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大光明顶的逍遥二使还有黛眉山的公子小白,此时出现在擂台上出乎耶律宗真的意料。
揭幕战以往是由十大名门决定,除此之外全靠抽签。若是开始就抽到顶尖选手,在复赛之前会有机会给你挑战。
耶律宗真主持这次邙山论剑,他心中肯定有揭幕战的人选,唯一的要求就是这人不能败。
但是此刻,这次邙山论剑最被看好的三人同时站在台上,无论耶律宗真安排的人是谁,都没有必胜的把握。
登场的人是不是耶律宗真的手下,没有人敢确定。但是谁都知道这三人绝对不是。
既然如此,这就是十大名门是耶律宗真的第一场较量。
当然,他也可以选择避而不战,毕竟十大名门这次是串通好的突袭,他完全没有准备。
不过这样的话,难免落人口舌。
打还是不打,是一个问题。
耶律宗真的手下的高手已经坐不住了,恨不得亲自上场,奈何他们已经一品,已经不再年轻。身边二品境的青年才俊没有人是眼下这三人的对手。
就是他们自己也不敢说稳胜台上的三位年轻人。
可是他们不明白,打还是不打,在耶律宗真心中从来不是个问题。
“既然你们要玩,我就陪你们玩。”耶律宗真心想。
他当然有安排的二品高手,碧行之只是其中之一。想想也知道,朝廷插手江湖这样的大事,他怎么会把全部的宝都押在一个二十岁的青年人身上?
杨潇、公子小白和冷小月是十大名门最炙手可热的年轻高手。既然要借邙山论剑切入大辽江湖,他不可能不想办法解决这三个人。现在无非是将时间提前了些。
在调查这三人的时候,他也很惊讶。果然和国师说的一样,百花齐放的大时代要来临了。若是放在以前,无论杨潇还是公子小白都绝对够资格成为引领一个时代的年轻人。
但是如今不行,这样的人太多了。
碧行之此时在台下安静地当一个观众,甚至没有和耶律宗真对过眼神。他一点不想看到这个仇人,如果之前不是因为血蛊虫受制于他,碧行之根本不会来邙山。
现在时间验证了他的猜想,耶律宗真的解药也只是剧毒之物的混合。这样的“解药”他身上有一瓶之多,若是想他可以制出无数。
万毒门历代掌门全都潜心毒术,都很可能没有苗疆百毒蛊解药。碧行之感觉血蛊虫比它更为复杂,耶律宗真手里极有可能也没有真正的解药。
尽管胡青羊的医仙之名是自封的,但那是以为他无心济世,真要说医术高低,整个大辽他绝对数一数二。他琢磨数年都没有个结果,镇南王府很可能也是一样。
也就是说此时站在台下的碧行之,根本不受耶律宗真的钳制。他现在的身份很单纯,只是个退藏庭的弟子。
这一次退藏庭只来了他一个人。如果他也不能登上论剑榜的前十,退藏庭的脸面就丢光了。
于公于私,他都不可能出手,主动介入耶律宗真和十大名门间的斗争。
在第一轮就和三位冠军热门选手过招,没有人会这么蠢。
然后就有一个人上台了。
而且是中间那座。上面站在这次邙山论剑赔率最低的人,杨潇。
上台的这个人披着一等士兵的铠甲,虎背熊腰,气质不佳。
“你下去吧,我不想杀人。”杨潇睁开眼淡漠说道。
这句话很狂妄,但没有人觉得狂妄。
上台这人很弱,至少看起来如此。尽管论剑规矩是点到为止,必要时刻看台上的宗师级人物也会出手相救。
但是当强弱差别太大,当出手速度太快,挑战的人就有可能死亡。不然上一次邙山论剑冷绛雪也不会杀得其他名门眼红肝绿。
碧行之不是一般人,也看出这个一等士兵不是一般人。杨潇的境界比他要高,自然也明白。
但他还是这么说了。
披着士卒的铠甲,说明他是军队里的人。
那就是耶律宗真的人。
哪怕他不弱,但是也不可能比我还强。
大光明顶的弟子向来自傲,如今耶律宗真插手大辽江湖,首先动摇的就是他们大光明顶的霸主地位。
掌门令狐朗玛不高兴,他最为看重的亲传弟子自然也不高兴。
但是中年人知道隐忍,笑里藏刀。
少年人不同,最不缺的就是血性,不平时一怒拔剑。
我不高兴,那你也别高兴了。
他和耶律宗真地位实力都差得太远。
邙山论剑是一次不可多得的机会,大光明顶希望他站出来,他自己也同样如此。
上了台,再离台就是输。
他的那句话很多余,怎么可能不战而降呢?
可他还是说了,让士卒下去。
这句话不是说给这个一等士卒听的,而是说给高台上的耶律宗真听的。
他的胆子很大,因为他本事够大。
令狐朗玛淡淡一笑,喜忧参半,有赞赏也有失落。
耶律宗真恍若未闻。
这个年轻人很狂妄。
和这群无知的江湖人一样。
这次就让他们看看所谓的藏龙卧虎在帝国面前究竟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十大名门的大佬都看出这个一等士卒的实力不一般,绝对是个高手,尤其是那双手臂,纯论力量,或许杨潇还真可能比不过他。
但是他们神情淡然,连眉毛都没有收紧,只是在看到有人登台时微微抬了一下。他们丝毫不担心杨潇会输,尤其是令狐朗玛。
这个士兵不弱,但是杨潇更强,就是他令狐朗玛年轻时比杨潇也有所不如。
耶律宗真这边的人则大为吃惊。尤其是军部的高手,有人忍不住看向耶律宗真,开口道,“大将军,这……”
他话还没有说完,耶律宗真就微笑着摇头,淡淡答道,“无妨。”
十大名门的人不知道,但是军部的人知道。
眼前这个一等士卒究竟是谁。
没有任何一个营的士卒是二品高手,这样的人就是当士官,军衔也不会低,放在寻常的部队,至少都是个校尉。
但是有一个营例外,就是耶律宗真的直系,镶黄营。
而面前这个士卒更是例外中的例外。
大辽皇室的贵胄总是开玩笑说台上的这个一等士卒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在大辽,除了皇帝之外,耶律宗真就是最大的地主。整个南域都是他的地盘。
地主家的傻儿子,自然就是他耶律宗真的儿子。
表情木讷,不擅言辞。
但是却天生神力,钢筋铁骨。出生时便有异象,旭日东升,似有一只金乌飞过。
八岁肉身二品,刀枪不入。
天上地下,唯他一人。
耶律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