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
当暗门彻底打开时,眼前的景象让我呆住了。
那是,仿佛地狱一般的景象。
地板上,墙壁上到处都是血迹。
已经凝固发黑的,又或者是看起来才刚刚染上去的鲜红的。
鲜血的味道非常恶心,我捂着鼻子走了进去。
这个房间并不算太大,房间的内部有几张用石头和木板铺成的简易床。
木板上也同样沾染了颜色不一的血迹。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些简易床看起来很明显有人躺过,而且从血迹上的新鲜程度来看,似乎刚刚还有个人在这里躺过一般。
行刑房间?拷问房间?
联想起监狱和这里相通的事实,这个可能性很大。
但是为什么要特地弄一个这么长的通道到另一个地方来拷问囚犯?
“夜辰小哥,你看看这个。”
正当我看着墙壁陷入沉思之中时,格雷突然打断了我。
“怎么了?”
我循着声音看过去。
“这个五角星的图案是什么?”
格雷用手指了指木板床前的墙壁,上面有一个五角星的图案。
鲜红,用血画成的图案。
“魔法阵?”
我看着眼前的五角星图案,莫名感觉有些熟悉。
用魔法进行拷问?有必要这么麻烦吗?
“好疼!”
看着眼前用血画成的魔法阵头突然开始疼痛起来。
“夜辰,你没事吧?!”
格雷担心地走过来,用手扶住我的肩膀。
“没…没……”
不行,剧烈的疼痛让我连话都无法说出来了,无论如何都挤不出“没事”这两个字。
脑中开始闪过一些景象。
“快,躺下来,我保证你会变得很强大的哦。”
谁,谁在说话。
脑海中的景象非常模糊,我看不清说话的人脸,只能勉强从声音辨别出来这是个女性的声音。
“相信我吧,你难道想要继续被你的朋友欺负么?你难道不想改变现状么?”
声音似乎在诱导着我干什么事情,但是本能让我拒绝。
“我……”
我强忍着头疼,挣扎着想要开口。
“别犹豫了!快点!”
声音突然凶恶起来。
“我……”
无法开口,无法抗拒,我仿佛一个人偶一般被牵着鼻子走。
“夜辰!”
一声大喊将我从噩梦中拉回了现实。
“夜辰,你没事吧?!”
回到现实第一眼看到的是格雷那看起来就一副营养不良的脸庞。
“对不起,我没事,可能是这个魔法阵的问题。”
我的胸口剧烈起伏着,额头满是大汗。
“总之,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我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然后对格雷提议道。
“但是你……”
格雷还是不放心,担心地看向我。
“说了我没事!”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大声起来。
空气一阵沉寂,格雷惊讶地看着我,应该是没想到我会突然爆发起来吧。
“对…对不起,可能我太累了吧。”
我长呼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那个魔法阵之后感觉很熟悉,然后头就开始痛起来,痛起来后还看到了一些奇怪的景象。
幻觉吗?还是……
不对,全都不对,那景象仿佛是我亲身经历过一般。
那么是……
记忆吗?
自从晰赋予了我“夜辰”这个名字之后,我对于自己的身世到底是如何就不是很在乎了,而且记忆有恢复过的次数也只有和村长进行“神之审判”的那一次而已。
本来我已经快忘记这回事了,专心于拯救晰的旅程,但是现在……
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会因为这种东西而找回一些记忆。
不过说是记忆,但是我也不太确定,因为内容实在太过于模糊了,基本什么都没有告诉我。
这么说,这个魔法阵是关键?
我重新看向魔法阵,这个魔法阵除了是用鲜血画成的以外,五角星的图案实在是太过平常了,什么都看不出来。
“夜辰,夜辰!”
这个魔法阵一定有什么不一样的……
“夜辰!夜辰!”
格雷的声音又一次将我从沉思中唤醒。
“你到底怎么了,自从进来这个房间你的样子就有些奇怪。”
“我也不知道……”
“不管是刚才你突然头痛起来也好,还是你突然又陷入了沉思中也好,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瞒着我。”
格雷很严肃地看着我。
我不敢正眼看他,视线在到处飘忽。
“唉,算了。”
格雷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后还是放弃了。
“总之先出去再说吧。”
……
我们无言地走在一个长长的走廊上,仿佛又进入了一个地下通道一般,这里也是只有油灯的亮光。
油灯里的灯油基本都还有半截,怎么看都是今天才有人添加过。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话说回来既然已经离开监狱了……
我将手伸出了握紧,微弱的亮光从中涌现出来。
“你能使用神赐者的力量了?”
格雷突然停了下来,吃惊地看着我。
“能是能,但是……”
不管再怎么用力,手上所能散发的光芒还是如此微弱。看来就算是脱离了监狱,这里也有什么东西在抑制着我们的力量。
“什么啊,我还以为你能用了呢。”
格雷略显失望地转过头继续往前走。
“我在刚出监狱的时候就试过了,但是一点力量都没有产生,你好歹还能产生一点微弱的光芒。”
“因人而异?”
不管是什么理由让我们不能使用力量,就算我能用,这么点力量也几乎等于没用。
“得抓紧出去了……”
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地方实在太过诡异了。
“好像有道门。”
格雷指了指前方。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确实有道门,不知道那是不是出口呢?
我握住了门把手缓缓地拉开。
咦,为什么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打开门,一阵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
“咳咳咳,又是血么?咳咳咳。”
我猝不及防开始猛烈咳嗽起来。
“一样的房间?”
我捂着鼻子走了进去,同样的构造,同样多的木板床,同样血迹累累的墙壁,这个房间好像和刚才那个房间没什么区别。
“不对,不是刚才的房间。”
格雷蹲了下来,用手摸着地面。
“温热的血。”
格雷将手伸向我,上面沾染了些许的血迹。
“确实是,还有些许的热度……”
我也蹲了下来,往刚才格雷摸得地板上用手指沾了一下血液。
“噔噔噔噔”
突然,前面传来了脚步声。
我的神经顿时紧绷起来,声音是从前面的门传来的,而且越来越近,也就是说有人在往这里走。
怎么办?要原路折返吗?
我看了一眼格雷,格雷也在看着我。
他向前方使了一个颜色。
对,我们没有退路了,就算回到刚才的房间,那个房间也只有一个门—也就是通往这个房间的门,倒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只能赌一把了。
我咽了口口水,然后贴着门边的墙壁。
声音越来越近,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