来没有人成功。
即便是这一次,他们都没有信心。
“别挣扎,康士但丁!你是怎么了?如果你现在放弃了你自己,谁都没法救你!”普利斯卡斯看着试验场中央也有些紧张,拿起了手中的话筒向陷入半休克状态的康士但丁低吼。
电流此刻正通过黑色的软铜管冲击着康士但丁的神经枢纽,而此时康士但丁在潜意识中他感受着机器正在囚禁着他的灵魂吞噬着他的理性。
而没有人可以帮助他,此时的康士但丁不是那个昔日反手可以覆灭一个国家的骑士王也不是现在向往着平常生活的机械师,只是那个无助的孩子,没有人可以帮助他,只有自己苦苦挣扎。
第一次,第一次那些可怕的过去变得如此清晰,那些回忆就像是决堤的洪流冲击着康士但丁脑海。
一个男孩儿赤体地哭泣着趴在手术台上,四肢被束缚带固定,而冰冷的手术刀在他的背脊上无情地撕裂肉体,即使被打了麻醉药,但是那恐怖的景象仍然历历在目,无法遗忘。
男孩儿们和女孩儿们第一次看见那些钢铁的巨型甲胄,他们先是喜悦,然后是畏惧,最后是恐惧,直到被完全吞噬,成为破碎的瓷娃娃。而只有康士但丁活了下来,真正意义上的活了下来。但是这不意味着噩梦的结束。
沐浴着鲜血,那时的自己宛如傀儡一般。舔舐着刀刃上的血液无情地夺去帝国敌人的生命。
即便是帝国,那些名义上他的主人也微微战栗,当他在军丛的簇拥中穿过君士坦丁堡的大道时,铁蹄声冲击着他们的心脏。
“一定要除掉他,太危险了!”
“一个卑贱的奴隶怎么能玷污权力的王座?”
“哼,只不过是工具而已,用钝了不需用了,就可以扔掉了。”
那些夜枭一般的嘶鸣阴森恻恻地在康士但丁的脑海中冲撞,从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刹那,他的眼中就只有杀戮的腥红。
······
“契合度正在提高!”观测数据的试验人员惊呼道,仪表上清晰可见的数字变化令人啧啧称奇。本来就已经准备好放弃这次试验的工作人员没想到转折在此时突然出现。
“动力系统和神经系统完成耦合!”
黑十字架上的警示灯的红光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象征安全的绿色。试验场内又变得一片混乱起来,跌宕的形式揪住了所有人的心,这一次的转危为安使得他们又慌张又欣喜。
现在不是机器吞噬康士但丁,就是康士但丁征服这架机器。虽然记录仪器上的数据似乎很乐观,但是普利斯卡斯却一点也不轻松,因为康士但丁是昔日的骑士王,是天选骑士中的王座。这样的情况实在不是好事。
“暂停试验,所有回到工作岗位上去。”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普利斯卡斯下达命令,没想到试验刚开始取得突破就要结束了,如果这项实验成功,那么大体上的技术研究就已经完成了。
“哦?这么快,就这么怕玩坏了?”黑暗中的男人们嗤笑着,虽然之前的变故令他们有些惊讶,但是也没有什么,毕竟各国都曾经完成到这种程度,而神经接驳的完成才是最艰险的一环。在他们看来普利斯卡斯终究不敢尝试这个凶险的阶段。
“这怎么能行?既然是教授看中的人,我们也应该帮他一把,不是么?”高台上,男人们冷笑着说道,人丛中微微骚动似乎暗中在谋划着什么,而普利斯卡斯此时没有这个精力再去理会,再过片刻等到电压下降就可以暂停试验计划了。
可是就在这时候——
“该死,这是怎么回事!?”普利斯卡斯几乎要掀桌子猛然向高台上怒吼道:“你们在干什么!”
就在刚要断开电阀的那一刻,普利斯卡斯突然发现仪器的指挥权完全失灵,而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这些仪器都是那些人提供的只有他们才能做手脚。
“终究要到这一步的,毕竟只有神经接驳才是关键。我们说的对吗,教授?这时可是您看中的人啊!”黑暗中走出了一个身穿军装的男人,同样他也戴着面具。但是普利斯卡斯却能感受到那面具底下刻骨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