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青也算是一代英主,哪受的了如此侮辱。
“大胆!来人,把他绑出去杀!”
皇帝发飙了,这可是天大的动静,话音刚落,立刻就有殿前武士走了上来,准备将哈蛮陀推出去斩首。
哈蛮陀虽说狂妄了点,但也不是傻瓜,一看大华皇帝动真火了,他也不能淡定来,带着一丝惊慌道:“大华皇帝,请慢!常言道:两国变兵,不斩来使…”
这货还没说完,殿前武士就已经将哈蛮陀捆好,推下金殿。这时,礼部尚书高宏图出班动本:“皇上,依微臣之见,不应将来使斩首。”
“高爱卿,朕的本意并非要斩哈蛮陀,主要是想借将他推出去之时,问问众爱卿,谁能解表识珠,开弓降兽。再者,也煞一煞哈蛮陀的威风。”赵长青淡定道。
高宏图及群臣一听,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呀!杨旭辉心里琢磨:不知是怎样的一道文表,我可得先看看,这要是一下子解开,也让皇上和群臣知道知道我乃是非凡之人也。这小子把“铿锵有力”念成“坚将有力”,把“虎视眈眈”念成“虎视沉沉”,巳在同僚之中当成笑柄。就他这水平,还想解表出风头呢!
他从赵长青那儿要过文表,近瞅远看,正着瞅,倒过来看,折腾半天,一个字也不认识。赵兴江接着又看,也是如此。传看一番,其他的文官没有能解这道文表的。
武将之中,有几个靠赵兴江,赵兴河上来的,到近前试弓,那弓也沉了点儿,他们那劲儿也小了点儿,连弓都没拿动,更不用说拉开了;有些武将能拿起来,但是拉不开。简短截说,文武百官没有能解表、识珠、开弓、降兽的。
这一来。赵长青犯愁了:偌大华朝,文不能解表、识珠,武不能开弓、降兽,岂不被渤海郡耻笑。他又有何面目面对天子子民?
高宏图上前奏道:“皇上,依徽臣之见,先将哈蛮陀放回,然后再计议对策。”
这一下提醒了赵长青,午门那儿还绑着一个呢!马上下旨放回哈蛮陀。哈蛮陀走上金殿,赵长青说:“朕本想将你斩首,因高爱卿奏本。故将你放回。如今。大华解丧、识珠之人。已到各州城府县巡察,数月之后方能回京解表、识珠。”
哈蛮陀被这么一吓,人也不敢再放肆了,毕竟这里是大华。是天朝上国,怠慢不得。于是乎也很痛快道:“行,给一百天期限怎么样?”
“可。”赵长青为何没提开弓、降兽呢?他寻思的是:弓那么沉,兽那么凶,你渤海郡能有开弓、降兽之人吗?要是有,来试一试!我还是先计议找高人解裘识珠吧!所以,没提这事儿。
哈蛮陀下殿回馆驿不提。赵长青与群臣合计,如何找解表、识珠之人。
高宏图出班奏道:“皇上,依微臣之见。圣上传旨,恩科文场,招选贤才,解表、识珠不难。”
“依高爱卿之见。”赵长青准本,命高宏图为主考。赵兴江,赵兴河俩个皇子为副主考,十五开科。赵长青对解表、识珠这事儿觉得好象有点儿底了,自然又想起了开弓、降兽这串儿来了:我何不派官员出京,寻访开弓、降兽之人呢?派谁去呢?派周安武吧!赵长青之所以会想到周安武,一来是因为其是名门之后,将门世家,而来其为人忠厚,是个不可多得的忠良。所以,认为他干这差事最适合。
赵长青派遣完毕,散朝回宫。第二天,周安武带着人马匆匆出京,寻找能拉弓降兽的猛将。而此时的京城来了位风度翩翩的中年文士,姓孟,自然浩。这孟然浩也算是这个时空数的着的奇才了,五岁诵六甲,十岁观百家,十五观奇书,作赋凌相如。他不但文采超众,而且剑术非凡。他周游各地。对什么都感兴趣,经得多,见得广,好象人世间的事他没有不知道似的,可说是“奇才”。
孟然浩好喝酒,哪个地方有名酒,他不怕山高路远,也要去喝。他还有个特点,一分酒,一分才;十分酒,十分才。喝的酒越多,写的诗也就越多。孟然浩进了京城,住在南街路东王家店里。店东叫王四海,太白一连住了几天。王四海见孟然浩喝完酒出口成章。句句是诗,知道他是个高人,笑嘻嘻地说:“孟先生,你去挂号吧,如今圣上恩科文场,住在咱们店里的人差不多都去挂号了。我看您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他们谁也不如您。您要是去挂号,准保得中。”
孟然浩也是个爱热闹的主,一听这事,寻思着反正闲着也没事,我就去看看吧,说不定真中了呢?
来到挂号棚外,看见有不少人三五成群,十个八个一堆,在谈论什幺。他来到挂号棚门前,两个小太监喝道:“站住。你是干什么的?”
“挂号的。”
“拿来!”小太监说着一伸手,脸向己一仰,根本没有把孟然浩放在跟里。
“好,你等一会儿。”孟然浩从怀里取出三文钱,放到小太监手里。太监接过一看,火了:“好哇,你小子分明取笑于我!”说着,把三文钱给摔在地上了。
“你不要我要。”孟然浩拣起来,揣好,问小太监:“有个价码吗?”
“有。”
“多少?”
“二十两银子。”
“哦,挂号一进门要二十两,进考场要多少两呀?买个状元得多少两呢?’小太监一品,这话不对味儿:“去去去!”把孟然浩给轰走了。
赵兴江和赵兴河兄弟俩,虽然不大对付,但是俩人都爱钱啊,所以私下里都商量好了,要借这个挂号机会,大捞一笔钱财。至于赚来的钱,俩人平分就是。于是,定下挂号一进门,就收二十两银子的规矩。
孟然浩走出不多远,听见那边议论上了:“看,又白来一位。没钱让人家给轰回来了。”
“这叫什么世道?挂号一进门就要二十两银子,哪有这么多银子呀?没银子挂不上号,挂不上号入不了场,入不了场还考个屁呀!”
“你们近道的好办,象我这远道来的,十年寒窗苦,倾家荡产凑上盘川,结果连考场都进不去,这不是白白跑一趟吗?”
“皇上恩科文场,说是招贤。这也不是招贤呀!这不是招钱吗?”众举子怨声载道。束手无策。
有点的恨得直咬牙。有的急得掉眼泪。孟然浩走上前,说道:“众位仁兄仁弟,休要难过,哭有何用?怨有何用?大家应当想个办法才是。”
“想什么办法呀?”
“我问大家一句。你们有胆量吗?”
“此话怎么讲?”
“众位如有胆量,咱们一同上殿面君去告御状。如果皇上准下,咱们这官司就算打赢了;如果不准,咱们或是被轰出来,或是被打入囚牢,大不了也就是一死呗。”众举子一昕,连连称赞这个好办法。
有人说:“请问先生贵姓高名?”“我姓孟,字然浩。”“然浩兄,千人走路。一人领头,我们昕然浩兄的。”
“如听我的。咱们走!”孟然浩领着一百来个举子,快到十字大街的时候,就再也无法前进了,因为前边铜锣开道。对对鞭子对对棍,对对铁锁对对绳,执扇掌扇红罗伞,一乘八抬大轿,轿里端坐一人,头戴乌纱,身穿蟒袍,上绣团龙,腰横玉带,足登朝靴。此人非是别人,正是副使赵兴河。
众举子一见八抬大轿那派头,就知道坐轿的官小不了。有人说:“然浩兄,咱们上殿面君不是件容易事儿,要是见不着皇上怎么办?不如就在这儿拦轿喊冤!”这位举子刚说完,不少举子连说:“对、对、对!”接着就喊:“冤枉呀!冤枉呀!”劈里啪啦,跪下一大片。
赵兴河听着喊声,吩咐落轿,命人把喊冤为首者带过来回话。有人喊喝一声:“喊冤人等,哪个为首?上前回话!”
众举子齐说:“然浩兄,你快去吧!”
孟然浩不慌不忙走上前去。赵兴河看了看孟然浩,问道:“你叫何名?你等有何矩枉?”孟然浩报过姓名,说:“只因皇上恩科文场,我等才从各地来到京城应试。哪料到挂号却要纹银二十两?我等不知今年恩科文场是招贤,还是招钱?意欲金殿面君,问个明白。如果为了招钱,今后我等不再进京赶考;如果为了招贤,那么其中定有贪官想借此机会大发外财,我等就告他一状,为国除害!”
这番话吓得赵兴河打了个寒战,暗想:好险哪!幸亏我遇上这些穷举子,不然的话,这事儿就得闹大啦!好你个孟然浩,咱们走着瞧!想到这儿,假装大怒,叫道:“挂号人竟敢向举子们索取银两,真是岂有此理!”这副使装模作样喊完这一嗓子,稍停了一会儿,又用缓和的语气对孟然浩说:“你等不要生气,本官定绐你们作主,处置勒索众举子之人。你们跟随本官走,本官给你们挂号,一文不花,按期应考。”
赵兴河打道回府,让众举子一一留下姓名,说这就算挂完号了,叫大家按期入场。其实,这小早心中早已打定主意:你们这些穷举子把名都留在我手里了,我让你们白考,一个也不录取!到了十四这天晓上,赶考的举子们可就忙起来了。
十五考,八考场是十四的夜间,三更入场,四更作文章,五更交卷。入场时,每人领一个个竹签,竹签上有号,文场里考试棚一个挨一个,举子对号入座。
棚里灯火辉煌,点名官点了名,检查官对每个举子进行橙鸯,不准身上带着作好的文章。四更天开考,举子按题作文。孟然浩看完题目,沉思片刻,提笔蘸墨,刷刷刷刷,龙飞凤舞,一气呵成。他从头至尾看了一遍,第一个交上考卷。
赵兴河一看这考巷是孟然浩的,冷笑三声,嗖嗖嗖嗖,一目十行,看完一揉搓,啪!摔在地上了。原来,这小子把孟然浩带领众举子要金殿面君告状之事告诉赵兴江了,他俩已经定好:这些人一个也不录取。
正主考高宏图不知这些内情,看见赵兴河把考卷揉搓完了。又摔在地上,问赵兴河:“殿下,这是何意?”
赵兴河支支吾吾地说:“这文章是一个狂徒写的,不值一观。”高宏图说:“皇上既然命我为主考,文章不论好坏,我也得看看呀!来人,把考卷拿过来。”有人拣起考卷,没等给高宏图看,赵兴江先截过去了,看完。唾了一口:“呸。好一个狂徒!”高宏图说:“我也要看看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狂生!”
有人拣了起来。高宏图从头至尾看了一遍,赞不绝口。赵兴江听着这话不顺耳,说:“高宏图,这篇文章还不知他是从哪里抄来的呢。如此狂妄之徒,决不会有真才实学”
高宏图道:“如今举子们都还没放,可以把此人叫到彩山厅,我们不妨问上一问,看看他是不是有真才实学。”赵兴江命人去传孟然浩。工夫不大,孟然浩来到彩山厅,抬头看见当中坐着一人,皇子打扮,肥头大耳。一双耗子眼。蒜头鼻子蛤蟆嘴,一脸横肉,满面怒气。孟然浩猜想:这家伙莫非是哪个皇子。他往两旁一看,哦,那是在大街上遇到的另一个皇子。再瞧另一人:面似古月,慈眉善目,银须飘洒,一团正气。
孟然浩从心里厌恶赵兴江和赵兴河这两个副使,所以上前单单拜见高宏图。
赵兴江见此情景很生气,用手一指孟然浩,问道:“你是孟然浩?”
“正是。”
“你写的这篇文章是从哪里抄来的?”
“文章是本人所作,怎能说是从哪里抄来的呢?”
“你说这文章是你写的,本官怎能相信?它分明是抄来的。”
“考官大人既然认定文章是抄来的,那就请主考说说是从哪里抄来的?抄的是何人之作?”这一下子把赵兴江问住了,他干嘎巴嘴说不出话来。一个劲儿地向赵兴河使眼色,那意思是:“你赶快接过去说两句,我在这儿多难受呀!”
赵兴河心领神会,故意先咳嗽一声,而后说道:“孟然浩,你说你的文章不是抄来的,本官再出一题,你可能作?”
“那有何难!”
“你可敢同本官对对子?”
“这有何不敢!”
“本官出上联。”
“敝人对下句。”
“二猿截木山中,猴子也敢对锯?”赵兴河这小子实在太坏他出的这上句语意双关,表面的意思是:“两只猴子在山中要截断树木,这猴子也敢对着拉锯?”这里边,他用了谐音字,表面是“锯”字,实际是“句”字。这一来,实际上就是说:“你这猴子也敢对句?”他不但骂孟然浩是猴子,而且还有蔑视之意。
赵兴河摇头晃脑地说完上旬,洋洋自得,眯起那对蛤蟆眼瞅着孟然浩。
孟然浩冷笑两声,张口说出下句:“一马陷身泥内,畜生怎能出蹄!”孟然浩对杨旭辉一点儿没客气,对的这下句也是语意双关,表面的意思是:“一匹马身子陷进泥坑里了,这畜生怎么能拔出蹄子来呢!”这里边,孟然浩也用了谐音字,表面是“蹄”字,实际是“题”字。这一来,实际上就是说:“你这头畜生还能出题!”高宏图心中暗暗叫绝:“对得好!对得妙!”
赵兴河一听这下句,气得浑身直哆嗦,一对蛤蟆眼瞪得溜圆贼大!暗叫:“好你个孟然浩,我骂你是猴,你骂我是畜生,一点亏你也不吃,骂得我好苦呀!我再出个什么上句呢?……”
他使了半天劲儿,也没琢磨出来。这小子也真出不来“蹄”啦!这工夫,赵兴江缓过劲儿来了,说道:“孟然浩,本官出一个上句考考你。”
“请讲。”
“做春梦入秋闱不知冬夏。”“闱”字在封建科举时代里。称考场为闱,秋季进考场考试称为人秋闱。赵兴江这小子说的也是双关语。您想,咱们正常人谁不知道冬天冷,夏天热?除非是疯子。他这是骂孟然浩就你这个疯子也想进考场弄个一官半职的,纯粹是做梦!
高宏图听了这上句,暗骂赵兴江:你真是又损又毒呀!说怀损,你身为考官。怎么跟你兄弟一样出题骂人!说你毒,你不该把春、夏、秋、冬全占了,这叫人家孟然浩怎么对?
!孟然浩随口说道:“看南宫守北殿也要东西!”这也是句双关语,意思是:宫殿里也要你这个东西!高宏图听了这下句,一下子就被其的才智给彻底征服了,忍不住在心里暗暗道孟然浩真乃高才!奇才!
赵兴江和赵兴河受不了这个打击!本想羞辱孟然浩,结果倒被人家给羞辱了。赵兴江恼羞成怒,啪,一拍案桌,大叫:“来人,把这狂徒赶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