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此时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听说有人来踢济世堂的馆子,还是个十五六岁的漂亮小姑娘,故而他们都很感兴趣。
此时听了老大夫的话,外面有些人顿时起哄道:“都到这份上了,小姑娘还能临阵脱逃不成?”
“就是啊!莫非大夫你怕被人落了面子,才故意支走人小姑娘?”
“哈哈哈……”
“我看八成是这样!”
外面起哄的话气的大夫胡子一抖一抖的,他好心劝这小姑娘别往火坑里跳,她自己却不上心!罢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他也懒得管了。刚才要不是东家示意,他才不淌这趟浑水!
不过看张鹤瑶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想来也是有两把刷子的。且看她如何收场吧!
张鹤瑶还在等着妇人的答复,见妇人还在犹豫,王五直接一巴掌轮到了她的脸上,痛骂道:“你这婆娘,叫你吃你就赶紧吃!整日这么不死不活的吊着,碍老子的眼。要死赶紧死,死了给我腾地方!”
王五的一番话顿时引起了众怒,围观的人群尤其是已婚的妇人们,对他这行为极为不齿。妇人掩面呜呜的哭泣起来。
张鹤瑶于心不忍,遂道:“大姐,你不想吃就别吃了。大夫你刚才开的药大约需要多少钱?”
“若要痊愈,少不得五两银子。”大夫回道。
“什么?五两!”王五一听登时红了眼,“五两都够我去娶个新媳妇了!还给这婆娘治什么治!你这婆娘,废物一个,什么用也帮不上,还得浪费老子的一口饭,还不如赶紧去找根绳子吊死算了!”
张鹤瑶在一旁几乎咬碎了牙根,她连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才好不容易压制住痛揍这个男人的冲动。
“大姐,你听我一言,我这药保准你药到病除!”张鹤瑶道,“若是你吃了我的药有什么差池,我愿意去见官,坐牢,偿命!”
张鹤瑶这话一出,众人纷纷说她太冒失了。
妇人闻言,抹了抹眼泪,这才道:“我这半死的人了,倒也不怕死。只是我死了,我家中那年幼的孩子可怎么办?我只要有一口气,他好歹还有个娘……”
说着,妇人再次伤心的哭了起来,王五被她哭的心烦,直接回道:“你这娘要不要的没差!你还是赶紧把药喝了,要是毒死了,正好把这姑娘赔给我做新媳妇。”
张鹤瑶冷冷一笑,瞪着王五道:“要是大姐因我的药而死,那我自会去偿命。”
事情还在僵持着,此时人群里走出一个人,正是君霄。他看了张鹤瑶一眼,又瞥了那正在掩面而泣的妇人,直接掏出一把碎银,淡声道:“你若乖乖把药喝了,不管好不好,这五两银子都是你的。”
闻言,张鹤瑶感激的看了君霄一眼。她对自己的药是很有信心的,但就是苦于旁人不认。若是这妇人肯乖乖喝下她配置的药,那么剩下的一切都好说了。君霄此举,无疑是对她莫大的鼓励和信任。
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青衣男子对下人耳语了几句,下人会意的点头,而后又传达给大夫。大夫面露讶异,但还是按照东家的意思道:“这位夫人,你服下药后可暂且留在济世堂观察,若有异状,我们济世堂自会全力营救,而且不计报酬,如何?”
妇人哭声顿了顿,她看了看那五两银子,又看了看一脸镇定的张鹤瑶,再加上济世堂资历深厚的大夫。她终于点了点头,“好,我喝!”
张鹤瑶很快给她配置好了药,旁人也端来了淘米水,妇人就着淘米水一口气把三七粉喝了下去。众人皆屏气凝神瞪着她,想要看看她的反应,更想知道张鹤瑶手中的药粉是不是真有她说的那么神奇。
虽然她看起来长了一副乖巧和善的模样,跟大街上那些卖假药的神棍不一样,但终归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他们心中对她还是存着疑虑的。
按妇人的说法,每日便血十几次,那么至少一个时辰得一次的。有闲人就等在这里看她是不是真的如张鹤瑶说的那样痊愈,反正不过是等一个时辰而已。
王五也在焦灼的等着,他更惦记着的是那五两银子,那眼神恨不得粘在银子上才好。但现在他老婆还没什么反应,他又不能硬抢,拿着银子的那男人,一看就是极不好惹的家伙。
众人等了许久,已经到了饭点了,受不住的先去吃饭去了。张鹤瑶也很饿,可她不能走,免得被他们以为是畏罪潜逃什么的。
等待的间隙,大夫一直在接诊其他的病人,倒也没耽误药铺的生意。已经晌午了,大夫便去用饭了,张鹤瑶想着,要不要先让君霄去买几个火烧对付一下。张云帆那熊孩子大约还在那卖东西,自己在那没问题吗?万一被坑了怎么办?
都怪她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耽误了这么久的时间,害的君霄还得出来寻她。
“君霄,要不你先去和云帆吃点东西吧!”张鹤瑶忍不住道,“他自己在那卖东西能行吗?”
“他可以的,你无需担心。”君霄见张鹤瑶还是面带忧色,遂冷笑道,“以后他总要自立的,你莫不是指望次次都陪他一起?”
张鹤瑶摇了摇头,君霄说的没错。这次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他的一个锻炼机会!张云帆已经十四了,在古代这都是快要成亲的年纪了。只是她一直按现代的标准把他看作是个小孩子而已。
算了,她还是别瞎操心了。他既然以后要学着打猎,总要自己来售卖猎物的!
等待的时间是最熬人的,张鹤瑶饿的肚子咕咕作响,君霄瞥了她一眼,一言不发的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