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澄娘此时一听,便知道这位二姑娘想要息事宁人,她是不肯的,就冲着这齐三夫人将她带到齐国公府来,又听得这张家又与齐国公府订了亲事,她就算不知道这中间与她三房有何猫腻,还是不想叫齐三夫人舒心了。
她就索性闹了出来,冷眼瞧着二姑娘袁明娘,下巴抬得高高的,“二姐姐既然不走,那二姐姐就留在此处,妹妹我是要回梧桐巷子去的,祖母若是问起来,二姐姐你就直说,就说妹妹我脾气坏得很,在齐国公府是一天都待不住。”
二姑娘袁明娘想拦人,便见那如燕就挡在她身前,想拦也拦不住,她只能是焦急地过去齐三夫人那边,急得还差点撞到人,正是还在府里的齐二公子。
她羞了个满脸通红,还记得福身行礼,“明娘见过表叔。”
齐二公子一袭月白色直裰,端是的端方少年之态,见人撞上来,下意识地便伸手相扶,只是刚碰到那姑娘的手,那姑娘便急忙忙地将手缩了回去,让他颇有些心思不宁。听得一声“表叔”,他自是想起来是哪家的女眷了。
当下,齐二公子便笑道:“原来是姨母家的侄女,这般焦急可是为何?”
二姑娘袁明娘听着这齐二公子的声音,忙避到一边,“表叔可知姨祖母如今在哪里,侄女有急事要找姨祖母。”
齐二公子见她着急,瞬间起了怜香惜玉之心,替她指点了明路,“素日里这个时辰,母亲必是在荣福堂,你且去看看?”
二姑娘袁明娘连忙称谢,便迈着莲步朝着荣福堂过去。
到留下齐二公子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好一会儿,吩咐起身边的大丫鬟起来,‘你去打听一下我这侄女都出了什么事儿,打听到了,立时就报给我听。“
大丫鬟只得去打听。
这边二姑娘袁明娘去搬救兵,那边袁澄娘到是顺顺当当地离了齐国公府,她出门的时候还巴不得将事儿闹得越大越好,临了出门还跟受了气的,用她那小孩子的脾气在国公府里门口砸了一句话,“惯会欺负人,我暂且回得家去。”
只是,袁澄娘这一出去,并未让齐国公府的人准备马车,她是气得带着自己的丫鬟还有如燕一块儿出来,离得齐国公府稍远了些,她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这一笑,到让紫藤与如燕摸不着头脑了。
如燕与紫藤相视一眼,就由紫藤在出了口,“姑娘缘何高兴起来?”不是应当生气吗?那么气的跑出来,必然是要生气的。
袁澄娘刚要回答,却见着蒋欢成自张家门出来,这张家,便是如今当朝首辅张大人的府邸,他双手束在身后,慢悠修地走出来,见着不远处的袁澄娘主仆三人,见她们主仆三人身边并未有马车,显是在走路。
他便扬声道:“可是五表妹?”
这一声,让袁澄娘特别的讨厌,明明就认出来了,还在那里问,一点儿都不干脆。
她心里这么想,碍于她爹袁三爷对蒋欢成极为推崇,只得老老实实地行了礼,“见过表哥,表哥可好?”
蒋欢成不知道为什么就爱看她憋屈的样子,见她规规矩矩地朝他行礼,他竟然觉得心里还挺爽快,“这般多礼作甚?五表妹可是从哪里出来,要去往哪里?”
袁澄娘心里再烦他,这表面的规矩她还是能到位,“回梧桐巷。”
蒋欢成忙道:“这去梧桐巷路还挺长,不如我送你回去,也好跟三表叔交待一下,可好?”
袁澄娘刚想拒绝,便又被他给打断。
他说得义正辞严,“五表妹,你一个小姑娘家,出门都不坐马车,如何能这般?”
袁澄娘真是想翻白眼,又因着这动作不太淑女,她便忍了。
蒋欢成真的将她送回梧桐巷门口,待得她进了门才离开。
袁澄娘顺顺利利地回了家,也没将这事儿跟袁三爷说,只是她在齐国公府门口说的一句话,很快地便传扬开来,开始只是小范围的传,谁也没把这话当真,但这话越传越多时,也不得不令相信了。都知道袁澄娘是忠勇府三房的嫡女,如今他们都分家,各管各,各活各的。
但就算是各管各,各活各的,这三房还是老忠勇侯的儿子,虽是庶子,也是叫一声侯夫人为母亲,这齐三夫人便是他的姨母,如今袁三爷没去齐国公府,这袁三爷的女儿一去齐国公府,竟然受了欺负,估摸着就因着她是庶子的女儿才受的欺负。
这一时,让齐三夫人还真是生气了,这莫名其妙的就差点让女儿沾了个坏名声,待她将事情扭转过来,只将事情说成个误会,才暂且将这事儿给压了下去。她这一生气,二姑娘袁明娘面皮儿也薄,在国公府里哪里还待得住,也早早地收拾了东西回了忠勇侯府。
这一来,原要将隔房侄女张五娘带到国公府的永定伯夫人李氏,暂且也这事作罢了。她见着齐三夫人时,见着齐三夫人同平日里光彩照的样子有些区别,今儿一看就显得憔悴了些。“杨妹妹,才几日不见,如何是这般模样了?”
齐三夫人姓杨,大多数人都称她为“齐三夫人”。
齐三夫人叹口气,“真是冤孽。本瞧着我姐姐想替她那个庶子说门亲妻,我便在我姐姐目前打了包票,保管叫我那外甥续了弦。谁曾想,李姐姐,你这边还未将张五姑娘带过来让她瞧上一瞧,便一口一个我们齐国公府欺负了她的态度,平白无故地叫我们大姑娘担了个欺负侄女的名声。这小小儿的年纪,气性竟然这么大,瞧着我都为难了。”
她原想着这袁三爷拜了傅先生为师,二皇子早就有意向想请傅先生为师,偏傅先生一下拒绝收徒,如今齐国公府与张家走到一道儿,自然要为二皇子解决这心心念念的事——谁曾想,这袁澄娘还真叫她那位嫡姐给宠坏了,一点都不识相,娇纵的都不成样子了。
永定伯夫人李氏这一听,脸色便一暗,虽说国公府如今是贵勋里的头一份人家了,但她永定伯府乃是张妃的娘家,并不逊于齐国公府多少,至少在他们眼里,他们家更甚于齐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