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再说吧。]
钟纯的短讯未过多久就回了过来,简洺看着手机上的四个字,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她直觉钟纯的异样与王慎之脱不了关系。
只不过这事,也只能让钟纯自己找上门来,再言其他。
到家的时候,简政似乎也刚到不久,身上还穿着笔挺的黑色大衣,见到简洺两人进来,微微点了点头。简涟向来对这个面容冷肃的堂兄有些恐惧感,她打了个招呼,便匆匆往楼上去了。
见着楼梯处已经没了影子,简洺走到简政身边轻声道:“哥哥,你知不知道‘元青花事件’又有了些进展这事?”
“你是说琅琊王氏与陈留谢氏合作吗?”简政回头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
简洺点点头:“我今晚遇到了王慎之与谢长珞。”
没有多说什么,简洺只是道出了这个事实,她看着简政微微皱起的眉头,嘴抿成一条直线,好一会才问出了心里一直想着的问题:“哥哥,‘元青花事件’会不会对简家有什么影响?还有,琅琊王氏与陈留谢氏的交锋,简家是怎么想的?”
在这个世界时间也不算短了,又出身在简家,简洺对于一些规则已经有所了解,最主要的就是所谓的明者与暗者。
明者与暗者在不动摇根本的情况下,互不干涉、和平共处,可什么叫不动摇根本,这种说法又没个定论。
主宰这个世界的两方,归根到底还是牵扯不断的,所谓的互不干涉,也只是明面上的冠冕堂皇,看的还是彼此之间的真正实力与底蕴。简家原本是不够格的,但一支武装势力的横空出世,就有了资格,这是衡量标准之一。
简洺的话一说出口,简政当即便怔了怔,他微微皱了皱眉,才若有所思的看向简洺,问道:“如果是你,你是怎么想的?”
这样的反问多少出乎简洺的意料,她眨了眨眼,将所有的事情都在脑子里过了过,才斩钉截铁的说道:“最好的,莫过于脱离在外。”
“是这个道理。”简政赞同的点点头,面上浮现了些许笑意:“简家如今就是这种打算,琅琊王氏与陈留谢氏都不是好惹的,简氏如今还处于最重要的起步时期,受不得太多的风浪。如果有五年的时间,倒是可以尝试……”
“有关‘元青花事件’的所谓证据,其实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无所谓了,有人就能制造证据,是真是假哪还分得清,表明出来的也不过是个态度,这件事后续不会那么容易了结,但与我们没什么关系,你不需要忧心。”
简政毫无保留的将自己所知告诉了简洺,他也是今天出去见人才知道的,倒是没想到简洺的消息也来得挺快。联想到她遇上了王慎之与谢长珞,简政稍稍抿了抿唇,其实他并不希望简洺与任何一个扯上什么关系。
正月里的那几天,对简洺而言也是忙碌的,走亲访友不必说,部分需要孝敬的也是必不可少,而这一年简父简母不在,她与简政几乎就成了代言人。
初九的时候,她拖拖拉拉的重感冒也好的差不多了,不过大冬天在江水里跑了那么久,到底是伤了些根本,需要药膳调理温养。
灌下一碗黑乎乎的中药,简洺靠在沙发上刷着微博,她不经意的瞥了眼手机屏幕顶上的时间,微微眯了眯眼。
13:56
简政应该快到家了!
她默默的想着,外头就传来车门被关上的声音。
轻轻吐出一口气,简洺缓缓的直起上身,原本的懒散一下子多了几分郑重。
简政一进门就看到了正朝他瞧来的简洺,他脚步顿了顿,语气淡淡:“叫上二叔二婶,来书房。”
瞬间明白话中的意思,简洺离开沙发,就跟在简政身后上了楼,而后敲响了二叔他们的房间。
来开门的是二叔,简洺没等他说话,就硬邦邦的告知:“二叔,哥哥请您与二婶一同到书房议事。”
简洺的二叔向来对家族的事没什么兴趣,听到这话当即就皱了皱眉:“什么事让阿政决定了就好。”
“二叔,这事儿,非您与二婶在场不可,估计……也就十来分钟的事情。”
微微扯了扯嘴角,简洺面不改色的说着,见着二叔回头唤了二婶一声,她才率先往书房走去。
简洺进去的时候,简政斜靠在书桌边上,身旁搁着一抬黑色笔记本,笔记本屏幕上显示的赫然是一个音频文件。
二叔与二婶是紧跟着简洺进来的,二叔瞧了眼简政冷沉的神色,心中猜测着今天的事,面上神色不变的问道:“阿政,是有什么事?”
“二叔,在说事情之前,我想我们先听听这段录音。”
简政冷冷的瞥了眼穿着家居休闲装的二婶,而后挪了挪鼠标,播放音频文件。
“不行,我女儿已经有所察觉了,上次好不容易才安抚下来,这肯定不行。”
……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说我有什么不敢的!”
在诡异的静寂中,音频文件内熟悉的声音传出,似乎到结束,那些话还在书房中余音缭绕。
二叔瞪着眼难以置信,二婶已经一脸惨白的跌倒在地。
无需多说,就看着二婶这会儿的样子,就已经足以说明一切,连那段监控录像都不必拿出来。
“我自问简家对二婶不薄,却是想问问二婶,究竟是什么缘由,让您联合外人来迫害自己的亲侄女!”
在近乎压抑的气氛中,简政缓缓开口,他的目光紧紧盯着二婶,就像是欲噬人的凶兽,而那个“您”字,这会儿听来简直就是无声的讽刺。
“不!不是的!我也是不想的,不是这样的,不是……”
眼泪向来都不怎么值钱的二婶,仿佛被简政的话触及到了某种机关,瞬间就崩溃似的大哭了起来,一双眼眸下意识痴痴的望着二叔,仿佛在寻求庇护,又仿佛想要得到某种依靠。
简政沉默不语,只一步步的走向二婶,黑色的皮鞋跟踏在书房木质地板上,传出似清脆又似闷重的声响,无端令人心烦意乱,二婶还是哭着,那双眼眸还是望着二叔。
脚步停在二婶面前,浑身散出的压迫几乎比得上大山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