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柳听着纳兰煜的这一声谢谢,倏尔觉得耳边酥酥的,他一时忍不住,脸颊微红,“你说这句话,真好听!”
只可惜纳兰煜看不见,她一步一步的往通天台的方向走去,指不定那通天台中的存放的山河矿脉图可以帮父王解围。
西楚云麓宫建与云麓山中的平坦之处,虽然分散四处可都是木质结构风格清新淡雅,唯独这通天台是用白玉石相叠而建,远远的看去犹如一根支撑天地的玉柱,巍峨高耸,似是神仙居住的地方。
“我们到台下了。”
拂柳说了一身,这通天台高耸入云可没有楼梯可走,拂柳驾轻就熟的触动了台下玉柱上凸出的一只狼头,嗖的一下,一只方形的小车就从云端缓缓的降了下来,“我一直都好奇,这通天台是谁建的?”
纳兰煜听着那滑索往下掉的声音,从记事起,纳兰煜便在云麓宫里听老一辈的宫人们说起过这通天台,说是天降奇石到了这云麓山中,先祖见此石圣洁无暇,又足足的压垮了一座山峰,便命当时西楚大地上最负盛名的女巫流烟,通其神灵,以达天意,流烟通灵后真正昏迷了三天三夜,醒来时便告诉拓跋氏,天降神石,是为了让他们建一座神坛,来迎接众仙下凡,以观人间,解救众人与苦难之中。
自此拓跋氏族竭尽心力,期间断断续续花了十年的时间,才落成这此台,名为“通天台”。
只是从未有人知道这通天台上是不是真的有神仙来过,期间又一族人想一探天机,便悄悄的做了这狼头的滑索机关。
“听说是我的先辈们。”纳兰煜淡淡的说了一句,纳兰煜坐在方方正正的滑索小车里,拂柳是欢呼雀跃的在车里蹦跶着,这小车也随着他要要晃晃起来,纳兰煜的心是七上八下的。
“拂柳,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纳兰煜一说完,这小车立马不晃悠了,只听拂柳十分乖巧的应了一声,“好!”
“你去通天台干什么?”拂柳的小眼神又开始悸动起来,这一年来,他在云麓宫中也玩够了,若不是想和纳兰煜一起等着九哥哥回来,他大概早就去找白勺了,不过纳兰煜说马上就要带他回帝尧了,也不知勺哥哥这一年来过的可好。
纳兰煜抿着嘴,若有所思,“我想去看看山河矿脉图,也许能帮上父王的忙!”
拂柳望着纳兰煜,他心里立马蹦出一个想法,“你又看不见!能帮谁的忙?”
拂柳顿了顿,立刻又补了一句,“再说他也没喊你帮忙!”
纳兰煜的心一震,眼底满是微凉,是啊,“我看不见,你可以看,然后说给我听。他是我父王,我不想让他伤脑筋,再说这也是我二哥答应的事情。”
“我不想颜成这么一直在云麓宫里闹下去!”
纳兰煜说了一大推的理由,可拂柳的耳朵里只听出了一句话,她纳兰煜就是要帮这个忙!
拂柳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纳兰煜,他总觉得纳兰煜有些怪,却说不出哪里怪。
“之前你在苍平郡还帮着过他。”拂柳不免为纳兰煜打抱不平起来,“这才多久,他就变了。”
“我也变了。”纳兰煜说了一句话,滑索的声音一下子在耳边散去,“拂柳,我们到了吗?”
拂柳“嗯”了一声,他细细的打量了纳兰煜一遍,并未觉得她变了。
通天台上烟云环绕,纳兰煜站在原地,向前走了十步,又向左走了五十五步,她用这种方式来熟记周围的一切,“拂柳,我现在可是站在阁楼前了。”
拂柳跟在纳兰煜身后不敢有一刻的怠慢,通天台虽然是个玩耍的好去处,可他怎么也要现在纳兰煜安置好才能安心的玩耍。
原本这通天台上是没有小阁楼的,后来因为圣女拓跋若要在此闭关研读山河矿脉图,西楚王拓跋耀才命人在此处修建了一座两层的小阁楼,台上楼,楼上楼,也只有这天降神石才能承受的了这般重量。
这阁楼还没拓跋若取了一个有趣的名字,叫做清心阁。
纳兰煜缓缓的推开阁楼的门,这是她第二次来到这里,第一次是被姑姑拓跋若给强压着关进来的,那个时候她不愿意相信洛九烟已经死了,姑姑说她不冷静,不理智,便将她在着清心阁中关了整整一个月,这一个月里,纳兰煜想了很多很多,最后她佯装着相信洛九烟已经死了,在姑姑面前服了个软,这才被放了出来。
纳兰煜唤了一声拂柳,“你快四处看看有没有山河矿脉图!”
拂柳不知何时一溜烟的捂住了纳兰煜的嘴,小声的在纳兰煜而耳边说道,“好像有人来了。”
纳兰煜与拂柳上来的时候,真是瞧准了看守通天台的护卫换班的间隙,趁着空荡上来的,这个时候台下的巡视应该更是严密了,怎么还会有人上来,纳兰煜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好,难道是姑姑?!
拂柳左顾右盼不知道要带着纳兰煜藏到哪里才好,眼见着阁楼里一出书柜,拂柳就带着纳兰煜走了过去,两个人微微的蹲了下来,不敢再有半分的言语。
“哐当”一声,有人重重的推开了清心阁的门,纳兰煜揣测着,这人应该不是姑姑。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这是父王的声音,纳兰煜想不到平日里沉稳的父王居然也会有这样急脾气的时候,“真没想到煜儿会这么做!”
“阿若,真是枉费你这一年来为你对她的苦心。”
只听拓跋若轻叹了一声,“大哥,你这话说的,又有什么苦心不苦心的呢,我欠她的我终会还她,煜儿自小就看不见,这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你说对不对!”
“如今查出个所以然来我也算安心了,后天我们就要启程了,此事大哥你还是不要声张了。”
拓跋若幽幽的说道,这一年她都呆在云麓宫里,平日里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每个月秦无衣都会修书一份,拓跋若就会按照当面的法子调理身体,以便到时候做好准备。
“阿若,其实你不用这样,大哥不怪你,真的不怪你。”拓跋耀的语气有些激动,有的时候,他真的很庆幸自己呆在西楚这个山高皇帝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