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萎》(五)
作者:青驹破夜色
每个人都是奇怪的生物,尤其在岁月这无法停止的车轮下,这种怪异,愈发明显。
郝自卫想起了自己的年少时光。
那时他才16岁,刚刚进入青春期。随着身高、体重和脸上青春痘一起增长的,是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尤其是对异性的认知。他的唇边和下身开始长出黑色的绒毛,这种附属感,甚至让他有些不知所措。更让他尴尬的,是那话儿的不受控制,无论是在骑车、走路还是课堂上,那种毫无预警的突然*,和长时间的坚挺,简直让他崩溃。
为此,他试过很多方法。比如:开始默背英语单词、政治题,转换思维到玩过的游戏场景中等等,遗憾的是,所有的这一切,都没有任何效果。为了避免尴尬,他总是把书包像女生那样背在身前,把背带调松,让书包垂到腰下,来掩饰那种让他羞涩的凸出。
而如今,曾在体内的那种神秘力量,在不知不觉中,消失的再无踪影。在吞下一把药丸后,郝自卫惆怅地发出了一声叹息。他只有25岁,却在怀念,年轻真好……
房间里的那张单人床,又发出了一阵阵不堪重负地吱呀声。纪晓箐的声音好像承受着极大的喜悦,又像是在痛苦地呜咽。她的身子被压在床上,随着吱呀声晃动着。
“哎……哎……你这天杀的……怎么……怎么突然……这么厉害……轻……轻点……哎……要弄坏了……”
她嘴里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着,这有气无力的声音,仿佛来自缥缈的远方。
纪晓箐觉得奇怪,半个月前,这个还像一根软面条一样的男人,为何突然变成了一块坚硬的钢铁。哦,吃药了!她马上释然了,心里不由地好笑。就像女人对化妆品和美容的追求一样,唯一肯让男人们花大价钱的东西,就是壮阳药。她翻过身,把郝自卫压在身下,按自己的节奏扭动腰肢,用丰富地实战经验,来延长自己的敏感……
郝自卫满意地看着在自己身上起伏的纪晓箐,她的面色潮红,身体微微颤抖,这让他心中的成就感,变得无可附加。他眯起了眼睛,享受着这一切。纪晓箐刚刚烫了一个栗色的大波浪,现在,她长长的卷发披散下来,有种失神般的凌乱,就像一条条卷曲的蛇。而她颤抖的身子,就像一棵在风中摇摆的树。
“嘿嘿……”
纪晓箐莫名地咧开了嘴角,发出了一声轻笑。郝自卫抖了一下,这笑声让他感觉很不自然。
“晓芙……你……”
郝自卫试探地问,他的嗓子干干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晓芙?嘿嘿……我是晓芙……”
她的嘴角咧的更大了,像是在询问的声音,时粗时细,让人雌雄莫辩。
郝自卫又抖了一下,这个让他熟悉的女人,突然间充满了陌生感。她还在他身上扭动着,而且变得越来越快。
“晓芙,别……别闹了……”
郝自卫怯怯地说,如果这是新花样,他还真受用不了。虽然从来没有承认,但他很清楚,自己,是一个胆小的人。
突然,身上的女人停止了扭动,仿佛瞬间变成了一块木头。她依然咧着嘴角,脸上的表情却僵硬起来,眼神中也忽然失去了光彩,像是整个身体中的灵魂,被人抽空了。
然后,她直直地栽倒在他身上,眼睛对着他的眼睛,鼻子对着他的鼻子。郝自卫的身体,开始了剧烈地颤抖,他的瞳孔在放大。如此近的距离,让他清楚地看到,这女人眼中的瞳孔消失了,只留下了一片茫茫的眼白。他的鼻子闻到了一股腐烂的味道,就像被埋在土里的什么东西长了毛,变了质。与此同时,他感觉下身胀硬的厉害,甚至让他感觉到了疼痛,像是有火在烧。
一双冰冷的手,死死掐住了郝自卫的脖子,那个怪异又雌雄莫辩声音,从充满腐烂味道的嘴巴里吐出,吹拂在他脸上。
“嘿嘿……赵敏……在哪里……”
赵敏?!赵敏!!郝自卫的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被炸开的脑袋里,被塞入了一幅黑白素描画。那是一棵树,一棵巨大的,在风中摇曳的树。它生长在阴影里,远离了阳光。三个模糊的背影,正站在树下,他们在阳光中,却没有影子。也许,他们的影子,正消失在那浓郁的阴影里……
一股巨大的力量,正在压迫着他,让他难以动弹。他想去拉扯那双掐住他喉咙的手,却怎么也拉不动。那双全是眼白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让他恐惧异常,濒临崩溃。他本能地反手掐住那女人的脖子,狠狠地掐着……掐在喉咙上的手,力气突然小了,氧气开始进入肺部。呼吸的顺畅,让郝自卫一下子喊了出来。
“赵敏是谁啊!!”
从他干哑喉咙里发出的喊声是如此之大,听起来怪怪的,时粗时细,有些雌雄莫辩。
“哎呀……痛……”
随着一声惊呼,仿佛将郝自卫从一个可怕的梦中拉出来一样。他惊恐地看到,纪晓箐躺在他身下,正在奋力挣扎。而自己的双手,正死死地掐着她的脖子……
大门被打开,又被关上了。高跟鞋远去的声响,也渐渐消失。郝自卫坐在床上,喘着粗气,脑门儿上的青筋,还在不断跳动。他全身*,细密的汗水粘在他皮肤上。他被刚才的情景吓坏了,在松开掐住女人脖子的手后,纪晓箐的身体便抽搐起来,她痛苦地张大了嘴,从身下喷射出一股股的尿,像是失禁了一样。让郝自卫感觉,她要死了……
而她说的那句话:赵敏在哪里?郝自卫喃喃地重复着。赵敏,赵敏究竟是谁?他有些恍惚,就像闪现在他脑海中那副素描画一样,他也无法判断是自己的臆想,还是纪晓箐真的说了这句话。
阳光,从脏兮兮的玻璃窗外射进来,郝自卫失神地望向下身,那块钢铁依然坚硬,周身通红,胀的发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