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让那小宫女先行出去,殿内就只剩下大宫女和木槿。
她回来的路上,周围的压迫感,渐渐的消散,直到后来回到鸾凤殿的时候,完全消失了,那些人根本就不打算出面,想来也不是什么善茬。
“你是怎么一下就猜到我是跟白丞相一起出去的”
大宫女眸子一紧,这个问题该叫她如何回答。她其实也不知道木槿是与白丞相一起出去的,毕竟白丞相走到时候,还与她见过面。
而且发现木槿不见的,也不是她。
沉思的半晌,大宫女才谨言慎语,缓缓道“奴婢其实不知道,而且白丞相走的时候,还与奴婢照过面,是后来在找小姐的时候,听一小宫女说白丞相带着一个宫女去了宫门口,再加上鸾凤殿里的宫女,所以奴婢猜想木小姐定是与白丞相在一起”
木槿眨了眨眼,好吧,她既然有心隐瞒,那就算她再用多大的力气,也问不出什么来。
“好吧,这会我想休息,你先出去吧”
她摆了摆手,一副很累的样子,大宫女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躬身退下,不过还没有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听木槿说道,“待会如果周良娣来的话,就说我旧疾复发,不方便见人”
大宫女垂了垂眸子,她本来还在想周良娣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没想到木小姐这般决绝,倒真是应了她之前的性格。
“是”
木槿慢慢的走到软榻边,她忽然想起伊允诺来,本来想着这件事应该再问问北澹寒城,可是后来给忘记了。
恐怕从这次之后,北澹寒城在想借着白少司的脸进宫,恐怕就难了,而且听大宫女说木予漓就快要回来,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
难道他是发现了什么?木槿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半晌没有想出个什么来。
快傍晚的时候,大宫女听殿外守着的宫女说周良娣来了,顿时脸上没什么好颜色,这周良娣可真是没皮没脸,都已经那样做了,居然还敢上门来,难怪木小姐会提前跟她打招呼,看样子是料到周良娣今日会来。
她领着宫女去了殿外,正好看见周良娣火急火燎的模样,顿时心里愉快的很。
“周良娣?”大宫女故意拔高了声音,一副很吃惊的样子。
周良娣耳膜一震,顿时看向大宫女的方向,脸上顿时难堪的紧,上午还在她面前大放厥词,下午就弄成这样了,这实在是让她意料不到。
“姑姑”周良娣乖巧的走到大宫女身边,脆生生的叫道,大宫女顿时打了个冷颤,避嫌的说道,“周良娣这是做什么,奴婢如何受的起”
大宫女厌恶的眼神落到周良娣的眼里,硬是叫这氛围更加尴尬了不少,虽然周良娣心有不甘,可是她却不敢放肆做作。
咽下大宫女对自己的鄙夷,格外的讨好道,“姑姑这是说的哪里话,您是皇上身边的人,现在又伺候在国母身边,身份可比我这种小妃嫔,高了不知多少”
大宫女看着周良娣,她刚才说的是国母,而并不是未来的国母,看样子她是打定了注意,要攀上木小姐这颗大树。
不过也对,她既然得罪了沈贵妃,这后宫里,唯一能与之抗衡的,也只有木小姐了。但是她可知道,木小姐根本就不是她可以揉捏的小人物,真是不知死活。
“木小姐旧疾复发,不方便见人,周良娣还是请回吧”大宫女不想再与她说些什么,直接干巴巴的撂下这句,就要将她打发。
可是她也没想到周良娣如此死缠,更是直接的扯住她的衣袖,苦巴巴的哀求道,“姑姑,你就让我见见木小姐吧”
大宫女面色一冷,“周良娣这是做什么,你以为是奴婢不让你见木小姐吗?”
周良娣没有说话,但是她的态度,明摆着就是大宫女不想去为她通传一声,分明就是要将她一棒子打死。
大宫女甩开周良娣的手,狠声道,“奴婢劝周良娣一句,还是恪守本分的好,不然最后的结局,未必会很光彩”
说完之后,转身进入殿内,小宫女识相的将宫门关上,周良娣被拒之门外。
周良娣望着那扇门,那是一扇通往至尊荣誉的门,之前她都似乎预见自己住在鸾凤殿里,可是现实却将她关在了门外。
摔坐在地上的她,手指紧紧的抠在地上,她不相信,她都还没有开始,怎么会输呢?
她不信!不信!
周良娣从地上爬起来,离开鸾凤殿外。
而北澹寒城离开皇宫后,在转角的地上,卸掉白少司的那张脸,露出自己原本的模样。这时候突然从后方跳出来的一个人,立在他身后。
“可有查到些什么?”
那人立马应道,“宫主,刚才的人当中,有青衣杀的人,然而背后还有两股势力,属下暂时没有查清”
“青衣杀的人”北澹寒城有些吃惊,居然在西蛮的皇宫中发现青衣杀的人,而且他们还是在守着木槿,这到底该说是一个好消息呢,还是坏消息。
“宫主,你前些日子让属下查的事情,现下已经有些眉目了”
“是吗?伊允诺在哪里?”北澹寒城对伊允诺的消息似乎越来越难掌控了,之前他只是北澹宫的一员,可是发展至今,至到哪日与他在圣都交锋之时,他才发现自己对伊允诺的事情,真的是忽略太多了。
他用着守护木槿的那层外衣,掩盖着最真实的自己,或许就连槿儿都没有发现,现在的伊允诺,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伊允诺了。
“在城中,但是他行踪诡秘,具体在什么位置,还请宫主再给属下些时日,属下”
北澹寒城扬起手,止住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平静的说道,“这件事不用再查了,去将今天剩下的两股势力摸清”
“是”
那人离开后,北澹寒城没有立马离开,而是看着皇宫的高墙。
如果说其中有股势力是青衣杀的话,那么这支青衣杀的队伍,想必是木予漓的吧,毕竟能在皇宫里其实逼人,除了木予漓之外,其他人应该存在不了。
但是上次在密室的时候,听到熙景说起木予漓上面还有一个主人,那么青衣杀也有可能是那主人的,但是这么一想的话,又有些矛盾。
毕竟青衣杀向来是杀人,什么时候会保护人了。又或者说,这背后的人,是支持木予漓的做法的,所以看似保护,实则监视。
那么其他两股势力,其中一股必然是伊允诺的,他都已经来了,不做些什么,实在是不像他的风格,至于另外一股势力,他有必要再去与白少司好好谈谈了。
北澹寒城想着便朝白府走去。在白府里待了些日子,这点路北澹寒城是不会看在眼里的。
远远就看见白少司和熙景两个人,坐在凉亭里,悠闲的下着棋。北澹寒城走近了,两个人谁都没有抬头。
白少司的一枚白子落下,熙景一张脸顿时恼了,气呼呼的说道,“你能不能好好下”
“难道我没有好好下吗?”白少司反问道,然后将棋子一颗颗往回收,然后就听见熙景抱怨了一句,“每次都是我输,都不能好好玩了”
听到熙景的嘟囔,白少司只是淡淡的一下,并没有说什么,反倒是抬起头,笑眯眯的看着北澹寒城道,“北澹公子此去,可有收获”
熙景也抬头看着他,就一个人,顿时嘲笑道,“又不瞎,要是有收获的话,就该是两个人了”自从上次与北澹寒城杠上之后,熙景最大的乐趣就是在北澹寒城身上找乐子。
虽然每次都是输,但是对于这件事情,他乐此不疲。
“如果你这个皇帝当得好的话,本宫相信此行定会收获丰硕”北澹寒城也从来不会在嘴上留情,特别像是对付熙景这样的。
熙景脸臊上了,北澹寒城这一招釜底抽薪,真是狠,明知道他是招人暗算的,硬是把他说成了懦弱无能之辈,你说这气不气人。
“自己的妻子都看不住,有危险了,倒是怪起其他人来,这是什么道理?”
北澹寒城不客气的坐在两人之间,淡淡的说道,“自己国家治理不好,歹人作祟就罢了,还让人骚扰到其他国家,这又是什么道理”
说罢,北澹寒城还无比征求的看着熙景,像极了讨教答案的学子。
熙景的脸都扭曲了,好想把北澹寒城的脸给撕碎了,哪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呀!
白少司闻着丝丝的火药味,顿时轻笑了一声,冲散了火药味。
“北澹公子在宫里可是发现了什么事情?”
最后一颗白子被白少司捻起来,放在匣子里。
“白丞相倒是个妙人,事后有没有兴趣跟着我去圣都,我相信比起西蛮,东云更适合白丞相的发展”
熙景瞪大了眼,这是当着他的面挖墙脚!
不行!绝对不行!
“殿下的心意,下官心领了”白少司平静的笑容,带着疏离,面对着熙景的恼怒,这才说道,“皇上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定当全力以报”
熙景处在暴走的边缘,顿时就被白少司的这句话给拉了回来。
北澹寒城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毕竟这句话也只是开玩笑的,像白少司这样的,能在熙景被关的情况下,还在木予漓手底下活的好好的人,这般隐忍实属不易,不过他就不知道熙景到底做了什么,能叫他如此死心塌地。
“北澹公子可能不知,其实我算的上半个东云人吧!而且在在这之前,我们还曾见过,哦,不对,是我曾见过公子和木小姐”
北澹寒城没有说话,抿着嘴,探究的看着白少司。
白少司继续说道,“那夜我在圣都的街上,险些被马车撞上,以为自己要被撞的时候,身后忽然被人推了一把”
“身后的一声槿儿,让我转过头来的时候,看到了北澹公子,和那位姑娘”
他没有在继续说下去,但是北澹寒城却忽然明白他为什么要帮他们,这不仅仅是因为想救出熙景,另一部原因可能是出在木槿,她曾经救了他一命,如今算来也当是两清了。
不过他这人仅凭自己当初叫了声槿儿,就能能认得出木槿来,不是个简单的人,不对,他本来就不简单!
“哼,要不是我和我侄女,你这辈子就待在密室吧!”熙景忽然又找到嘲笑北澹寒城的地方,原本偃旗息鼓了,这会又耀武扬威起来。
“要不是我女人,你还得在密室里关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