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声音?”
赵月英一下紧张了,今天找我谈的事,全是王家特极机密,一旦被人听去,她赵月英没脸见人,更没脸见王诗韵。
“是老鼠!夫人,你也知道我比较懒,吃饭时掉在地下的饭粒等残渣,把老鼠给招来了。”
肯定是王诗韵发脾气了,她主动献身,已是够出格了,而赵月英的强暴论,更是惊世骇俗,由不得她不动火!说白了,同样是要发生关系,性质却大不同!
“哦,我去看看!”
赵月英下意识想去查看,起身向卧室而去。
我想阻拦赵月英,已经来不及了,并且我没有阻拦的理由,心里又惊又怕,不知如何是好。
“啊!”
不出所料,赵月英母女俩,在我卧室里相遇,就那么大的地方,根本没地方躲藏。可以想像,王诗韵有多么窘迫,赵月英有多么尴尬!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它去吧!我还能说什么?我说什么,也不及她俩亲自勾通。相信母女同心,事情能得到圆满解决。把时间留给她们,我在会客室候着就是。
在我看来,赵月英母女俩的出发点,都是好的,只不过没有提前勾通,这才造成目前让人汗颜的场面。而我呢,处于被动应对的境地,怎么说,我也是无辜的,也是不应该受到指责的。
深夜来人,即便压制脚步声,可发出的声音还是很大。我纳闷了,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不嫌夜深的人前来找我呢?
我连忙走到卧室,提示赵月英母女噤声,母女俩看向我的眼神,极为不善,有如刀子一样,我可不想触这种霉头。再说,还得做好接待“来宾”的准备不是?
“张小弟,李姐姐明天要走,为了让戏演得更真,明天早上,你来送我!”
李若兰深夜来访,就是为了说这句话吗?当然不会!
“公孙夫……”
我正想说,这事她完全可以让丫环通知我即可,用不着深更半夜来找我,若是被人发现,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张小弟,以后不许叫我公孙夫人,要叫李姐姐,你是我多年未见的族弟,称呼得亲热些,明白吗?”
李若兰气喘吁吁,捏了一把我的脸说道,显见她是偷偷溜来,“做贼心虚”,才会这般紧张。
“还不就是要等钱欣凌睡下,我才敢溜出来吗?那个娘们,只要我单独见人,她就会跟着,尤其是见男人,更是不请自来,深怕我和男人有染。只有我和女人在一起,她才会稍稍放心,有似附骨之疽,相当讨厌。”
李若兰说起钱欣凌就是气,弄得本应绝对保密的事,不得不在孙丽贞和王诗涵都在场时说出来,等于赵月英知道此事。不过,做为闺蜜,李若兰老早就对赵月英说过这个设想,这次只不过附诸实现,相信赵月英不会泄密,更不会去帮公孙芙。
“李姐姐,知道的晓得我俩是合作伙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夜半来偷香。以后,你就用这招去对付罗振,保管他笑逐颜开!”
我开着玩笑,当然,更多的是向卧室里面的赵月英母女,证明我和李若兰是合作关系,没有别的关系。
“张小弟,我想过了,假如公孙芙油盐不进,死抱她的贞节牌子不放的话,你就强御她!”
我的天啊!人不是情投意合,或者说臭味相投,就走不到一块,闺蜜就是闺蜜,想法都是如此相似,仅仅换了对象而己。
“水到渠成的法子太慢了,时不我待啊!我和罗振,志趣相投,心灵相通,那段相依相偎,互述衷肠的日子,只能在梦中回忆它的美好。曾经的缠缠绵绵,就是一座我走不出去的迷城,它有走不完的街巷,爬不完的阶梯。爱之越深,思之越切。苦涩和甜蜜齐齐逼来,让人无法忍受!”
任何人的初恋,都是记忆中最美好的部份。李若兰时隔多年,仍是无法将其深深隐藏,怀着重温旧情的梦想,梦想化成欲念,再化做行动的动力。
“慢一点就慢一点!大不了多花些时间得了。李姐姐,这强御妇女的事,除非是敌人,否则我不干。”
先别说我没到筑基不能行使男人的功能,单就强御本身而言,等同于禽兽之举,有优秀品味的修士,不屑也不能为之。
“张小弟,你得体谅我的急迫之心!多年来,支撑我活下去的,就是能和罗振结为夫妻!”
别看李若兰平时步履安平,举止端正,端庄慈和,寡言沉闷,私下却是大胆至极,为了追求爱情而不择手段,不管怎么说,光这份痴情,便令人佩服,罗振有福气啊!
“我说李姐姐,你别怪我这张乌鸦嘴。你与罗振早年相识,罗振前程似锦,有才有貌,你呢,温柔可人,貌美赛花,郎才女貌,一见钟情,相知相爱,浓情蜜意,令人为之向往。可是,你想过没有,多情的男人,通常也薄情。时间流逝,山盟海誓有如一阵风,一下就会吹散的。”
对李若兰的痴情,我表示佩服的同时,也提醒她不要把男人想得太单纯,男人在爱情中,是可以来去自如的,可以把女人当掌上明珠,也可以把女人当玩具,玩腻了就甩。可深爱一个男人的女人,倾其所有,付出全部,一旦无法得到男人的响应,就是粉身碎骨的可悲下场。往事如烟,相守一生是特例,劳燕纷飞是正常,珍惜现在,哦,李若兰现在没男人。
“张小弟,难为你还为姐姐我着想。但是,当我嫁入公孙家时,我的心就死了,剩下的就是这幅还算凑合的皮囊。没有心,只有躯壳的日子,就是生不如死的日子,死了也就一了百了,彻底从这个世界解脱,不再承受世间百味,不必再领悟人心冷暖,再无牵挂了。”
李若兰因爱而活,也会因爱而付出代价,那怕就是死,她也愿意。
“李姐姐,先前你可是对我说过,要带钱离开公孙家,就算罗振不要你,你也不至于流落街头。这会,怎么又说罗振不要你,你就是生不如死呢?”
我纳闷了,这也就一天不见,她的觉悟立马退步得这么厉害?
“张小弟,我就是想试一试罗振是否不忘初心!到时,我会以穷困潦倒的面目去见罗振,假如他不以为意,那么,这笔钱财就是我的嫁妆,为他更上一层楼提供金钱基础。假如他忘却对我的山盟海誓,我就和这些金钱全部沉到湖里,让世人嘲讽他的变心无情,更会令他后悔莫及。”
“你这是在玩命了,我不帮你都不成,得,就当我欠你的债好了,不过强御之法不可取,我另外想法子助你成功!”
别的不说,光李若兰这提前版的杜十娘怒沉百宝箱,便足以让我尽心帮她完成心愿。
“好!假如罗振真变成你说的那样,我就让你人情债用肉偿!”
李若兰心情大好,在她看来,只要我出马,公孙芙就没跑,还不得乖乖臣服在我的布鞋下?我让公孙芙奉上全部家产,怕她也肯答应——才怪!
“还有王法吗?”
我明知李若兰在开玩笑,就配合她一下好了,给她枯燥寂寞的日子,找点乐子。
“谁叫你这张乌鸦嘴,好的不说,偏偏要说罗振变心。要是他变了心,就是你给咒的!”
李若兰一戳我的额头,说着不是理由的理由。
“李姐姐,没事了吧?很晚了,没事就回去安歇吧。”
想想卧室里边还有人,李若兰待在这里,总是让人心虚的事,我便非常有礼貌地请其离开。
“张小弟,该不会房中尚有娇娃吧?让姐姐我瞧瞧姿色,给你把把关,如何?”
李若兰眼角一下翘起,目视我微细的神情变化。
“我能有什么娇娃?正式身份是王家门客,假的身份是王诗韵未婚妻,两个身份都挣不来钱,凭什么让娇娃投怀送抱啊?”
我心里发虚,拿钱说事,指望李若兰不要进入卧室,一旦穿帮,这戏就好看了!
“张小弟,赵姐姐可是说过,你在王家庄园算半个主人,钱随便花,无须她同意,你敢说你没钱?就算你没钱,在庄园里找丫环解解闷,想必丫环们打破头,都要来抢这个名额。”
李若兰压根不信,有的男人与美同眠,是不用花钱的,而我恰恰就是这种少数男人之一。
“玩丫环?李姐姐,公子大少才玩这一套,我出生贫家,玩不了!”
事实上李若兰没说错,的确有丫环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图谋成为房里人,逼得我下令,没我命令,不许到我房间来。不过,我倒没有指责她们,丫环都是穷苦人出生,不就是为了少干点活,多享受一下优越的物质条件,这才不惜自荐枕席吗?
“这倒也是!凭张小弟的条件,玩丫环的确太掉价了,要玩也得玩王大小姐这种货色!哦,嬴筠公主这样高贵的女人,你都能让她臣服,给姐姐说说,有没有那个?”
李若兰一看我不好气的模样,她立马来劲。
“李姐姐!”
关系再好,也不能问这事,可李若兰就是想知道,真不知道是不是她憋得太久了?
“张小弟,给姐姐说一说嘛,你放心,我肯定会替你保密的。说细节,有助于我帮你参考参考,看一看公主是否真心接纳你?假如公主真把你爱死了,以后她下道旨意,令公孙芙同意我带钱离开公孙家,再加你对公孙芙的主动公关,双管齐下,公孙芙能不同意吗?为了李姐姐我,你就说嘛!”
闷骚起来的李若兰,双手扭着我胳膊摇个不停,八卦之火烧得极旺。
“李姐姐,我和嬴筠之间,真没有那个!你想啊,公主是什么人?那可是秦国最尊贵的女人之一!门当户对不仅是观念,对她来说还是不可逾越的红线。我是一个一文不名,出身贫寒的孩子,更糟糕的,是我名义上还入了赘,除非我与秦王有过命的交情,王室是不可能接受这样的婚姻的。嬴筠不是愣头青,她会明白其中轻重的。”
我急欲证明我和嬴筠之间,不可能成婚,可忙中出错!
“张小弟,真没想到你所图甚大,竟然想娶公主!而且嬴筠公主,也想嫁给你!不要哄姐姐我,因为你的眼神出卖了你!”
李若兰把我和嬴筠之间的关系,定位于玩和被玩,因为这是嬴筠当众说出的,也符合大伙的既有认识,守寡多年的孀居贵妇,找小鲜肉解解馋,调剂一下身心,不违背王室规范,也不违背律法,上至贵族,下至平民,都能接受,不会说什么的,就算要说,最多也就当风流韵事对待。
现在,我却说我不可能和嬴筠成婚,这可差得不是一星半点!李若兰敏锐抓住我的失误,竟然猜出了我和嬴筠真实的定位关系。
“李姐姐,我和嬴筠有很多不可能成婚的因素,你看啊,身份算是首当其冲吧?公主和平民,任谁看也是天上地下之差。其次,年龄上代沟也不小,她比我大了一倍有余。第三,兴趣爱好、观念认识也是大不相同。你说,这事靠谱吗?”
我连忙弥补我的失误,罗列的这些理由,全是顺理成章的。
“要说别人,这的确办不到,可放在你身上,还真有可能,成功的可能性还很大!”
李若兰抓牢我,生怕我一跑了之。
“秦国历来不以出身限制入仕,百里奚五羊皮,他是奴隶,尚能当相国,你是平民,又有什么不能娶公主的呢?至于年龄,我看你小子好象有熟妇瘾,别人都喜欢少女和妙龄女人,你好象不好这一口,娶公主怕正合你的胃口。兴趣爱好和观念认识,这更不是问题,嬴筠被你迷得团团转,她还能有什么别的爱好和观念认识,还不是以你马首是瞻!”
李若兰脸上是亲切迷人的笑容,性格一下变得活泼,看样子这个重大发现,足以让她钻研许久,回味许久。
“不对!照这样的逻辑,我不如变假入赘为真娶妻。既能获得王家宏大的家业,又能娶到一个对我不产生压力的老婆,还能享受到行动的充分自由,对于我这种经常需要在外奔波的人来说,这不更有吸引力吗?”
我快被李若兰打败了,她的分析层层推进,丝丝入扣,令我难以招架,可我不能坐以待毙,当然得加以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