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确是聪明漂亮又可爱,他喜欢自己很合理。
不过他求婚也不一定就是因为喜欢自己吧。
就好像自己虽然答应了他,但对宋玠并没有什么男女之情。
赵珀费解地挠挠头,唤道:“禅真?”
“怎么了?”
“你们家公子,哦不对,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宋玠他以前真的没有和女子有过……嗯……亲密关系么?”
“我在宋公子身边的时间的不多。不过据我所知,宋公子的确不近女色。否则以他的身家样貌,万不至于已经二十四岁仍未婚配。”
古代二十四岁和现代三十应该是差不多的概念。
这个年纪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他难道……有隐疾?
赵珀恍然大悟。
这下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难怪他这么轻松地同意自己不生孩子。
难怪他娶找自己——一个足够了解嘴巴够牢的女人。
赵珀深深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这位温润如玉的公子,竟是个可怜人。
第二天早上,双儿匆忙来到赵珀房内,喘着粗气说:“小姐,宋公子来了。现在在正厅和老爷夫人说话呢!”
赵珀一个激灵,迅速从床上爬起来,手忙脚乱地穿衣洗漱跑到正厅。
远远地就听见谈笑声。
赵珀绕过屏风到三人面前,屈膝行礼。
“珀儿来啦。”孟云岚愉悦地说。
赵松石扶着长须,和蔼笑着。
而宋玠柔情似水地看着赵珀。
赵家二老见这深情的眼神,相视一笑。
赵松石和蔼地说:“珀儿,宋公子今日来,是来提亲的。”
提亲?
赵珀看向宋玠。
哦是了,古代是要男方提亲的。
赵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做出羞赧的少女样,默默落座了。
宋玠起身行礼道:“珀儿心思细腻,性格直爽,小生钦慕已久。若伯父伯母能准了这门亲,在下感激不尽。”
二老哈哈大笑。
赵松石将宋玠扶起来:“准了准了,快起来吧。”珀儿是我长女,是我们赵家的千金,你以后可不准欺负她。”
“夫妻之间自当和睦相敬,小生一定善待珀儿。”
“陪嫁我们一定厚备,你可以放心。我们不贪宋家的聘礼,只求你好好对珀儿。我过会儿就找人测良辰吉日。”
赵松石说完,孟云岚接过话头:“改日我们上宋府拜访,不知令堂可有时间与我们商议婚事。”
“自然有空。那小生便恭候二位大驾了。”
宋玠恭敬地行礼告退,临走前又深深看了赵珀一眼。
他哪里知道,在赵珀心里,自己现在是个无能男子的形象。
宋玠走后,二老开始追击赵珀,雨点儿似的话头一个接着一个。
“宋玠真是个好孩子。品性也端正,又有才华。宋家近年来虽然势弱,但底子还是有的。”
“就怕宋家主母是个不好相与的。”孟云岚担心道。
“你就别多想了。之后我们还要见人家呢。性子如何,到时候不就知道了。”
孟云岚叹一口气:“宋公子的确是个好孩子。可惜啊,不会武功。”
赵珀笑道:“这有何妨。宋公子经商从政,总也没什么要出手的时候。”
“瞧瞧,这还没出嫁呢,已经开始帮着人家说话了。”孟云岚调侃道。
赵珀撒娇:“哪有。话说,父亲也不会武功啊,母亲当初是为何嫁给父亲的呢?”
二老对视一眼,记忆回到二十年前的夏天。
那时的赵松石,还是一个无名的小书生。
梅雨时节的一日,赵松石赶往华都赶考,途经溪乐城时突遇倾盆大雨。
大雨连绵,下了几个时辰。
赵松石本就体弱,赶考时又舟车劳顿。
又累又冷地,赵松石倒在一扇门前。
这地方,正是武林盟主孟江的住宅。
管家发现了晕在门前的小书生,禀报家主孟江。后者安排赵松石暂住自家客房,命人细心照料。
赵松石病体初愈的一天,到孟府花园散步。
花丛中,有一位身穿松花色武装的妙龄女子。
这女子便是孟云岚。
孟云岚的天真活泼、可爱直率一下子攻占了赵松石的心。
而赵松石风度翩翩、才华横溢,与孟云岚平日里见到的武人也大有不同。
二人一见倾心。
赵松石中举后,迎娶孟云岚入门。此后生活琴瑟和鸣,郎情妾意自不必多说。
孟云岚喜欢游山玩水。赵松石的才气也渐渐为人所知,声名远播,一字千金,便干脆辞了官职,只为了能和孟云岚一道出游。
看着眼前人到中年,但依旧甜甜蜜蜜的夫妇,赵珀既为二人高兴,心中却也有丝落寞。
她从小一直是一个相信爱情,但不相信爱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人。
大学期间,赵珀因傲人的美貌和才干,理所当然地成了校花,追求者无数。
可赵珀觉得谈恋爱劳心劳力,耽误实习,对追求者们置之不理。
本以为生活就会是这样平淡稳妥,直到那个人的出现。
叶永年。
每每想到这三个字,赵珀的心就一阵刺痛。
他轰轰烈烈地出现,坦露炽热地围在赵珀身边,疯狂地追求她。
纵是赵珀这样外热内冷的冰山美人,终于也抵抗不住这强烈的攻势。
和叶永年在一起的七年,是赵珀生命中最鲜活的七年。
他们会半夜突然醒来一起去吃夜宵;他们会躺在阳台躺椅上沐着日光,畅想未来。
叶永年出去应酬,赵珀会为他准备好醒酒药,为他挤好牙膏;赵珀工作得累了,叶永年会心疼地抱住她,亲吻她的额头说对不起,让你辛苦了。
叶永年将赵珀如此理性的人,变得柔软、活泼。
赵珀本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赵珀本以为他们可以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可就在公司快要上市的时候,叶永年挽着一个集团千金的手,站在赵珀面前说。
我们分手吧。
他的语气是那样冷酷,眼神里没有一丝往日深情。
后来赵珀才慢慢明白,叶永年之所以会追求自己,只是为了自己的头脑和身世。
如今叶永年身价倍增,自要另攀高枝。
不仅如此,他还要求赵珀交出所以公司股份。
赵珀是何等敢爱敢恨、性情刚烈的女人,当然不从。
她威胁要将叶永年干得丑事全部告诉媒体,哪怕让公司破产,也要让叶永年身败名裂。到时看,倒要看看,集团老总愿不愿意把自己女儿嫁给一个身败名裂的人!
但她低估了叶永年的绝情程度。
他设计把赵珀身上所有通讯设备偷到自己手里,又陷害做市长的赵父,伪造证据以其贪污为由将他送入监狱。
接着,赵珀便开始了被追杀的生活。
最后,曾经叱咤风云、风光无限的赵珀,心灰意冷、饥寒交迫地死在了一条不知名的黑暗的小巷里。
这一世,她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她只要牢牢地把钱和权抓在手里。
爱情这东西,碰不得。
接下来的半个月,赵珀全心投入到日升阁的营业中。
而另一边,被误认为有隐疾的可怜公子哥宋玠正暗中紧锣密鼓地推行新兵政,调用大大小小地人物让皇上见识到诸侯手握职权的分量。但时不时地,他会放下手中书卷,突然想到赵珀。
从前有禅真在赵珀身边,宋玠还能听到些她的生活琐事。
如今禅真被收了,宋玠怕赵珀生气也不敢再安排其他人跟着她,宋玠只能饱受相思之苦。
好在相思的日子快要结束了。
明日,便是月底,赵珀来宋府之日。
宋玠早早地就起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