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个看过去,这些人脸僵硬,看不出生前长什么样子。
忽然,我身体一震,对宁波喊道:“找到了。”
宁波急忙走过来,我们已经来到最为靠里面的地方,我抬头看着,数了数,不错,一共十四具尸体,十四具男人的尸体。
宁波愣了愣:“这是怎么回事?”
在我们的意识里,南道村是排斥男人的,刘欣慈那个年代,男人压根没有资格进入祠堂,而女人,寿终正寝的,可以将牌位进入祠堂供奉,犯了大错的,要在祠堂里吊死,面对着历代祖先请罪。
而我们所见到的的,牌位的前两排都是男人,这里正好也吊着十四具尸体,每个牌位对着一具尸体,这就很奇怪了,明明死了牌位进入祠堂,怎么尸体还挂在这里呢!
那他到底是被供奉拜祭的,还是被惩罚请罪的呢,这不是太矛盾了吗?
宁波被我这么一说,也恍然大悟:“老何,你说的太对了,就算那个时候有男人,这些男人做了什么,怎么会一起触犯了南道村的大罪呢!”
“宁波,你过来帮帮我!”我叫宁波蹲下来,把我拖上身体,我要上去检查一下这些尸体。
宁波有些木然:“啊?你真的要上去看看?”
“只有弄清楚了,我们才有希望离开坛渊!”我的这句话鼓舞了他的热情,反正也不是他上去看,一咬牙,宁波就蹲下来。
我们叠罗汉,我坐上了宁波的肩膀,宁波咬紧牙关:“艹,你小子真沉,你他妈快点,我坚持不了多久。”
“我知道了!”
由于没有攀附物体,担心宁波摇摇晃晃的把我摔下来,我只能把住眼前的尸体,一步步向上移动去。
这尸体本来就是悬空吊着,我抓住他也借不上力,一时间晃晃悠悠的,险些就要摔下来。
我叫道:“稳点,稳点!”
宁波咬牙道:“稳当不了了,你快点,快……点!”
“行行行!”我终于顺着尸体,攀爬到他的面前。
这具尸体面目铁青,脸上一副死人色,他闭着眼睛,可是,眼睛周围有些东西附着在上面,我伸手一摸,是硬邦邦的,黑色的。
此时,我才用手电照去,这一下可把我吓得不轻,这章死人脸就在我眼前,十分近的距离,他虽然一动不动,一点人气也没有,可是,从他脸上散发的寒气,却逼人心魄。
而更让我害怕的是,他的眼睛居然是深陷下去的。
我艹,他、他生前就被人挖去了眼睛啊!
就在我震惊的时候,我将手电筒下移,照射到他的嘴巴里,这一看又是一身冷汗,他不但被人挖去了眼睛,还被割掉了舌头。
我擦,他到底犯了什么错,居然要受到如此酷刑?
我百思不得其解,吩咐宁波移动到旁边,我又检查了其他几具尸体,无一例外,全部被人挖掉了眼睛,割掉了舌头。
宁波喊道:“你好了没有,我坚持不住了!”
“快了快了,再等一下!”宁波脚步摇晃的更加厉害,我扶住尸体,使他镇定下来,我又想到了什么,身体半蹲下,开始脱这个男人的裤子。
宁波道:“我真不行了,老何!”
还没等我把他裤子扒掉,身下一空,宁波砰的一下摔在地上,我也跟着掉了下去,身体砸在地面上,痛死我了。
我抬头一看,上面的尸体裤子被我拽掉了一半。
很显然宁波也看见了这一幕,他仰着头看了半天,不由得对我道:“老何,你干嘛脱人家的裤子啊!”
“滚,胡说什么呢!”
宁波嘿嘿一笑:“天天说我流氓,也不知道咱俩谁流浪,男人的裤子你也脱。”
我懒得和他废话,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对他一指:“快点,上!”
“什么?还来?我说你看人家是不是看上瘾了?”宁波十分不情愿。
我道:“少废话,赶紧的。”
宁波这才起身,不情不愿的半蹲下来,嘟嘟囔囔:“我看你时间久了是心理变态了吧,男人的那玩意你也要看?”
我也不理会他,直接又爬了上去,这才将那男人的裤子扒下来,果然如我所料,这男人的命根子也被割掉了。
我叫宁波放我下来,他蹲下去,我才从他身上跳下。拍了拍手,我把手电递给他。宁波无比嫌弃的接过来,朝上面一照,“还算你有良心,给他穿上了,否则,他一个不高兴,晚上找你去怎么办?”
这货说话没一句能听的。
我气喘吁吁的说道:“这些男人的眼睛,舌头和命根子都被割掉了。”
宁波大吃一惊:“什么?割掉了?他们到底犯了什么大罪啊!”
“你问我,我哪里知道!”看着眼前的景色,越来越阴森,宁波建议我赶紧走吧,虽然祠堂里迷雾重重,也不管我们的事。
信送到了就行,其他的,顺其自然。
我对这货道:“我也不想管,但我总觉得这和南道村的诡异有关系,我们要想彻底脱离南道村的控制,就得解开这个谜题。”
“艹,那咋解?”
抽出之时,宁波忽然道:“老何,你听见什么声音没有?”
“好像有点!”
“我怎么觉得有人在说话?”
“我也听到了!”
隐约中,有吵吵嚷嚷的声音,声音很小,不知从什么地方发出来的。起初我以为是村里的女人,不过很快我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这里是祠堂,一般来说,没有女人愿意靠近。
就在我感到莫名其妙的时候,宁波忽然大喊一声:“老何你快看!”
他指着屋顶,声音充满恐惧。我一抬头,看见的景象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
也不知是幻觉,还是又中了什么阵法,眼前的那些尸体居然“活”了过来。
他们像被人操纵的提线木偶,整齐划一的动作着。他们同时睁开了眼睛,张开了嘴巴,那嘴巴像是被人用刀子刻意割过一样,呈现出方形,像是一个木偶的假嘴巴。
嘴巴一张一合,发出类似跃跃跃的声音,音调恐怖,简直要把人吓死。
我和宁波顿时一惊,这货说话都不会说了:“老何,鬼,鬼啊!”
这些提线木偶开始动作,他们被吊在屋顶上,双手前伸,一下一下的颤抖着身体,嘴巴张开,露出鲜红的舌头(那几个被割掉的除外)。
“跃、跃、跃、跃!”声音出奇的一致。我深吸了一口凉气,强迫自己震惊下来,这场景虽然恐怖,却不是第一次遇到。
上次我们遇见的尸乐阵,和此刻的场景如出一辙。都是这些死尸在搞怪,不过,说到底还是由活人控制他们的。
我想,这大概又是一种什么阵法吧,不用怕,我们学习过道法,再强悍的敌人,在正道面前也得褪色。
我运起真气,捏诀念咒,快速使出真诀。宁波见我如此,也跟着闭眼念咒,很快,我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小,逐渐消失不见了。
与此同时,又出现了另外一种清晰的声音。
这是一场人与人的对话,只听得一个人,用十分严肃的语调说道:“今日触犯之法,不得赦免。”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他的话音刚落,就引起了一片喧哗,声音之大,人声之鼎沸,难以计数。紧接着,乱哄哄的人群开始乱冲,有人大喊着什么,我听不清楚。
这像是一场暴动,发生在很久以前南道村的暴动,有人因为什么事不满于现状,终于造反了。
起初说话的男人也开始惧怕,哆哆嗦嗦的喊道:“你们反了,反了么?”
“反了,反了,反了!”紧接着,是许多女人的声音。
我只听见了这么多,给我强劲冲击力的,就是那些渐行渐远的女人的声音,她们只在重复着一句话:“反了,反了,反了!”
我心头一震,是什么缘故,使得她们如此激愤?那被压抑许久的愤怒冲出的那一刻,是谁也无法阻挡的暴力冲突,许是她们被压抑的太久了。
我快速念动真诀,将这一切驱散开了,这时候,耳目无比清明,我慢慢睁开眼睛。眼前又恢复了平静,祠堂还是祠堂,尸体还是尸体。
我终于松了口气,看向宁波,此时他也慢慢睁开了眼睛。
“老何,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我沉默了一下:“这里面一定有故事。”大抵发生过什么意外事件的地方,都会留下些诡异现象,眼前的祠堂,很久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
这是一个需要我去解开的谜题。
“老何,我心里害怕,我们赶紧走吧!”宁波打断了我的思考,我点头道:“好!”
我和宁波离开祠堂,向村外走了几步。这时候已经接近傍晚,有的人家房前已经摆出了进门酒,等待着路过的男人看见,亲自上门求得一晚欢愉。
宁波忽然兴奋无比,顿时将刚才阴森恐怖的感觉一扫而空,他这人变化太快,我有点跟不上节奏。宁波摩拳擦掌:“老何,你说今晚咱们去哪一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