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现在!
司徒笙眼中似乎爆发出惊人的神光,比起先前的元神入阵时还要更加的深邃,他手中的军旗也散发出惊人的光泽,显然是动用了即将散去的军阵之力。
下一刻,在他手底下组成阵法的所有将士全都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斥力作用在了自己的身上,使他们的身体完全无法掌握平衡,直接远远地抛飞了出去。
这股斥力完全是从中心所爆发开来,整座阵法的数百人通通向着四面八方飞射而去,即便手中大盾那恐怖的重量都无法令他们止住身形,可见这股斥力确实相当的恐怖。
所有的军将还未曾落到地面之上,一声大喝便在所有人的耳边响起,这是司徒笙借助阵法之势连通所有人传音之法,只是这平日里令行禁止的声音,在此时却稍稍有着几分令人心酸。
“诸将听令,所有人即刻散开,抛下重甲,向主阵的方向汇聚,不得有误,不得回头,违者军法处置!”
刹那间,原本阵法所在的方位立刻便空旷下来,数百人原本所拒守的那片土地可着实不小,可在这一瞬间,那场地之上便空无一人了。
不在那里,还有一个人不曾被逼飞出去,那个人就是站在大军阵势中间,用手臂支撑着阵中军旗昂然不倒的主将司徒笙。
这等霸道的散阵之法恐怕即便是一些老将都闻所未闻,毕竟御阵的主将将手底下的将士尽数轰飞出去,确实不合常理。
但司徒笙确实做到了,不过这等方法可以送走他手底下的所有将士,但作为主阵之人,他却走不了。
司徒笙用手臂支撑着军旗,看着瞬间空无一人的身边,也感觉到了原本庇护着他们的阵法之势缓缓散去,他仿佛都能够嗅到天地之间那令人作呕的血腥气一般。
他很平静,没有寻常人面对死亡之时的那种不甘,并不擅长阵法的他或许并不适合做一军主将,可是在这个时候所作出的选择,他却无愧于将军之名。
在这个时候,他身边的土石之下猛然间传出一阵地动山摇的感觉,方圆数百尺的范围似乎都在这一刻凹陷了下去,一道道裂缝凭空出现在大地之上,没有了阵法军势的镇压,那原本只能算是若有若无的“咔嚓”声响,立刻演变成了地动山摇的土石震天。
轰!轰!
那刺耳的轰鸣之声让位于这片震荡中心的司徒笙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看到自己身边数百尺之内裂开了一个个巨大裂缝,还有那一道道散发着幽幽墨绿色光泽却仿佛能够搅碎山岳的藤蔓从泥土之下探出,似乎微微露出了一抹冷笑。
“经过先前的那一击,此时才算断定我们的方位吗?看来底下的这个大家伙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无法抗衡!”
司徒笙虽然并没有领主将之位,但实际上无论是修为还是谋略,他都已经有了主持一军的资格,之所以迟迟无法晋升,便是因为他的军阵掌御之上确实有些短板。
可是除此之外,对于时机的把握,对于战略的洞察,他却是丝毫不逊色于那些老狐狸的。
虽然这一次的对手令人无可捉摸,可是经过先前一系列的短暂交锋,却让他大体摸清了对方的手段。
无可否认的是对方有着强大的实力,第一次突袭之时,他们甚至没能看清对方的模样,可同样对方那庞大的实力也未曾看清他们的样子。
虽然当初那一条巨藤已经抽中了阵法的所在,甚至带走了数十人的性命,可实际上那时的他们并没有以阵法最强大的守御之术来抵御突如其来的袭击。
那条藤蔓面对军阵最浅显的防御结界,直接一抽而破,在击碎了数十人的身体之后却又刹那间腾空而消失,其实那一次袭击,那个怪物并没有察觉到他们。
其实也难怪,那时他们的军阵守护结界对那怪异的藤蔓来说,根本没有半丝的抵抗之力,或许对那怪物而言,击破他们的阵法防御灭杀了数十人的一击,或许和抽在泥土山石上并没有什么区别。
而面对第二次的袭击,全神戒备的司徒笙凭借先一步的察觉,汇聚军阵之力结出守御之阵,汇聚数百人的军阵全力防御,即便是从天而降的藤鞭一击也只是抽出了缝隙而已,并没有一击击破。
如此一来,那一次的袭击固然没有造成死伤,可是那头怪物也必然已经察觉到了他们的方位,而接下来的第三次自然不可能是这种小打小闹了。
“哼,毕竟是受到侵蚀的木妖,即便入了魔,也只能从地下钻出来!”
司徒笙冷笑一声,脚下劲力一震,原本座下的战车便立刻化作万千木屑向着四面八方崩碎开去,而在他跃起的那一刹那,战车的下面一条粗壮的藤蔓瞬间便破开重重泥土冲天而起。
而这却只是开始,破碎的土石之下一条条藤蔓横空而出,瞬间便将此地的一切尽数击碎,烟尘腾空而起,如群魔乱舞。
这一刻落在先前被震飞的诸多将士眼中无疑是末日一般的景象,在那方圆数百尺的范围之内,一条条庞大蜿蜒却又长满无数倒刺的藤蔓纷纷如蟒蛇一般探伸出来,庞大的身躯如绳索四下飞舞,却也如利刃搅碎周边的一切。
“将军!!”
此时在那无数巨藤之外,数百人面色煞白地看着那异变的中心,就在刚刚他们这数百人还聚拢在那个地方,想要凭借军阵拼死抵抗接下来的袭击。
然而此时看到这如末日一般的景象之时,所有人都禁不住长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如果刚刚没有那股斥力将他们凭空震飞出去,现在的他们恐怕已经一个连着一个地串在上面了吧。
而在经历过死里逃生的庆幸之后,下一刻他们却骤然间想起来,刚刚将他们逼飞出去的那人,掌握阵法的司徒将军可还留在那方天地之间。
一时之间,这些从军多年的汉子眼登时就红了,一身热血上涌,提刀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