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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十二、这个黑夜入骨冷,好在温凉(1 / 1)

不确定地走出去,看了一眼房间的位置,没错啊,这是拐角第一间!不管了,洗洗睡了的说!

别说这房间冷冷清清的,倒真容易入睡,我不过歪床上十来分钟就有了睡意,头发也顾不得吹干,湿哒哒的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听到电吹风的声响,接着传来头发被扯动的触感。我下意识地皱眉,嘤咛一声扭头睡过去,却隐约听到一声略含命令意味的声音:“别动。”

起初我以为自己在做梦,没多大反应,忽然意识到不对劲,心中猛然一震!床边的台灯亮得刺眼,我用力揉了几下,强迫自己睁开眼,对上一束似笑非笑的目光,我僵在当场。

“浅浅,好久不见。”

“意外吗?”

她见我没动静,低头凑近我的脸,我突然反应过来,大力推开她,卷起被子坐到另一边,瞪着发红的眼盯着她,张着嘴,好久才听到自己微抖的声音:“华,华姐!”

“不错,你还记得我。”

我咬着牙,全身不受控制地抖起来。

她绕过床坐到我旁边,目光带着三分深意,三分危险,“这么怕我?”

我听到自己上下牙齿打架的声音,“没,没,有。”

她顿了顿,语气微微放缓,“你先睡,我去冲洗。”

等她一进浴室,我慌忙跳下床,动作太急一不小心滚到地上。两下爬起来抓起桌上的手机赤脚跑下楼,屋子里一片黑暗,幸好月光皎洁,倒看得清路。

我深深吸口气,颤着手轻轻打开正屋大门,外面已经冰天雪地,满目洁白,回首看一眼楼梯口,狠着心跑出去……

出了穆家,我已经冻得没有知觉,除了抖就是抖。四目所及皆是陌生场景,远处有几声狗吠,有几声微弱的鸡鸣,最可怕的是被切割成一块一块的黑暗……我蹲在不知名的墙角,咬着袖子压抑着哭声,害怕哭声会把脏东西或者歹徒之类的从某块黑暗里引出来……

我按亮手机,屏幕显示零点二十一,滑动屏幕拨出电话。

电话很久才被接起,那端是一声带着疲惫与睡意的“浅浅?”

我再也抑制不住,哭出声音,啜泣不止。

“你在哪!”

“温,温凉,凉,哥--”

“在穆家?”

“嗯,嗯,不,不,在--”

“别哭。”

“嗯,嗯--”

“好,现在告诉我,你在哪?”

“我,我也,不,知道--”

许温凉沉默了一瞬,“从穆家跑出来了?”

“嗯--嗯--”

“别哭。”

“嗯--”

“我去接你。”

“好--”

“先回穆家。”

“不!不!回去!”

许温凉忽然提高声音,厉声道:“时浅!你想冻死吗!”

“宁,宁愿,冻,死!”

“时浅,别闹!”

“呜——我,不,不!”

许温凉叹息,“别哭。”

“呜——”

“等我。”

“嗯,嗯--”

“手机开定位。”

“嗯,开,开了。”

“等我。”

“好——”

他一直没有挂电话,但也没有跟我聊天,只是隔几分钟叫一声我的名字。

……

“浅浅”

“嗯”

……

“别哭,耗能”

“嗯”

……

“别睡,冷”

“嗯”

……

“浅浅”

“嗯”

……

“别怕,我就到”

“嗯”

……

“别睡,等我”

“嗯”

……

“浅浅”

“浅浅?”

“浅浅!”

“Shit!我□□妈的!”

……

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在干什么,眼皮很重,我挣扎了几次没有睁开,随即在潜意识中放弃,陷于黑暗。

……

这个女人一进来,所有人瞬间安静下来。我明显感觉到‘成姐’掐着我头皮的手松下来,谄言道:“华姐!”

女人视若无物,越过我们坐到床上,即使低着头我也能感觉到她的目光从我脸上一寸寸刮过,生疼生疼。

“新来的。”

成姐忙笑着开口:“她刚到,拗的很,我就随手教训一下。”

“抬头。”

我眼前依旧漫着一片迷蒙的红色,耳蜗嗡嗡作响。但她平静的声音却清清楚楚地传到我大脑里,中性,不脆不磁,没有波动,透着命令。

她也是一身蓝色狱服,右腿搭着左腿,本该是慵懒放松的动作却平白显出严肃。视线微微上移,她很好看!这是当时作为颜控的我第一时间发出的心声。

不是女子的柔美漂亮,也不是男子的刚硬帅气。

就是,很好看。

在我心里,这是我见到的继许温凉之后第二个能用好看来形容的人。

但很明显,她和许温凉不是一类。

虽然大家都被剪成丑到死的短发,对她却好像没有影响,只添了几分利落。

她眯眼盯着我看了几秒,偏头扫向成姐,“管好手,嫌太长我不介意剁掉。”她的声音没有多少起伏,寒意却带了十成十。

成姐暗地里狠掐我一把,快速放开,打着笑爬到床上,“华姐,瞧您,我哪敢哪!”

因着这,我对华姐极为感激,她是第一个照拂我的人,尽管于她而言只是举手之劳。

入狱第一天,我所有生的希望像泡沫一样化为虚无。家里的公司陷入危机,爸妈对我的事有心无力;叶琴玥死了,书诺成了植物人,我甚至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成了罪无可恕的杀人犯!

可笑的是……证据确凿!

最可笑,出事那天我明明和苏唯在一起!但他怎么说的!

“事发当晚,我和我妹妹在家。”

事发当晚,我和我妹妹在家!

哈哈哈……苏唯!你果然够狠!怪我时浅作孽太多?怪我时浅厚颜无耻?怪我时浅瞎了眼蒙了心对你纠缠不休!你即便再厌我恶我,一定要用这么果决的方式推我入狱吗!

这到底是监狱还是地狱!

我咬着被子,不敢出声,任由混着鼻涕的眼泪流进嘴里。这里根本就不是人住的地方,她们都是一群变态!一群疯子!

夜已过半,狭小泛潮的室内从未安静下来,一声又一声细碎放浪的□□像魔咒一样盘旋在我意识深处!这些人的心理极度扭曲,长久的空虚抑郁侵蚀着她们的内心,甚至性取向也发生转变!

就连我感激的华姐,此刻也在别人的床上……

如果有一天……

我狠狠按着嘴,泪水纵横。

我该怎么办……

……

“浅浅--浅浅--”

谁?谁在叫我?

我挣扎着,意识渐渐回笼,但无论我怎样努力都睁不开眼睛。因为看不见,听觉、触觉格外敏感,我知道有人用棉签在我嘴上蘸水,凉凉的很舒服,尤其我现在感觉全身都在冒火!

“还没醒?”

是如烟阿姨的声音。

“嗯”

这是……温凉哥?

如烟阿姨轻轻叹息,声线温柔:“浅浅也是多灾多难的,这才回来几个月……”

有人从我腋下拿出硌人的体温计。

许温凉对着光转动体温计,“三十八度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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