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风雨交加,什么叫偏逢屋漏连夜雨,便是木凌子现下的状况,她这算送入了狼口吗?原本主仆三人的戏演的这么好,连她这个观众都入戏了。
京都的天气,现下还是夏季,快入秋,简直是秋老虎每日都热的不行,可是北川现下是天寒地冻,她适应不来,刚刚住下不到一天,便开始病了。
躺在圆床上,她非常不适应,外面的吵杂声,不由得睁开眼睛。
“你们敢阻拦本郡主?”外面明显就是一个霸道的公孙之女,她猜到应该是付劲的爱慕者,倒是想见见了,究竟是谁那么有眼光呢?
“可首领不让您进去的。”听出婢女的为难,可是那人便出手了,她在数,谁的招手高点,一言不合就开打,婢女还敢跟郡主动手,这是个什么国度,难道……
最终婢女输给了郡主,她穿着雪地靴一步步走来,站在床边,凌子没有说话,让她打量,可是她倒是得寸进尺,伸手冰冷的手指触碰她的脸颊,甚至掀她的被角,逼得她张开眼睛,“你变态啊?”
木凌子看清眼前的女子,不由的心惊,她小巧的瓜子脸,嘴角弯弯,下巴的一颗美人痣,手慢慢的蜷缩,心仿佛掉进了冰库,那般的透清凉。
“你多大了?”她的眼神以及嘴角的幅度,都让她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为什么她是前世的言小希,不是有多漂亮,而是她最期待的样子,放在人群中也只不过是惊鸿一瞥。
“哦,16岁,按你们大元女子,算是及笄了。”她的话中没有敌意,反而像好姐妹一般的聊天。
“我们同岁。”凌子指着床边,让她坐下,因这张脸,她放下所有的敌意,紧紧的盯着。
“我叫言小希,你呢?”
“什么?”木凌子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瞳孔放大,有些不可置信,言小希,“是你们的三皇子给你取的名字吗?”
“是啊,我听说你也叫言小希?”她微微的一笑,如三月春风,凌子忽然觉的,溶洞中的夜明珠都失色。
“我,我不叫言小希,木凌子,大元的丞相。”她有些结巴,红色脸,说出自己的名字,她没有说谎,言小希是上辈子的,今生不再拥有,既然已经失去,又何必留恋。
“木凌子,木将军之女,倾城之貌,蕙质兰心,病入膏肓,可是你怎么是生龙活虎,还能勾走我简风哥哥的魂?”她睁大眼睛,忽然的靠近,脸上再也没有之前的和善,刻薄了起来。
“我没有,是你的简风哥哥招惹我的。”没有得意,反而觉得被付劲看上,是多么的一件麻烦的事情。
“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啊?”衣领被她突如其来的抓紧,暴怒来自这张脸,让木凌子好不适应。
“她就是了不起了,谁让你进来的,你知道违抗命令者死吗?”付劲不知何时进来,直接掐在言小希的脖颈,她痛苦的抓住他的手臂,眼泪被逼出。
“简风哥哥,你说过等小希长大你便娶我,怎么这三年变了模样?”她的话,一字一句,不差的传进木凌子耳朵里,拿着桌边的茶杯丢过去,打在付劲的背上,重重一击,用冰冷的眼神示意他放开,付劲侧脸看了她一眼,一把丢开手上的言小希,只见她得到自由后,直到摊在地上,不断地咳嗽,凌子下了床,替她拍背,“你怎么样了?”
“不用你管。”抬起仇恨般的眼睛仇视她,嘴角那苦涩的笑容,这便是求而不得吧!
她高傲的推开木凌子,抬起头颅,嘴角含笑,优雅的走出去,到了门口,“简风哥哥,你说过这辈子最爱我,为什么会变,就因为她被我好看,比我更加的楚楚动人。”
“容似神不似,我爱不上你,欺了你,骗了我,上天捉弄人而已。”他背影未动,木凌子看不清他的神色,微微蹙眉,无奈的叹气。
“我明白了。”她抬起门帘的手有些颤抖,背影确是那么的坚强,让人莫名的心疼。
“为什么要伤害她?”其实他大可以糊涂一点,不那么较真,上天已经赐给他一个言小希,又何必追求不在属于他的人。
“你为什么要伤害我,你又凭什么来指责我?”
他转过身,冷漠的脸上,毫无之前的神采,那一年相处的时光,在她的脑海中回放,“是我们都变了,长大了吧!”
“是你变心了,木凌子,你前世就变心了。”他的指责,他的手掐紧她的下巴,手上的力道重了又轻。
“放开我,别碰我。”用力的拍开的手,得到自由后,看了眼四周,她不想在这里,好后悔没有在醒来便逃走。
“如果是玉瑾,你会很开心对不对?”他欺身上前,嘴角的笑容让人莫名的害怕。
“是,我是他的妻子。”
知道这样会刺激他,可是她的确已经与玉瑾结发,无论他是隐相,还是大元三皇子,都是那个她全心全意等了六年的人,倾尽天下又如何?
“你不要反复提醒我,失去了你行吗?”他疯狂的抱紧她,找寻她的嘴,扣紧她的腰,“我就不信,我要不了你。”
“放开我,付劲,别让我恨你。”她用力想逃开他的禁锢,可是怎么都不行,他的力气就像是一张网,生气的在他凑过来的脸上,狠狠地咬上一口,他的手松开了禁锢,盯着近在眼前惊慌的脸,“咬我,也是亲我。”
他咧嘴一笑,脸颊上的牙印血淋淋的,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的触摸,“凌子,你说要是玉瑾知道你在我手中,会怎么样?”
他的挑衅,话中有话,“你什么意思?”
“木凌子打赌,如果玉瑾追来,我放你们回去,成全你们,如果他更在乎大元的天下,那么我真的要把你留在东朝,留在我身边了。”
这个赌,真的是个堵,堵的人心惶惶,堵的她喘不过气,玉瑾是监国,国有叛乱,这些都是小事,他不制造困难等着玉瑾,那是不可能的。
“你鄙略,我不与你赌。”她不会傻到真的拿天下做赌注。
“你不同意是不行了,木凌子这是男人的战争,如若是我,情愿丢弃天下,换来一个你。”他的话,告诉她,玉瑾来了,那是对她有情,如若不来,那边在玉瑾心中天下重过女人。
“是不是你知道他不会来?”
“你不是他,不要妄下结论。”她狠狠的盯着他,这是最愚蠢的试探,可是她心中却有那么一丝的期盼,都说情爱会让人变成傻子疯子,果不其然,她傻了,也疯了。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京都,乃至整个大元朝,隐卫到处寻找,玉瑾从未如此暴怒,他一直冷清,自静,想在他站在院子里,自从接到消息,便整整一天一夜未进食,日出日落,夜来天明,像石雕一般。
“主公,有消息了。”可余跳进院子,站在他背后,心中烦闷。
“说?”这个声音好像从鼻子发出,浓厚,让人听不真实。
可多跟着进来,脸蒙着面,都能感觉到消杀之气,“主公,北川反了。”
玉瑾的背影僵硬,可是没有半点的情绪,谁都知道,他心中在焦急,“我只想知道她在哪里?”
可余与可多对视一眼,知道瞒不住,“主公,她被东朝三皇子劫持了。”
“呵……”他是应该早就想到了。
“主公,江城被围了。”可多不想玉瑾去东朝,他只能用别的地方,分散他的注意力。
“冰影,蓝影。”他用了内力,这些话,就像他教凌子的传话一样,同时出现在他们俩的脑海里。
“主公,大局为重。”可多还是那句,可是他心中自责,要不是他离开,也不会出乱子,要不是冰影摆工,传信也不用他们俩兄弟负责。
“主公,夫人也要救啊?”
“可余,你知道什么,国之危难,岂能只顾儿女情?”
可余低下头,他不知道什么国之危难,他只知道,失去夫人的主公会比之前更冷酷,好不容易见到主公的变化,又被打回原形了。
他们之间的对话,对玉瑾起不了丝毫作用,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对面的墙壁,终于见到两人的身影,蓝影一脸的不情愿,恢复本性之后,便是懒懒散散的靠在墙边,“干嘛?”
他也是一夜未眠,接到木凌子被劫之后,他就想到是谁了,只是要他防止蓝家被侵袭,所以忙了一夜,刚刚上床躺下,就被他的千里传音给弄醒。
“凌子,在东朝,我要去救她。”他开口,确是嘶哑的,甚至是哽咽的。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不是她的。”有些不服气,扮凌子连木权发现不了。
“你虽然扮她,可是她看我的眼神,无论我站在那里,她只要她的视线里面,眼里的倒影都是我。”
他的话,轻轻柔柔,他的眼眸温柔至极,这是第一次,他对凌子的爱毫无保留的在别人面前说出来。
“她可是被付劲绑走,你知道他的心思吗?”木凌子要是知道,这个家伙这么厉害,会不会心里乐滋滋的。
“所以京都的大局,需要你主持了,我知道你行的,可余,可多,冰影都听你的。”
“主公……”
玉瑾抬手阻止他们接下来要说的话,“担负天下,也不过只因她就是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