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太人就像是毫无根基的吉普赛人。
但是在欧洲,勤劳的犹太人和松散的吉普赛人,却是截然不同的待遇。
究其原因,就是犹太人并不像是吉普赛人那样乐观豁达,整天嘻嘻哈哈的,在篝火和舞蹈中,结束自己的一生。虽然吉普赛人在欧洲的名声并不好,算命,欺骗人的超能力等等,都是吉普赛人的谋生手段。
犹太人的生活和吉普赛人先比,简直就是清教徒一样。
生活上毫无被指责的理由。
可是欧洲人对犹太人不放心由来已久,究其原因就是犹太人太聪明了。就像是吉普赛人把流浪当作是命运的安排,而犹太人的命运是传承。在失去了国家之后,散落在世界的犹太人都有一个梦想,将当年从耶路撒冷带出来的典籍,重新送回犹太教的圣地。崇尚知识的传承,生活的简单,不享受,光受苦的性格,让这些人就像是生命力最强的种子,只要一不小心掉落在地上,就会发芽似的。
掌握着大量的财富的犹太人,渐渐的站在了欧洲的对立面。
虽然有些国家对犹太人更加严酷一些,比方说俄国,就是欧洲对犹太人最为残暴的国度之一。
所以,虽然里丁伯爵的爵位比司徒拔爵士高太多了,一个是地地道道的贵族,而另外一个只是平民荣誉。但是司徒拔爵士并不会因为自己不是贵族,而会对里丁伯爵在内心有多少尊敬。
反而,他的内心中,是非常不喜欢和里丁伯爵共事的,更何况,眼下的情况是,他还是里丁伯爵这个犹太人外交官的协助手下。这让他对于里丁伯爵的任何出色的表现都感觉到让他厌恶,甚至不耐烦。
说白了。司徒拔爵士虽然把事情搞砸了,但是他却见不得一个比自己低贱的家伙,对他指手画脚。
更何况,里丁伯爵说的民国人自乱阵脚的说法,在司徒拔爵士这里是说不通的。
司徒拔爵士装作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走到露台边上,看着不远处的海湾。虽然广州距离香港可不近,他的总督府就是修建的再高,也不会看到广州城的轮廓。
只是他仿佛看到了广州城乱糟糟的街道上,到处是那些矮小的东方人。用仇恨的眼神,看着每一个来自于帝国的绅士。
出于英国人的傲慢,司徒拔爵士身上的上国主义的思潮还是非常严重的,尤其是,站在他的立场,在警告无用的情况下,面对争端只能用武力来解决。
但实际上,司徒拔爵士已经看到了结果,很糟糕。
可即便自己失败了。司徒拔爵士也不承认里丁伯爵的建议会成功:转身之后,司徒拔爵士居高临下的看向了悠闲的喝着下午茶的里丁伯爵:“阁下,恐怕您要失望了。按照我的经验,您说面对的是一群贪婪的懒虫。他们整天想着要加薪,住更好的房子,丰盛的失误……该死的……”
里丁伯爵的眉头皱起来,越来越紧。他发现在民国,或者靠近民国周期的帝国全权代表,也就是那些总督们。都是一个个自以为是,就差把自己当成神一样的自大狂。
好不容积攒起来的好心情,一下子被司徒拔爵士破坏干净。
里丁伯爵生硬的打断了司徒拔爵士的个人表演,面无表情道:“民国人要求的盐税,关税,甚至增加工资,都是正当要求。税收本来就是民国政府的,民众提出来,无可厚非。至于工资,这更加容易理解了。”
英国的一个普通工人和上海的普通工人的收入,差不多在十倍左右。
但是基本消费品的水平,上海和伦敦的食物价格差不了多少。
里丁伯爵在心里甚至想到,如果他是一个民国人的话,是否会走上反抗的道路?
答案是肯定的,就想是他一直在研究的东方文化一样,反抗的出现,证明已经到了整个社会承受的极限,下一刻出现的可不见得会是罢工和罢市那么简单了。
虽然,里丁伯爵并没有对自己的话做出任何解释。
但也足以让司徒拔爵士吃惊的目瞪口呆,虽然里丁伯爵是犹太人,可毕竟是英国国王敕封的伯爵,可不是民国政府颁发的伯爵。司徒拔爵士坚定不移的认为,他虽然不喜欢里丁伯爵,但他们应该是一伙的,面对民国人的反对,司徒拔爵士内心的决定是镇压,用最残酷的方法镇压。里丁伯爵就是不支持,也不该说民国反抗是对的这种论断来,很容易让人误解。
“你到底是那头的?”司徒拔爵士怒目道。
里丁伯爵的心情就像是一朵盛开的玫瑰,驱赶掉了心头所有的阴霾:“我站在真理一边。”
“见鬼的真理。”司徒拔爵士气急败坏道:“我绝不相信,那些民国人会听你的安排。见鬼,我要和你赌一把。”
“不,我们犹太人绝不赌博。”里丁伯爵似乎故意在气司徒拔爵士一样,当然在犹太教中,赌博是罪恶的源泉。这一点倒是和伊斯兰教非常像:“你不知道,贪婪是原罪。贪婪的人,都该下地狱?”
“啊气死我了!”
司徒拔爵士发现,他怎么也说不过里丁伯爵的那一刻,他只有一个办法结束这次谈话。其实犹太人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敛财能手,要说贪婪,难道他们不贪婪吗?
只是司徒拔爵士一时间没有想到而已。
里丁伯爵拿起茶杯,喝掉了茶杯中最后一口奶茶,这才满足的站起来,嘴里不屑的冷笑道:“蠢货!”
知识的积累,让他拥有了更清醒的大脑。
他不仅对英国人的民族性格了如指掌,对于民国,也是了解很多。不同于那些欧洲的传教士,冒险家,只是得到一些皮毛,回到欧洲之后就会大肆炫耀,自己对东方有多么的了解。
里丁伯爵并不会这么肤浅,事实上,他非常好奇东方的文化。
他发现,在东方的智慧中,计谋,永远是摆放在第一位的。
而计谋永远是不擅长包容和合作的,也就是说,在东方人的智慧,分享在小圈子内可能可行。可一旦利益太大,或者任何一方都不赞同的话,就会变成一场计谋的较量,或许是内斗,或许是消灭对手之后的独享。总之,只要利益足够大,反而原本应该合作的人,却会变成敌人。
这是里丁伯爵对东方智慧的部分理解,但同时,在广州的探子也证实了他的这个推断。所以,里丁伯爵绝对有理由相信,他只需要时间的沉淀,最后总是会让他得到一个不算太差的结果。甚至比战争获得的更多一些。
四月的广东,天气已然湿热起来,空气中弥漫着让人烦躁的水汽。
观音山,粤秀楼。
站在门口的陈炯明脸色铁青,他搞不明白,不懂军事的孙逸仙,竟然在就职大总统之后,竟然一心谋划起北伐,要进攻直系军队的疯狂想法。其实在之前,他和孙逸仙就已经矛盾重重。
但是陈炯明孤掌难鸣,虽然广东的半壁江山是他陈炯明打下来的。但是在‘国党’将主要机构搬到了广州之后,似乎一切都变了。许崇智,李烈钧,还有陈炯明成为了广东最主要的三支军事力量。而李烈钧正带着手下的滇军打过了东江之后,开始进攻桂系的主力沈鸿英部。
而许崇智的态度,让陈炯明感觉心头发冷。
支持国会实名选举,已经是违背了宪章。而当时参加选举的广东国会的人数还不到总人数的一半,这等于是乱政。孙逸仙的做法,和当初的袁世凯有什么两样?
两人的隔阂,越来越深,但是还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陈炯明虽然在广东军政府中的地位还是无法撼动的,当初要不是他带着部队从福建的漳州杀回广州,也不会有孙逸仙什么事了。原本,陈炯明的想法是建立自治政府,让百姓拥有高度的参政机会。而请孙逸仙来广州,他更多的希望,孙逸仙就像是庙里的佛主一样,高贵,但是却不管事。可实际上呢,熟悉孙逸仙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个精力充沛的人。
如果把这个时候的广东当成一个大庙的话,他的身份无疑是庙里的菩萨,是要接受膜拜的。但他不仅当上了菩萨,而且还把原本是陈炯明的方丈职务谋夺了。更让他气愤的是,孙逸仙身边的人,似乎还接触他手下的将官接触。
原本,陈炯明也不在意,许崇智的实力比他差的远。除了李烈钧部的战斗力和他能有一较长短的能力。
他在广州军界的地位,是无法撼动的。
只要他的军权在手,广州的联省自治就有可能实现。就像是现在的宁波,就是一个让他非常羡慕的地方政权。听说宁波的选举制度,已经相当完善。
可是自从‘国党’的人,趁着上海的大罢工的开始,也煽动民众反抗英国人,并冲击了税卡,乘机将广东的盐税、关税,从英国人的手中夺了下来。
‘国党’有钱了,并不代表在广东的粤军有钱了,而孙逸仙却可以凭借手中的大笔银钱,开始针对性的扶持许崇智,用来牵制陈炯明。就在刚才,他就和孙逸仙在粤秀楼中大吵了一架。生气之后,陈炯明开始有些后悔,当初脑子生蛆了,竟然请了这么一位来广州,现如今倒好,反而成了送不走的菩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