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郁兰将她手里的白布递给我看,我急忙接到手里看过后,发现染红白布的是血,上面写道:“一开哥,我去找翠翠了,做兄弟的不想你们为我担心,别忘了逢年过节给兄弟我烧点儿钱,我会在那边保佑你们的。”
读完赵磊留下的血书,我的头顶仿佛降下了一道闪电,打心底默默地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有看护好赵磊。
自责之余,我还算冷静,想着赵磊虽然动了自杀的念头,但他没有选择在房间中了结,而是从二楼的窗户偷偷跑出去,说明他在自杀前仍有什么心愿未了。
所以,我们有去找他的时间,可村里村外的范围很大,单凭我和郁兰俩个人是远远不够的,只有求助乡亲们的力量,大伙儿一起去找。
等把乡亲们聚集在一起,我简单叙述了下当前的状况,值得人欣慰的是,大伙儿统统表示不放弃任何一个活下来的人,决定帮助我找到赵磊。
又考虑到大伙儿动身后众多的尸体没人来看守,我便特意嘱咐郁兰,让她和年迈的七叔留下来,这才安心地跟上寻找赵磊的队伍。
为了扩大搜索范围,队伍离开义庄就分成了多支小分队,除了我是单独行动的意外,其余的小队最少有两个人在一起行动。
我分析过赵磊可能会去的地方,第一个去找的地方是他的家,遭遇过百鬼的破坏,赵磊的家早已被烧毁得不成样子,只剩下裸露出来的钢筋和水泥墙面,东面的墙甚至塌倒到邻居家的院子里。
今晚的月亮比较明亮,借着月光不需要手点就能看清周围的事物,我快步走进赵磊家的院子,当来到赵磊家主屋的门口时,自己正巧注意到,门墙上有一道血迹。
血迹很新,应该是近段时间擦上去的,并且十有**是赵磊不经意间留下的,无论时间还是条件他都完全符合。
可惜当我进屋去找他的时候,他人没有在屋里,看来他是去了另外一个想去的地方。
依照赵磊的性情分析,我认为第二地方可能会是李翠翠的家,他俩距离倒不是特比远,跑着去五六分钟就到了。
李翠翠的家相比赵磊的家状况好很多,烧毁的程度算是众多民房中偏低一级别的,起码能看出个家的样子,不像荒废的废墟。
感谢老天爷撒下的幸运,我刚进院里便听到屋内传来了响动,忙跑到屋里一看,赵磊正在试图拿绳子上吊,自己及时上前阻止了他,从他手中抢来了绳子。
结果,他铁了心要自杀,见上吊不成还想去撞墙,好在我眼疾手快,力气又比他大,硬生生把他拽回来摁在地上。
他哭了,眼泪顺着他的脸颊低落到地板上,一边挣扎一边大喊着叫我别管松开手。
看着赵磊脸上的痛苦表情,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不仅没耐心地劝他,反而冲他怒吼道:“你以为自己死了就什么都结束了吗?醒醒吧!就算你死了,事实也不会改变,李翠翠和你的爸妈永远不可能活过来。”
赵磊则甩过头来用他发红的大眼睛瞪着我,问道:“放屁!你骗我,你死了不也活了吗?”
我仍然卖着力气,维持着高的嗓音,回答他说:“那是因为我和阎王签订了卖身契,无偿帮助阴间处理阳间的一些事务,最主要的是我的身上有还没完成的使命,我若不回来,就会有更多无辜的生命遭到迫害你知道吗?”
被我这么一问,赵磊哽咽无话,我见有效便降下了嗓音,继续说道:“一条命死亡往往牵扯到更多条性命,我的老爸、爷爷,以及毛家的祖祖辈辈,它们宁可牺牲自己也要守护好封印。现在好了,百鬼消失了,可我的母亲也离开了我。即使这样,我心里依旧很清楚,母亲是爱我的,自己只能获得更好,更快乐,才对得起她的在天之灵。”
以上的话皆是发自我的肺腑,赵磊听了更是感同身受,纵使我松开了他,他也没再去自杀。
经过短短几分钟的反省和认真思考,赵磊最终攥起拳头,小声嘀咕道:“翠翠她和我爸妈……他们还在看着我,我得活出个人样,对得起他们。”
我的说教很有成果,余下的交流可以省略,免得大伙儿担心,我和赵磊回到了义庄,同郁兰、七叔他们汇合。
短暂的波折就此结束,谁也不知道迎接我们的将是什么,这一夜不过是简单的过渡……
第二天清早,政府派来的救助物资和人员赶到,让我意外的是,其中声称帮我们重建家园的工程队是徐经理的人,据说还是徐经理主动捐助的。
由于徐经理本人没在,我跟大伙儿暂且记下他的恩情,等到日后有机会再报答。
我吩咐七叔和几个妇女留在村里接待他们,自己拿上好家伙儿,带领郁兰、赵磊他们去后山挑选适合英灵冢的福地。
假如有外来的人看到,看到的将是一大队人抬着许多具盖上白布的尸体,扛着锄头铁锹。领头年轻男子,他的手里端着罗盘,肩膀上背着装有法器的布袋,带着众人漫山遍野的到处溜达。
经过精挑细选,我选了处盘山傍水的好地方,在这地方设立英灵冢保证兴丁旺财,关键是距离山下的村子不是很远,方便乡亲们今后过来拜祭。
尽管兜来兜去忙乎了大半天,大伙儿的干劲还是很足,带我找好了开坟的点,几个力壮的男人便拿起锄头和铁锹,埋头苦干起来。
英灵冢的规模肯定比一般的坟墓要大上许多,挖的坟坑更是要容纳了几十具尸体,算是个较为庞大的工程。
我本想着去帮忙出分力,偏偏接到了钟梅芳给我打来的电话,说对诬陷信的事情有了新的进展,她开车已经快到村口,叫我快去村口接她,不容我多说一个字儿就挂掉了电话。
她率直的性格当真是一点没变,我收起手机,快速掐算下时间,不禁心叹她办事的效率,竟然一天不到的功夫就有了进展。
我只好跟郁兰请个假,劳烦她先看着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自己留下法器袋,一个人先下山来到村口等候钟梅芳。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的时间,钟梅芳开着警车驶入了我的眼前,陪同她一起来的还有一位戴着圆眼镜的男警察。
我上去跟她打声招呼,注意到她一脸憔悴的样子,又多问了两句,是不是加班加点的找线索,没怎么休息好。
她哀叹了一声,说道:“别提了,线索早就找到了,还不是你们村的人,他们个个失忆,不肯让我们的人带回死者遗体,我回去被上面一顿臭骂,连夜写了十多张检讨报告。”
得知背后的真相,我便故意岔开话题,问钟梅芳究竟找到了什么线索。
钟梅芳当即变得严肃起来,说:“我们调查过警局门口的监控录像,送诬陷信的人是个正在读五年级的小男孩,我们找到了那个小男孩,从他口中问出,当时是幕后人用一百块钱引诱的他送信。小孩子嘛你应该知道,形容能力不是特别的强,我们只确定了一点,就是这个幕后人是名男性,身材高大,故意把嘴唇上的胡子修成了方形。”
听完钟梅芳对幕后人的容貌描述,我皱紧了眉头,想着什么样的人会把胡子修成方形。
就在自己苦思之际,钟梅芳带来的圆眼睛警察补充说道:“专案组调查了近几日所有市区的街道录像,终于找到这了这个方胡子男人,他是个日本人,名叫北野重吾,曾经是日本有名的剑术大师,后来消失匿迹了许多年,至今没人知道北野重吾住在什么地方。”
“对了,忘记介绍了,这位是我的一位外省的朋友——刘宏!”钟梅芳这才向我介绍道。
我微微一笑冲刘宏点下头,随即便陷入了深思,提到日本人,自己最先想到就是雾川樱。
不是我想的多,只是隐隐之中有种预感,那个叫北野重吾的剑术大师和雾川樱有关系。
一旁的钟梅芳看出我有心事,用手在我的眼前晃了两下,直接打断我的思绪,问我刚刚低头想了些什么。
我心想没必要对钟梅芳隐瞒雾川樱的事情,干脆一五一十的跟她说:“有个叫雾川樱的日本女人,她一心惦记着我们家地下的东西,我怀疑诬陷信的背后真正主谋是她。”
刘宏却抢在钟梅芳的前头,惊讶地问道:“雾川樱?你是说那个雾川家族的雾川樱?她可是富豪的女儿,你家地下究竟有什么东西?”
我总不能告诉他地宫的事情,正犯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时候,多亏了钟梅芳替我圆场,说因为那东西是我祖先埋下的,连我都不知道是什么和在哪儿,只知道价值连城。
紧接着,钟梅芳又转移开话题,对我和刘宏说道:“现在我们该调查清楚的是雾川樱和北野重吾的关系,究竟是不是她在背后操纵。还有最重要的,缉拿北野重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