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苏沐清，真的对不起……”春梨想向他道歉，向他忏悔，却什么都说不出口，只有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你哭什么！”苏沐清突然重重地锤了桌子一下，眼睛血红地瞪着她，比陈暮野从前的目光还要可怕，“你有什么哭的资格，想哭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吧！”
“苏沐清你发什么疯！”陈暮野挡在她的前面，“我们不是说好了么，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你现在责怪春梨有什么用！”
苏沐清仿佛骤然清醒一般睁大了眼睛，眸子里闪过一丝深深的痛楚，便彻底暗了下来。
看到苏沐清这个样子，春梨的心更痛了，她用力推开陈暮野：“你滚开！这是我和苏沐清两个人的事，你凭什么对他指手画脚？”
“我……”陈暮野张了张嘴，只能懊恼地退到一旁。
“苏沐清，”春梨慢慢在他脚边跪下来，把一只酒瓶塞进他手里，“你没有说错，我确实没有资格哭。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知道你有多痛苦，所以你怎么恨我讨厌我都是应该的。我不知道能为你做点什么，但如果打我能让你好受一点，就请你动手打我吧，再把我的脸划花掉，就算还是赔不起你们失去的，但至少也把我的人生毁掉吧……”
“苏沐清你敢……”陈暮野不敢去碰春梨，只能紧张地威胁苏沐清。
而苏沐清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春梨，就在他准备动手阻止他的时候，那只酒瓶从他手里滑落下来，“咣当”一声摔得粉碎。
令春梨惊讶的是，下一秒苏沐清竟然冲她咧开嘴笑了起来。他笑的那么勉强，以至于比哭还要难看，与她记忆中的笑容完全不同。
“春梨，”他唤她名字的声音依然温柔，却带着几分哭腔，“雪姬她不喜欢我了……那你呢，你还喜欢我么？”
春梨蓦然睁大了眼睛，只见他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手指透出丝丝冰凉：“春梨你曾经喜欢我的吧，那我把自己送给你好不好？这样的话……你能把雪姬还给我么？你能把一切恢复原状，让雪姬的腿重新好起来么？”
“求你了春梨，求你了……”
春梨像傻掉一样，呆呆地看着他的脸渐渐放大，而当他的唇将要碰到她的时，苏沐清忽然倒在吧台上睡着了。
她再也忍耐不住，哭着跑了出去。院子里本来就暗，厚厚的积雪在深夜已经结成了冰，她跑的太急，没几步就重重摔倒在雪地上。
“春梨，你没受伤吧！”追着她出来的陈暮野慌忙去扶她，却挨了狠狠一个巴掌，顿时愣住了。
“你混蛋！”春梨又一个巴掌甩过去，全然忘记了眼前这个人曾是多么令自己害怕的存在，只被恨意蒙蔽了理智，“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哪里得罪了你？！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啊？！！”
积压了五年的愤怒与质问，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五年前她被所有人误会驱赶着，从医院的楼梯上滚下来，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心走在回家路上遇到他。其实那时候她就想这样问他的，只是问了又有什么意义呢，得到的只是自取其辱的答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