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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地方(1 / 1)

“明确说几点来吗?”,在镇派出所门口,指导员和正副所长,还有一众警察都站在门口,所长顶着寒风,问身边的副所长。

副所长摇头:“没有明确说,就说是上午”

所长伸手揉了揉鼻子,随后将双手捂在了通红的脸蛋上:“再不来,就要冻死了!”

副所长掏出了烟,递给所长:“来一支吧!”

所长急忙摆手:“不要抽烟!不要给北京来的同志留下坏印象!”

副所长闻言,赶紧将烟收起来:“就是一般的命案,市局来都已经了不起了,怎么还惊动了北京的同志?”

所长转身过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副所长叹了一口气:“怕是案子不简单啊!”

所长还想说什么,指导员却在这时,将两人的对话打断:“所长,来了!”

众人闻言,急忙朝着水泥路一边望去,三辆警车从那边缓缓地开了过来。

所长当即将帽子扶正,将大衣的领口拢住,将大衣的扣子扣的整齐。

警车缓缓的停了下来,一个穿着大衣,竖着三七分的年轻人率先走了下来,接着是县局的局长,后面的车上下来了另外几个年轻人,还有县局的其他领导。

所长赶紧迎了上来,对着县局长敬礼:“局长!”

接着,所长看了一眼局长身后的几个年轻人:“身后的那几个小娃娃是干什么的?”

局长当即瞪了所长一眼,示意他闭嘴。

接着局长转头过去,指着所长对那个梳着三七分的年轻人道:“谭警官,这位就是羊脂镇派出所的戴所长”

说着,局长转头过来,对所长道:“这位就是上面派下来的专案组专家,谭警官!”

所长闻言一愣,嘟囔道:“这么个小娃娃,就已经是专家了?”

谭子彰走了过来,向着所长伸出了手:“戴所长,话不是这么说的,年龄不是问题,我年轻,阅历就一定比你低”

局长当即打圆场:“那是当然!年龄不是问题,老戴,你不要犯经验主义的错误了!”

所长伸手握住了谭子彰的手:“是是,谭警官说的对,年龄不是问题。谭警官一定是办案能力出众,所以才回被上面派下来指导我们的工作”

谭子彰摆了摆手:“指导工作谈不上,就是互相协助,互相学习”

所长笑道:“谭警官谦虚了”

局长看着所长道:“老戴,你就准备让谭警官在这里说话?”

所长一拍脑门:“哦哦,我这记性,赶紧,快,里面请,里面请!”

这个派出所很小,就是一个小院子,几间小平房而已。

正对着门口的那个屋子,一进去,就是户籍室,左手边有一个门,进去之后,就是一个简陋的办公室,里面支着几张桌子,支着几张椅子,一个火炉放在屋子的中间,几只暖瓶在火炉的旁边放着。

这个办公室里面有几丝还没有散去的烟,缭绕在屋子里面。

所长上前去,搬过一个椅子,放在火炉旁边:“谭警官,来,坐这里,这里暖和!”

谭子彰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坐了下来,环视着这间办公室:“戴所长,这个办公室是谁用的?”

戴所长一边给谭子彰倒水,一边回答道:“这是大家一起用的”

谭子彰试探着问道:“包括你?”

戴所长点点头:“对,包括我,也在这里”

“那周围这几间房子是干什么的?”

戴所长回答道:“左边的是厨房,羁押室,右边的是宿舍,厕所在外面”

谭子彰一愣:“没了?”

戴所长点头:“没了”

县局长跟着说道:“县里的经济不景气,财政一年拨下来的款不多,县局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县局长说完,转头过来问所长:“老戴,你给同志们把住的地方安排好了吗?”

戴所长点头道:“已经安排好了,三间宿舍都空出来了”

谭子彰当即问道:“宿舍给我们住了,你们住哪里?”

戴所长哈哈一笑:“我们回家啊!”

“家里近吗?”

“挺近的!”

听到这里,县局长忍不住了:“老戴啊!这次我给你们留一辆车吧!”

戴所长闻言,两只眼睛都快放光了:“真的?”

局长点头:“你们自己那辆就给你们当接送车吧!我们的车,给谭警官坐吧!不过,我有言在先,这是我们借给你们的,用完了,可得还!县局总共才三辆车!”

戴局长那叫一个高兴:“好,一定!”

下午,羊脂镇。

乌云蔽日,狂风怒吼。

冬天总是黑的早,尤其是阴天,仅仅只是三点半的时候,外面已经擦黑了,房屋低矮,窗户小巧的派出所办公室,早就已经漆黑一片了。

戴所长起身将四十五瓦的白炽灯拉着,昏黄的灯光瞬间点亮屋子。

谭子彰抬起头:“四十五瓦的,已经停产了吧!”

戴所长点头:“早都停产了,这都是老古董了,以前的存货,将就着用的!”

说实话,这四十五瓦的白炽灯比蜡烛好不到哪里去,让用惯了高瓦数节能灯的谭子彰很不适应。

戴所长转身到后面去喊道:“小赵,拿卷宗过来!”

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警察马上就拿着几个厚厚的档案袋跑了过来,递给戴所长。

戴所长当即指着谭子彰:“给谭警官啊!给我干什么?”

小警察将这几个档案袋递给谭子彰,戴所长继续说道:“这里是县里给的验尸报告,还有我们在现场拍的一些照片,走访报告的话,县局正在做”

谭子彰打开其中一个档案袋:“死者身份核实了吗?”

戴所长摇头:“在他的身上发现了身份证,已经送到县局了,正在进一步的核实,目前还没有结果”

谭子彰继续道:“没有笔录吗?”

戴所长点头:“有啊!和照片在一起”

谭子彰闻言,当即打开一个另外一个档案袋,翻了很久,才翻出两张纸。

谭子彰抽出纸:“这是给谁做的笔录?”

戴所长回答道:“一个牧羊的人”

谭子彰看了看笔录,又看了看现场的照片,没有说话,而是将验尸报告拿起来,仔细的看起来。

“死者延春辉,男,三十一岁,系江南省湖州市人,具体身份不详”

“死者的死亡时间,大概在二月十五号下午到二月十六号上午之间,死亡原因是钝器击打后脑,导致脑震荡,并发脑出血死亡。在后脑,至少被击打过三次,颅骨破碎”

“死者的腹部被撕裂,里面的内脏受到了啄食,另外死者的眼球被啄出,身体受到了很大程度的蚕食,对进一步的尸检,有一定的影响”

“死者身体呈趴窝姿势,应该是被人在背后袭击,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

“死者身上的财物都在,在死者的身上,也没有发现任何的指纹”

“距离死者不远的地方,发现一块带血的石头。经过鉴定,上面的血液是死者的,并且石头的形状,和死者后脑的打击伤一致,应是凶器”

戴所长见谭子彰在看尸检报告,不禁说道:“这个人也是惨,刚好死在了是食物匮乏的冬天,畜生们没有什么吃,就落下来吃他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内脏已经被掏空了!”

“胳膊和大腿上的肉已经被吃的差不多了,白骨都露出来了!我听县里的法医说,他的身上有狐狸的咬痕,还有山鹰的啄痕”

“唉!作孽啊!好好的一个人,死后都不能留一个全尸!”

谭子彰一边看尸检报告,一边问道:“尸体是谁发现的?”

戴所长马上就回答道:“是一个牧民,就是给咱做笔录的那个人”

谭子彰继续问道:“戴所长,我听说,事发的地方,有一个庙是吗?”

戴所长点头:“那个人就是死在了庙的墙根下面”

谭子彰接着问道:“那为什么不给庙里面的人做笔录?”

戴所长叹了一口气:“我也想啊!但是我们连门都进不去啊!”

谭子彰眯起眼睛:“不配合执法?现在他们可是有犯罪嫌疑的人!”

戴所长又叹了一口气:“要是那些人知道了这些的话,那就好了!现在政策紧,不能起冲突,人家不配合,我们也没办法!”

谭子彰点点头:“明天陪我去一趟吧!”

戴所长试探着问道:“谭警官,您有办法让他们配合?”

谭子彰摇头道:“没有,不过我可以试一试”

戴所长点头:“那就好,那就好,解决了我们一大难题”

说着,戴所长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挂钟:“时间不早了,谭警官,我们在这里坐了这么久了,也该吃饭了!”

谭子彰摸了摸肚子:“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今天,还一口饭都没吃呢!”

戴所长笑了:“饭应该做的差不多了,马上开饭,马上就开饭啊!”

煤烟和蒸汽混合在一起,将原本就昏黄的灯光遮得更模糊了,十几个人,围在这个火炉的旁边,显得有些狭促。

火炉上,架着一口大锅,里面咕嘟嘟的煮着,八角和花椒带来的特殊香味,刺激着每一个人的味觉神经。

成材望着这口大锅,口水是咽了一口接一口。

戴所长举起酒杯:“今晚,我们就改善一下生活,顺便就借着这顿饭,迎接一下来自北京的同志,谭警官,这里的迎客之道,就是喝酒了,我先干为敬了!”

说完,戴所长竟然端起那个搪瓷的大水杯,将里面斟满的白酒一口喝光了!

谭子彰顿时就呆住了,那个杯子,少说也得装三四两的酒!

戴所长将杯子朝下,代表自己的喝干了。

谭子彰端起杯子,先是抿了一口,当即就被浓烈的酒气辣的舌头疼。

谭子彰皱了皱眉头,戴所长哈哈大笑:“这是我们当地的包谷烧,有点烈,谭警官还是随意吧!哈哈哈!”

谭子彰点头:“我喝不了多少,就随意了,戴所长见谅!”

接着,众人都举起杯子,相互碰了一下,或多或少的喝了一些,算是尽了礼数。

戴所长擦了擦嘴:“这是羊肉,今天刚杀的羊,新鲜的很,谭警官快尝尝,各位其他的警官,都快尝尝,煮了一下午,味很足!”

成材闻言,当即就要伸手将去抓羊肉,谭子彰当即咳嗽了一声,成材闻声,将手停下来,咽了一口口水之后,将手缩了回去。

戴所长笑了笑,率先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羊肉,放在自己的大盆子里面:“那我就不客气了”

其他的警察见状,也纷纷动了筷子。

成材伸出筷子,夹了一个大羊排,然后伸手拿起骨头,啃了起来,吃了一嘴的油。

谭子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没有骨头的羊肉,放在了安思予的碗里:“吃吧,没有骨头”

跟着,谭子彰夹起一块羊肉,放进了嘴里,一股奇异的味道当即在嘴里弥漫开,直冲脑子。

谭子彰满足的点了点头。

戴所长捕捉到了谭子彰的表情,当即问道:“谭警官,不错吧!”

谭子彰点头:“好吃”

戴所长笑了:“好吃就多吃点!夜长,不多吃点,半夜就饿了!哈哈哈!”

谭子彰掏出一张纸,擦了擦嘴:“戴所长,那座庙,你了解多少?”

戴所长闻言,放下筷子:“那座庙,我只知道,里面住着三个庙祝,但是我没有进去过,也没有听说过关于这个庙的任何传闻,基本算是一点不了解”

“有没有了解这个庙的人?”

戴所长摇头:“没有”

夜深了,一切喧嚣都静了下来,只剩大风在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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